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探願許坊

2024-06-03 01:11:28 作者: 橙子零肆夭夭

  謝千皙披著碩大的斗篷,情緒看似有些低落,手中把玩著那根金簪。

  青雨見不得自家姑娘為了一個差點對她動手、說話又難聽的冷麵閻王難過,忙上前勸慰著。

  「姑娘,那陸公子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些嗎?他說話又不好聽,臉色又冷,你在意他做什麼,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青雨,願許坊在哪個方向?」

  謝千皙打斷青雨的話,神色鎮定,似是毫無異常。

  「啊?」

  青雨愣神間,謝千皙就率先向前走去,腳步慌張,顯然在逃避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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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國安定,並沒有宵禁。

  兩人換了一身簡便的棉布衣裙,烏髮隨意挽起,全身毫無一絲配飾,臉上畫著點點黑斑和傷痕,臉色脖頸被刻意塗黑,卻並沒有遮掩女子身份。

  願許坊分為三層,最熱鬧的當為一層,人流複雜,多數為家境平凡的百姓。

  一層中有許多閣間,有可供人作詩作畫的風雅閣,也有呼么喝六的賭間,有精緻華美的首飾閣,更有品茗交談的茶閣,還有一些典籍的賞讀書閣,總之,應有應有,著實令她大開眼見。

  一層熱鬧至極,謝千皙似乎還聽到幾人談論最近的婦人失蹤一案。

  她眉頭微皺,似是想起了前世。

  但是,謝千皙今晚主要目的就是去往二層,便沒有過多留心幾人的言語。

  二層是供一些顯貴世家特殊需求之所,此層之人個個擅長隱藏,能力卻格外出眾,辦完事便會立馬消失,讓人查不到蹤跡。

  聽人說起這願許坊,只要銀錢到位,便什麼都可以做,謝千皙一度懷疑赤白是否出自願許坊,隨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願許坊收錢辦事絕不會超過半年,這是他們的規矩,而赤白,已經待在陳環兒身邊數年之久,且願許坊,也只是近些年才剛剛風靡,且只在臨近城鎮活動。

  坊主待在三層,據說是一喜愛身著紅色錦袍的男子,長得面紅齒白,姿容俊秀,許多顯貴家的公子都趨之若鶩,卻都敗興而歸,誰都沒有見著他的面。

  謝千皙沒興趣見識這個俊秀的公子,她今日的目的不過就是「租賃」坊中擅長蠱毒之人一些時日罷了。

  她邁步走向樓梯,倒是引起了一層眾人的關注,幾人紛紛從閣間出來,想瞧瞧熱鬧。

  通往二層的樓梯口,立著一塊木牌,寫著租賃所需銀錢。

  謝千皙細細查看著,終於在末尾不起眼之處,看到了會醫術蠱毒的價目。

  二十萬兩!

  他們明明可以直接搶,卻非得給你辦事,願許坊的人還怪好的。

  謝千皙懷裡揣著兩千兩,一時有些無語。

  怪不得府醫只能稍稍查看其中典籍,就這價目,凡人消費不起。

  主僕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下樓。

  樓下眾人習慣地嘁了一聲,又各自玩去了。

  「姑娘,怎麼辦?我們回去嗎?」

  回去?

  怎麼能回去?

  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是為了搞定會蠱之人。

  謝千皙站在一層中央,掃視著個個閣間,其中,賭閣吸引了他的注意。

  賭閣中儘是男子,他們臉上神情各異,有興奮至極的,也有哭喪悲憤的,坐莊的男子神情漠然,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個場面。

  青雨見自家姑娘定定地望向賭閣,有種不好的預感。

  「姑娘,這天色不早…你的名聲…」

  她話還未說完,謝千皙便踱步朝賭閣走去。

  謝千皙跨過門檻之時,閣中眾人便定定看向她,不屑有之,疑惑有之。

  案邊有一身著錦袍男子,衣著精貴,看似不凡,他嗤了一聲,邊拋著骰子邊嘲弄道:「真是稀奇,什麼時候女子也能出來玩了?好好的姑娘不在家等著生孩子,出來做什麼,哈哈,是長得太醜所以只能出來尋野男人吧。」

  「你!」

  青雨拳頭緊握,就要上前,卻只見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圍了上來,青雨帶著謝千皙連連後退,神情肅穆。

  「原來願許坊也同一般賭坊無甚區別,只要能賺錢即可,也放一些只會鬼叫的畜生進來。」

  謝千皙鎮定非常,定定地看向坐莊的玄衣男子。

  男子聞言,抬眸瞟了一眼,卻並沒與插手的意思。

  那錦袍公子被一姑娘罵,頓時氣怒。

  「來啊,給我抓起來,我倒要看看,這張利嘴到底有多硬。」

  那一行人聽了吩咐,紛紛上前。

  「青雨。」

  青雨點頭,她抽出腰間軟劍,護在謝千皙身前,掩護她從空隙鑽出。

  謝千皙拔下頭上的簪子,穿過人群,直直奔向案邊的錦袍公子。

  這人她還算認識,前世算是有些親戚關係,他正是於世的隔房堂弟,最好賭錢的於生。

  前世她曾去於府探望方其柔,正巧撞見他惡狠狠地問柔表姐要銀子,她看不過去便教訓了幾句,在回方府的路上,卻險些被一群歹徒欺負,這始作俑者,正是他!

  謝千皙持著簪子,絲毫不懼,簪尖對準他的喉間。

  「你,你做什麼…」

  於生瞬時不敢動作,僵直著身體。

  「我這跟簪子是特質的,這簪尖可鋒利了,一點兒也不鈍,公子放心。」

  說話間,青雨也打倒了那一群身軀龐大的跟班。

  眼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打趴下,於生這才知道怕了。

  「願許坊就不管鬧事之人,我可是於家…」

  「噓,我要是你,就不提自家的名諱。」

  前世要不是於生派人欺負自己,惹惱了外祖父,於家的那些齷齪事壓根不能為人所知,還能是名聲甚好的書香門第,可見於家在外有多裝模作樣,有多在意聲名。

  這於家,背地裡做盡惡事,今兒她就替那些苦者收些利息了!

  果然,於生聽謝千皙提及於家,立馬變了臉色。

  「我,我要是出了事,我的家裡人不會放過願許坊…」

  謝千皙卻將簪尖又靠近了幾分,嚇得於生驚叫連連。

  坐莊人一直神色淡淡,他見謝千皙並無絲毫畏懼的樣子,眼下划過欣賞。

  「姑娘,要是想玩,便坐下,要是鬧事,願許坊並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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