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給未來岳丈的禮物

  他們回正堂，吳管家就招呼著布上午膳。

  快要用完時，即韻氣沖沖地就進了門坐下倒杯茶喝。

  「即韻，怎麼樣啦？那位岳公子救出來了嗎？」班欽擦擦嘴看著她問。

  即韻喘了一口氣，撫一撫額頭。然後氣憤地道：「救是救出來了，你們猜，他是以什麼樣的姿態被送進左相府的？」

  「大皇子那個傻子，在狀元會那日，就因為左相看台上的岳公子時間最久，便由此胡亂揣測出來他好這口了。」

  「宴會結束了，一心想著藉此巴結巴結。便派人把岳弦公子綁架後，直接脫光了送到左相屋裡啦！」

  「後來一問，左相才說他當時看岳公子彈琴唱曲那般目不轉睛，其實就是看上了他腰間的一塊某家官員送的玉啊。」

  

  班欽聽完嚇得閉不上嘴，秀眉一蹙後硬生生憋住了笑。

  「這哪裡是籠絡左相，簡直就是給自己的未來岳丈倒添麻煩嘛!」

  怪不得左相那麼著急地在門口踱步不敢進去，看見即韻後還拉著她要給自己作證。

  原來是忌憚著右相和大皇子這個未來女婿的顏面，不敢將事情鬧大。但是又怕真不管不顧後讓人知道，被一個伶人敗壞了自己的名聲，落得個晚節不保。

  「岳公子現在，回到卉廂樓了？」班欽看即韻氣沖沖的，問，「他可還好？」

  自己如此喜歡珍重的月下公子，竟那樣毫不體面地被綁到個老頭的屋裡，怪不得她生氣得說不出來話。

  但從岳弦知道在譜子上留線索中看，也看得出他是個有些頭腦的，並不只會彈琴唱曲子的人。

  不過此番，終於抓住個與大皇子有關係的錯處了……

  「應該很不好受吧，不如我們明日去照看照看他？」班欽再問。

  即韻點點頭，十分疲憊地離開：「我去歇歇，今日真是震驚透了。明日去卉廂樓前記得叫上我啊。」

  班欽在她身後應下，然後轉頭看向蕭與訣：「王爺不去安慰安慰？」

  「即韻遊歷遍山河，見過的怪事該是多得很，沒理由因為這種事情需要安慰。」他只淡淡垂目回應。

  班欽撇撇嘴，難怪都這麼了解人家了還愛而不得，不會主動上前去關心怎麼能讓人知道心意。

  也就只敢對班欽好。

  她卻也樂意如此，笑了笑後問：「王爺那日去參會，不是找布料線索了嗎。從那個平統城的狀元那能看出什麼來？」

  蕭與訣回：「看出來許多，他談吐言行都不像是能在三十五城舉人中脫穎而出的狀元來，假得很。」

  「也不知道怎麼在右相手下立大功的。」

  聽蕭與訣這麼直白的話，班欽愣了一下：「科考這些不一向受重視嗎，怎麼會有漏網之魚，還成為狀元入朝為官。而且陛下會看不出來嗎？」

  蕭與訣捏捏她手道：「一個五品侍從官，平時也沒什麼機會在朝上說話，沒機會看出來。」

  「可既然如此容易就能被看出來了，右相專門辦狀元會讓那個郎中現於人前，不是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嗎？」

  甚至不僅沒讓大皇子討好了自己的岳丈，還把手下人的破綻暴露出來了？

  「欽欽。」蕭與訣對她淺淺笑了笑，「我自然不是普通試探，他的那些伎倆騙多數人確實足夠了。不然有在朝堂上日日見面的機會，我也不會特地應約專門去與他說話。」

  班欽問：「那王爺怎麼試探出來的？」

  蕭與訣拉她站起來：「一個狀元，自己寫的文章背得滾瓜爛熟，其中字字句句間的深意與含蘊卻講不出來，就是最大的問題。」

  班欽笑起來，戰王殿下原來是專門去抽查人家寫的文章的！

  她有了興趣：「王爺，我也想看狀元寫的文章，在你書房嗎！」

  蕭與訣嗯了一聲後帶班欽去了書房，然後從案子上的一沓宣紙中翻找出三張來遞給她。

  班欽接過，一邊細細看，一邊聽蕭與訣在她耳邊說著：「全文一千餘字，立意深遠且別樹一幟，筆觸細膩文采斐然，確實是少見的人才。」

  「考場搜身與驗證身份都十分嚴格，所以那個徐價不是找人代寫，反而像是頂用了別人的。」

  班欽放下手中宣紙：「這文章的作者一腔抱負，滿腹經綸，原本打算一鳴驚人的，結果被冒領了該得的榮譽和身份，他如何能忍受的？」

  「王爺！這你必須得管管！」

  班欽真的沒想到，一樁命案，一塊布料，竟能牽扯出如此多的不公之事來。

  哪知蕭與訣又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這種事，不歸我管。別人的冤屈，輪不到我來為其洗清和昭雪。這些事情，也不過是在為你的囑託行動時無意發現的。」

  班欽扭頭盯著他的臉，知道蕭與訣吃軟不吃硬：「雖然輪不到王爺管，可沒你出手，這事就真的塵封過去了。」

  「王爺，若是我求你管呢？」她湊近蹭蹭蕭與訣的胳膊，「嗯？嗯？」

  蕭與訣低頭用手撥開班欽額上的碎發，將她一雙明亮的眼睛露出來：「布料那事不管了？」

  「管啊管啊！」班欽胡亂猜測著回答，「萬一這兩件事剛好交疊在一起呢！萬一找到真狀元後發現他就是布料的主人呢！」

  蕭與訣寵溺笑了笑，用指腹擦過班欽紅潤的下嘴唇，眼神晦暗下來：「那你打算怎麼求我？」

  「用嘴求啊。」算上上輩子，班欽好歹是嫁過人的活了二十幾年的人，她也不大在意這些。

  因為只要達到對自己有利的目的就好，所以她對前兩次蕭與訣的親近都沒表現出抗拒。

  當然，也不排除他過於英俊，迷住了自己的這一小部分原因。

  班欽踮起腳來，在蕭與訣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王爺，我們可還沒成婚呢。剩下的，您在求得陛下同意之後再繼續？」

  她心中的大目標很明顯，成了王妃，有了權力，剩下的都好說。

  蕭與訣啞了啞聲音，輕聲道：「好。」確實拖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