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的夥伴

  「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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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老鼠猝然落地，渾身顫抖著，怎麼都爬不起來了。

  「你殺了它？」

  魯不平以為白老鼠死了，愕然地問丁夜。

  「放心，只不過是封住了這小畜生的穴位，死不了。」丁夜冷聲說道。

  魯不平這才鬆了口氣，可見這白老鼠對他很重要。

  丁夜沉默片刻，問魯不平，「第一次你殺的都是兵痞，那後來殺的那些是什麼人？」

  魯不平回道，「好漢，我後來殺的也都是惡人，從來沒有害過一個平民百姓！」

  「沒殺過百姓？呸！我信你個鬼！」關連海叱罵道，「說說，那地板下穿著平民衣服的，咋回事兒！」

  「好漢，那些都不是普通老百姓，都是無惡不作的山匪！裝扮成普通百姓，準備在這兒劫道的！」

  魯不平一臉認真，生怕關連海不相信。

  「憑啥相信你！」關連海問。

  魯不平欲哭無淚，「好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我不得好死。我天打五雷轟，生孩子沒屁眼兒！」

  「行了行了，老關。」丁夜示意關連海別再質問了。

  關連海一臉不甘，「老丁，就這麼放過他了？」

  丁夜眉頭微蹙，注視著魯不平，思忖片刻，正色道，「不給怎麼樣，你要是殺了人，如果交到官府，必然會蹲大牢。」

  魯不平可憐巴巴，「好漢，要怎麼樣，才能放我一馬？我有錢，我把錢都給你！」

  一提到錢，關連海兩眼放光，「老丁，錢多的話，可以考慮考慮。」

  丁夜斜了眼關連海。

  關連海愣了一下，立馬變了臉色，對魯不平怒斥，「你個殺人越貨的東西，想用錢收買我們？拿我們當什麼了？痴心妄想！無論多少錢財，也無法收買正義！無法收買良知！無法收買法律！無法收買……懂吧！」

  丁夜簡直快被關連海吵死了，長嘆了口氣，問魯不平，「想將功補過嗎？」

  魯不平連忙點頭，滿滿的求生欲，「想想想，當然想了！好漢，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丁夜沉默良久，開口說道，「跟我們去一趟魁首山吧。」

  「去魁首山？」魯不平一愣，分別打量了一下丁夜和關連海，明顯很不安，「你們是幹什麼的？去魁首山幹啥？」

  丁夜並沒藏著掖著，而是將自己的身份，以及這次來魁首山的目的，都告訴了魯不平。

  魯不平聽完，無比震驚地看著丁夜，「你，你，你，就是丁先生？」

  丁夜不置可否。

  關連海豎起大拇指，一臉自豪，「那是唄。這位爺，就是貨真價實的鎮渠丁家，丁夜！」

  魯不平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丁家運河走一走，兩岸邪祟抖三抖！運河兩岸的百姓，無不愛戴鎮渠丁家！很多年前，丁先生有一次去滄州辦案，當時我與先生最近的距離，只有那麼一尺。」

  「嗯，那是取消鎮渠使的前一年。」丁夜點了點頭，旋即問道，「這麼說，你當年見過我？」

  「老丁，你別聽他撒謊放屁的，他要是見過你，能現在才說？」關連海撇了撇嘴。

  「當時丁先生還是個少年，在運河畔辦案，百姓圍得水泄不通。我就站在人群外，丁先生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被人群擠到了一旁，遺憾沒看到丁先生的尊容。沒先到，時隔多年，我是以這種方式，遇上丁先生！」魯不平激動地說著。

  關連海翻了眼魯不平，「行了，別套近乎了，老丁要你跟我們去魁首山呢。」

  丁夜注視著魯不平，等待著他的回應。

  魯不平眉頭緊鎖，犯難起來，「丁先生，那兒太危險了，陰氣太重。除了押陰鏢的走那條小路，沒人靠近那邊。」

  關連海打量了一下魯不平，「看來，你對那個地下裂縫，還有點了解。」

  魯不平嘆息道，「三年前，押陰鏢的純陽鏢行的人就都死在了那裂縫裡，好像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按理說，押陰鏢的走陰氣重的路，這沒什麼問題，很多押陰鏢的也經常走那條小路。可是，那次不知道怎麼了，邪乎得很！」

  「那個活下來的人，這次跟我們一起來了，就在廢棄的客棧里。」關連海說道，「根據現在已知的情況，那裂縫裡有一隻巨型蜈蚣。」

  「巨型蜈蚣？」魯不平大驚不已。

  關連海橫了眼魯不平，「怎麼，慫了？」

  魯不平一臉糾結，沒有回應。

  關連海撇了撇嘴，一臉蔑視，「慫蛋！不是個男人！丁先生計劃來魁首山的時候，我是第一個要跟著來的！大丈夫腳踩黃土，頂天立地！這點破事兒就被嚇尿了？呸！跌份兒！丟人！」

  丁夜斜睨了眼關連海，聽著這台詞覺得耳熟。仔細一想，這不是蕭朵朵教訓關連海那一套言語嗎？嘿，竟被關連海用到了魯不平身上。

  關連海看了眼丁夜，知道丁夜意識到了什麼，尷尬一笑，避開了丁夜的目光。

  魯不平思忖片刻後，最終點點頭，同意跟著丁夜一起去魁首山。

  關連海心裡非常清楚，丁夜既然要帶上魯不平，必然是有能用得到魯不平的地方。

  丁夜解開了那老鼠的穴位，魯不平對著那白老鼠「吱吱」嘀咕了幾句，那白老鼠像是能聽懂似的，爬到了魯不平的肩頭。

  隨後，魯不平背起一個竹簍，將一個包袱和那白老鼠都裝了進去，便跟著丁夜和關連海離開了山神廟。

  來到了客棧之後，丁夜將在竹林中抓住魯不平，以及要帶魯不平一起去魁首山地下裂縫的事，告訴了蕭朵朵和張銘秋等人。

  蕭朵朵和張銘秋等人不解為何丁夜要帶魯不平這個馴鼠藝人去魁首山，但是並沒有問具體原因，權當帶上一個炮灰罷了。

  魯不平利用迷藥使得眾人自相殘殺，死了那麼多士兵，引得獨立旅的人非常不滿。

  要不是看在丁夜的面子，張銘秋早就把魯不平打成馬蜂窩了。

  其實，魯不平同意跟丁夜去魁首山，除了是丁夜的小迷弟之外，也是向對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自此，廢棄的深山荒野客棧惡鬼吃人的傳聞，算是真相大白了。

  眾人安穩地睡到天亮，然後再次踏上了前往魁首山的路。

  經過一上午的車程，終於抵達了魁首山。

  剛進入魁首山，便可以看到一座山峰拔起而起，頂峰薄霧繚繞，山上草木蒼鬱秀朗，宛如洞天福地。

  這魁首山位於江蘇和安徽交界之處，若是站在山頂，兩省風景盡收眼底，兩側山脈綿延不絕，逶迤起伏，蔚為壯觀。

  縱然山川俊秀，但是丁夜等人不是來觀花望景的，心思全在那充滿兇險的地下裂縫上。

  眾人按照胡大有的引領，來到了一個峽谷邊緣，這便是胡大有所說的地下裂縫。

  之所以叫裂縫，是因為這峽谷只有三米之寬，若是一個跳躍能力強的，足可以一個助跑，跳躍到對面去。

  這道裂縫被百里竹林包圍，裂縫一側有一條羊腸小路，但是已經長滿了荒草，可見很久沒有人經過了。

  在那羊腸小路的一側深草叢裡，張銘秋發現了一塊滿是泥土的石碑。

  石碑頂端被削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泥土覆蓋著，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丁夜從百寶袋中掏出豬鬃毛制的刷子，開始在那半截石碑上用力刷著上面的泥土，土屑粉末簌簌下落。

  這豬鬃毛刷子可是鎮渠使的重要工具，很多陷入運河淤泥中的屍體，被撈上來的時候，全身都被黑淤泥覆蓋，用清水沖刷之後，屍體邊角都需要用這豬鬃毛刷子清理，查找和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

  而鎮渠使所用的刷子，則必須是七月十五月圓之夜，黑豬所生的雙豬鬃毛所制。

  什麼是雙豬？就是黑豬一窩只生了兩個豬崽子。

  七月十五，傳統中的鬼節。

  月圓之夜，陰氣最盛，正值北斗星移，鬼門大開，這也就是，月亮又被稱為「太陰」的原因之一。

  那麼，為什麼是雙豬呢？

  民間有句俗語，「雙豬獨狗，不死就走」。如果豬一次生了兩個幼崽，狗生了一個，那麼會被認為是大凶之兆。在過去，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會扔掉。

  大運河之中，水屬陰象，鎮渠使所用的勘察工具，都必須帶有陰氣屬性。當降服邪祟的時候，才會使用純陽法器。

  閒言少敘，丁夜用豬鬃毛刷子將那半截石碑清理之後，顯露出了一個大字「之域」。

  很明顯，由於石碑的缺失，上面的文字也有缺失，什麼之域？

  眾人一頭霧水。

  關連海眉頭緊鎖，「奇怪了，那半截石碑哪兒去了？」

  丁夜摸了摸石碑上的粉末，仔細看了看，「這石碑應該是有年月了，至少二百年。至於另外半截石碑，應該是被刻意截斷拿走的。」

  議論片刻之後，胡大有留守在上面，眾人帶上乾糧、水壺、以及各種冷熱兵器，準備充分之後，便將幾卷繩索用力拋向了裂縫之中。

  很快，幾條繩索順著裂縫石壁快速向下滑落。

  當繩索一頭的鐵器打出劇烈撞擊聲響的時候，眾人便知是到底了，才開始順著繩索緩緩地向裂縫下滑去。

  這一趟下去，所有人都清楚，必然是千凶萬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