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死遊戲

  關連海說道，「哎老丁，這不是你腦門子上的天眼嗎？」

  蕭朵朵驚嘆道，「位置，大小，簡直一模一樣。」

  丁夜神情凝重，看著那頭骨上的窟窿，「沒錯，就是天眼。」

  魯不平眼睛突然一亮，放眼看向那些數百口棺材。

  「莫非，這數百口棺材，裝殮的都是你們丁家人？」

  丁夜點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是鎮渠邪脈的數輩人，他們一代一代生活在這個被改裝過的墓穴中，死了之後也都被裝進了一口口棺材中。為了躲避追殺，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走出過這裡。」

  蕭朵朵問，「那這些人的妻子，是哪兒來的？」

  丁夜沉默良久，微微搖頭，「不清楚。也許，是附近村長的女子？或者，從其他地方擄來的。我們進一步探索，或許會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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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夜……我真是小瞧你了，還真找到了這兒……」

  這時，在空曠的空間內，迴蕩起了林驚天的聲音。

  眾人立即警覺起來了，開始環視四周尋找聲音來源，但是由於地下空間有巨大的回音，根本沒法分辨音源。

  丁夜高聲回應道，「林驚天！我早就知道你會在這兒等著我們！出來吧！有什麼恩恩怨怨，咱們當面談談！」

  林驚天沉聲道，「先別急，既然來了，我總要儘儘地主之誼嘛！丁夜，我的底細，想必那梅嶺蟲師已經告訴你了。沒錯，丁起是我們的同一個始祖！但是，元朝初年以後，我們就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丁夜說道，「林驚天，過去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你是丁家人，我也是丁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驚天苦笑道，「哈哈哈，好一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當年你的祖輩丁繼，是怎麼對待我的祖輩丁彥的？攛掇忽必烈，派遣暗殺小組，天涯海角的追殺！以後的幾百年間，我們世世代代無處可去，只能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古墓里！你們祖祖輩輩官職世襲，享盡榮華富貴！勸我善良，你沒有這個資格！」

  「林驚天，你就是個王八蛋！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找老丁，你禍害老百姓，算什麼能耐！」關連海環視四周，怒斥道。

  「哼，那些老百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林驚天哼道，「歷代朝廷追殺我們，這只是其一，各處的老百姓也舉報我們，就為了那一串銅錢的獎勵！官民都逼著我們，我們這一脈能延續下來，真是萬幸啊！每一筆帳，我們都記得清清楚楚！」

  丁夜此時可以感受到這一脈的苦楚，深吸了一口氣，十分歉意地說，「林驚天，如果我的先祖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我代表自丁繼以後的列祖列宗，向你和你歷代被迫害的先祖道歉！對不起！在北京我還藏有一些家產，如果你願意要，我可以都給你，算是對你們的一點點彌補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老丁，你搞得這麼卑微幹嘛？」關連海有些受不了了，「就差你直接跪下，磕一百個頭，高呼你是我爹了！」

  魯不平輕輕拽了拽丁夜的衣角，提醒道，「丁先生，阿青姑娘可說了，他們是鎮渠邪脈，走火入魔的旁門左道，對百姓有害無利，根本不需要和他們有愧疚之心。」

  「閉嘴！」林驚天突然狂躁起來，「什麼鎮渠邪脈？我們才是鎮渠世家的正脈！我的先祖丁彥，是先祖丁舉的長子！繼承鎮渠正脈，合情合理！所以，我現在想要的，只是我們這一脈，早該得到的！」

  丁夜沉默良久，問道，「林驚天，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放下仇恨？」

  林驚天冷聲道，「交出丁家祖傳鎮渠法器，自己挑斷腳筋，跪在這數百口棺材前，為故去的丁彥一脈謝罪！」

  關連海一聽，這也太離譜了，叱罵道，「我去你大爺！拉不出屎，怪灶王爺？撒不出尿，怪地球沒引力？要不是你那祖宗丁彥心理扭曲，性格偏激，屢屢陷害他弟弟丁繼，四處搞破壞，跟朝廷對著幹，哪至於被追殺到這荒山古墓里！我看啊，這就是自己作死！」

  「放肆！」林驚天怒氣填胸，旋即又冷笑了一下，「算了，小胖子，要是沒有丁夜，你根本活不到現在。所以，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

  關連海毫不示弱，「哦，我屁都不是，那你是個屁唄！哈哈哈。」

  「你！哼，炮灰！」林驚天滿滿的不屑，轉念又對丁夜道，「丁夜，如果按照丁家的族譜來說，我比你長一個輩分。」

  丁夜回道，「所以，我應該管你叫叔？」

  「別，不稀罕，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林驚天哼道。

  丁夜問，「那麼，你的原名叫什麼？」

  林驚天沉默片刻，說道，「如果你能活著走出這裡，我自然告訴一切你想知道的！只怕是，你們都無法活著走出去，將永遠給丁彥一脈的列祖列宗殉葬！」

  「林驚天，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丁夜掃視著，但仍沒有找到林驚天的方位。

  林驚天冷笑著，突然又說道，「哦對了，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在這裡冒險的同時，江都縣早已經地覆天翻！那些看似無辜的幫凶們，正在接受正義的審判！」

  沒錯，就在丁夜等人進入回龍灣的水底墓之後不久，林驚天便操控著黑血蠱蟲，導致數以百計的無辜百姓投河自溺。

  揚州段大運河之上，浮屍已經堵塞了河道，當地警察局正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又無可奈何。

  「好了，生死遊戲，正式開始。」說完，林驚天便沒了聲音。

  關連海暴怒不已，「我去他大爺的！大爺的！大爺的！真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毫無人性的瘋子！林驚天，別讓老子逮住你，否則必須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把你給燒了！再挫骨揚灰！讓你這個沒人性的王八蛋，永世不得超生！」

  魯不平說道，「他已經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現在沒有人能叫得醒他。」

  蕭朵朵眼含恨意，「我不管他是否迷失了心智，之前經歷了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我爹是他害死的，鹽幫的兄弟是他害死的，江都縣的百姓也是他害死的。所以，他必須死！」

  丁夜凝眉說道，「你們都聽見了，江都縣的百姓正在經歷生死浩劫。我們已經沒有絲毫退路，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即便是死，只要能找到蠱蟲母體，能解決江都縣的危機，在所不惜！諸位，聽明白了嗎？」

  其他人目光灼灼，紛紛點頭。

  就連這一路上膽小怕事的關連海，也都意志堅定，振臂高呼。

  接下來，丁夜等人就要在這非常陌生的地下空間裡，漫無目標地尋找蠱蟲母體了。

  但是，要想尋找，首先得確定方向。

  丁夜拿出紫金羅盤，率先確定了東南西北，然後感受著氣流。

  通過氣流，可以判斷出哪兒是相通的。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洞穴是封閉的，總有通向外界的地方。

  即使通道狹小，毫不起眼，就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樣。

  少頃，丁夜找到了氣流的方位，手指向了西南方向。

  「氣流是從那邊過來的，往那邊走！」

  眾人朝西南方向走去，行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後，空間逐漸變窄了。

  最終只有半米寬，高度正好能容下一米七五左右的人。

  由於丁夜有一米八多，所以只能稍微彎著腰。

  關連海笑丁夜，特別像一隻縮頭烏龜。

  丁夜斜了眼關連海，慫了他一個字，「滾。」

  關連海憋著笑，眼睛一翻，故意氣著丁夜，像個孩子一樣，吐著舌頭。

  「略略略略~」

  眾人忍俊不禁，也就關連海這廝敢和丁夜開這種，帶人身攻擊的玩笑了。

  丁夜目視前方，眉頭微皺著，心事重重，若有所思著。

  是的，丁夜的壓力很大。

  除了要找到蠱蟲母體，解救蒼生之外，還要搞清楚那一系列的謎團。

  這不僅是為了滿足好奇心，也是為了解開那些塵封的家事。

  林驚天的原名，到底叫什麼？

  回龍灣水底的淤泥上，以及墓道中的小腳印，既然不是林驚天的，那又是誰的呢？

  祭壇黃綢子後的女子剪影，和虛幻婚房裡的新娘子，到底是人是鬼，又與墓主人或者丁彥一脈，有什麼必然關係？

  既然這是一座唐代墓葬，那麼墓主人到底是不是隋煬帝，主墓室的棺槨又去哪兒了？

  除此之外，還有魁首山蟲谷那個神秘少女阿青，她為什麼會對幾百年前的丁家知之甚詳，甚至可以清晰的描述出先祖丁繼的相貌和習慣？

  這些謎團，一直盤旋在丁夜的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