第六十七章 冥頑不靈

  是不是陳氏所為！

  孫氏心裡覺得，只有二房才會費盡心機地打壓他們，下意識便認為小碗背後的主子是陳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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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有件事，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孫氏身邊的嬤嬤忽然想起之前偶然看見的一件事，覺得自己應是發掘了真相。

  「是不是有關於二房的！」孫氏似是自言自語般，「我就知道那心黑的賤人想害死我們大房，好坐收漁翁之利！」

  「孫氏！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大爺方才剛升起的一絲懷念瞬間被孫氏那可憎的面孔打消得一乾二淨，「旁人壓根不在意那些微末利益，只有你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

  「我只顧蠅頭小利？要不是你沒用，我何需汲汲營營！」孫氏面目猙獰，指著方大爺的面孔，咄咄逼人，「論學問你前無古人，論沒用當屬你一馬當先！還好意思指責我。」

  「我…」

  方大爺面上浮現愧疚，一時無言。

  他也曾為官，卻無法適應官場，這才在書院任夫子的，卻沒想到，孫氏一直耿耿於懷。

  「嬤嬤，你說，別管他！」

  嬤嬤覷著方大爺和孫氏的神色，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的，對自己方才的多嘴行為有些懊悔。

  「老奴是瞧見這丫頭去過二房…」

  「好啊！」孫氏頓時氣急，一腳將小碗踢了出去，後背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霎時，架子上的擺件都掉落下來，砸到了小碗的身上，她的額頭頓時紅腫起來，「陳氏好狠毒的心思，一個丫鬟，擺在三房，又送去環兒那裡，最後再送到大爺床上，虧得她平時一副雲淡風輕什麼也看不上的樣子，原來內心如此陰暗呢！」

  孫氏愈發氣怒，朝著小碗又猛踢了幾腳。

  「事情還未理清，怎麼能聽信下人之言。」

  方大爺覺得事情的走向愈發不對，根本不像皙兒所言那般，反而讓孫氏對二房敵意愈加深了。

  書房外，陳氏和方氏收到消息，本欲進去，卻被謝千皙攔住了。

  她們聽著書房裡的動靜，蹙眉看向謝千皙。

  「大舅母，娘親看著我做什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謝千皙無辜地聳聳肩。

  「你娘親就算腦子不靈光，也能從你面孔上看出忽悠二字，」方氏無奈地點點她的頭，並無多少責怪，「那是你舅舅舅母，你將他們也算計進去了。」

  方氏以為謝千皙買通了小碗，關鍵時刻供出陳環兒，將其趕出方府，所以她才配合她去信給陳家人，還讓他們「恰巧」聽到陳環兒與柳無德的關係，卻沒想到讓方大爺夫妻矛盾加深。

  謝千皙眼神落在書房，神色淡然：「皙兒這是幫助舅舅處理夫妻關係呢，舅舅興許會感激我，免了我剩餘的抄書。」

  「你大舅舅定會讓你多抄兩遍。」

  陳氏是真沒想到一向單純天真的小姑娘如今卻在擺弄人心，她有些擔憂地望向母女二人，心裡覺著是不是丞相府出了事，才讓謝千皙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陳氏一時有些躊躇，不知自己要不要進去，又怕壞了皙兒的計劃。

  「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了！就你還覺得他們都是好人了！」

  小碗見矛頭都朝二房走去了，連忙插嘴，試圖混淆視聽。

  「奴婢也是被逼的呀，都是二夫人用奴婢的賣身契威脅奴婢勾引大爺的呀，讓奴婢對大爺下毒，說可以絕了繼承族長的後患…」

  「你瞧瞧！這丫頭都承認了…」

  小碗本想繼續加把火，突然，腦子開始混沌起來，行為似是不受控般。

  「藥是環姑娘身邊的大丫鬟赤白給我的，環姑娘給她租了院子，讓她專門製取害人之藥。」

  小碗低垂著頭，書房內的幾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陳環兒？」方大爺不知小碗為何反口，皺眉繼續問，「她製毒藥作甚，又為何派你來？」

  「大爺老是讓她抄書做功課，她不忿才要報復的，奴婢不知道為何是毒藥的，我下得是讓大爺對奴婢上心的藥…」

  「你胡說什麼，環兒如此善良的孩子…」

  孫氏壓根不信，覺得一切都是陳氏所為。

  「孫氏！」方大爺舉起手，還是不忍心甩過去，眼中滿是失望，「這些時日我對那陳環兒也有些了解，你寧願相信心機深沉的她，也不信家人，那你呆在方家做什麼呢。」

  孫氏似瘋魔般，按住小碗的肩膀。

  「你說啊！說實話啊！」

  「不是，不是二夫人，是陳環兒，是方嬤…」

  小碗甩著頭，神情掙紮起來。

  「姑娘，不好，小碗身上有蠱！」

  書房外控制小碗的青雲臉色大變，急忙收勢，試圖將小碗身上的蠱蟲收回。

  「青雲，收回。」

  陳氏和方氏聽得一頭霧水，還來不及問上一句，卻見青雲將腰間草罐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這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讓人毛骨悚然。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

  皙兒身邊什麼時候有這般奇術之人了，她是用這些玩意控制小碗的？

  「姑娘！」

  一襲黑色夜行衣的男子飛身而出，將青雲護在身後，接手青雲的行動。

  「師兄！」

  男子顯然比青雲本事高上許多，他擺了幾個眾人看不懂的手勢，不多會，書房內原本甩頭的小碗便冷靜下來，頓時失去知覺。同時，從她手指悄無聲息地爬出一隻小蟲，趁勢快速爬出。

  此時，荒院的方嬤嬤猛吐一口血，眼眸瞬間赤紅。

  「該死！」

  男子將蟲一一收回，神色恭敬，單膝跪地行禮。

  「姑娘，因禍得福，背後那人因小碗體內的蠱反噬受傷了。」

  謝千皙略略沉思，想著定是小碗體內的蠱太過隱蔽，才讓青雲無法察覺，索性有樹氏在，不然，今夜青雲都要折在這裡。

  樹氏不再言語，見謝千皙點頭，這才帶著面色蒼白的青雲離去。

  「皙兒！」方氏總算被眼前之景激得回過神來，失聲道，「方才那些…」

  「娘親，回頭同你解釋，這齣戲的主角之一總算來了。」

  兩人隨著她的眼神望過去，果真看見步履匆匆，神色卻無多少焦急之色的陳環兒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