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浪子回頭

  「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家裡可否有女兒？你們有女兒的人家可會把她賣給王二蛋？」

  沈榆在這些人掃過，前一秒他們的臉上還有些疑惑。

  

  下一秒，被這兩個問題給問懵了。

  「什麼？賣給那個癩痢頭當媳婦兒？怕是瘋了吧！」

  「我家的閨女就算在家當老姑娘，也不能給癩痢頭給糟蹋啊！」

  「這癩痢頭長得醜，家境不好也就罷了，問題是這人遊手好閒，好吃懶做，時不時還愛干偷雞摸狗的事兒，哪家閨女要是嫁給她，這輩子就完蛋了！」

  ……

  這時，王二蛋因為個子矮小，站在沈家人後面，被遮了個嚴實，不料，聽到村里人對他評價如此難聽。

  嬸可忍，叔不可忍，一下子從沈家人背後跳了出來。

  橫眉豎眼的怒罵起來，「真是狗眼看人低，大家都是泥腿子，你們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還不願把閨女嫁與我，我告訴你們，老子還不稀罕呢！說老子娶不到媳婦，那我告訴你們，今日我過來，就是沈婆子要將沈榆賣給我做媳婦兒！」

  說完，王二蛋那雙猥瑣的鬥雞眼，還直勾勾地盯著沈榆看。

  心想這丫頭是小點兒，不過一個冬日不見，人長開了不少，柳眉杏眼，紅潤的小嘴兒，有著農家姑娘少見的白淨皮膚，以後鐵定是個小美人。

  想想就樂顛顛的，看來是自己撿到大便宜了，那五兩銀子真沒白花，等接回家就讓她好好伺候自己……

  看著癩痢頭那色眯眯的眼神，猥瑣的笑，看得沈榆內心直泛乾嘔。

  要不是現在人多，留著他還有用處，她真想把他那雙鬥雞眼給扣出來餵村口的大黃狗。

  也不知道那大黃狗能否忍得下噁心吃下去？

  聽到癩痢頭這番話，當場村民堆里直接炸開了鍋。

  「癩痢頭，你說沈榆被沈婆子賣給你媳婦兒？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買人的五兩銀子都給她了，不信你問她們一家！」

  王二蛋手一指，自豪地直起他那常年駝著的背，一臉神氣地看著眼前這些瞧不上他的人。

  被指的沈家人咯噔一下，心裡直呼不妙……

  這時，村里人的議論聲響起，「天吶！這沈老婆一家的心真是黑啊！竟要把榆丫頭賣給王二蛋，她這是想把人家小姑娘推進火坑啊！」

  「哎！人家是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榆丫頭姐弟幾人是有了後奶奶，就有後爺爺，真不是自己親孫女，自己不心疼！」

  「可憐的孩子，這麼能幹，就這樣被賣給王二蛋，怕是這輩子沒好日子過了！」

  ……

  沈榆捂著臉，嚶嚶哭起來。

  身後的幾個崽崽見長姐哭得如此傷心，「哇」的一聲，也跟著稀里嘩啦的哭起來。

  豆大的眼淚珠子霹靂吧啦就往砸……

  看得在場的村民觸景傷悲，不由連想起自己的孩子來，眼淚水淺的婦人姑娘，也跟著摸起眼淚水來。

  村長見狀，面色一沉，也跟著沒好氣的問起沈婆子來，「沈大娘，你將榆丫頭賣給瘌痢頭王二蛋，可有此事？」

  沈婆子連忙擺手，「我沒賣她，我那是給她找門親事兒。是為她好！」

  「呵！為她好，也應該是等她及䈂給她尋戶人家，將她大大方方嫁出去，你這是不吭不響的，將還未正式滿十二歲的姑娘賣給王二蛋！哪裡是嫁？有你這樣當奶嫁孫女的嗎？」

  「沈大娘，我可跟你說清楚了，沒有經官府簽字蓋章的婚書，那就是賣！我們蘆溪村雖窮，但是不允許賣兒賣女的人家出現，你們沈家要是帶壞村裡的風氣，我只好按照村規，請你們家離開蘆溪村！」

  「對！這樣有傷風化的事兒在，可能會帶壞村裡有些人家，趕他們出去，我們蘆溪村不允許這樣黑心肝的人家在村里禍害人！」

  「村長，讓他們離開，我們支持你！」

  ……

  驅趕沈家的聲音越來越大，這下子，不只是沈婆子不淡定了，就連沈老頭也按捺不住了，忙拉了把身旁的沈四郎，示意他出來說幾句。

  沈四郎也慌了神，他們家不能被趕出村，要不然，明年的院試他將因為這件事臭了名聲，不能再參加院試，他的未來可就完蛋。

  沈四郎只能穩住心神，故作鎮定上前，朝著村長和一眾村民拱手施了一禮。

  「村長，各位父老鄉親，請大家聽我一言。」見村民慢慢熄了聲，沈四郎只好硬著頭皮接著道，「這事兒確實是我們沈家做得不對，都怪之前我娘蒙受王二蛋的蠱惑，認為王二蛋浪子回頭，決定重新做人，認真要求娶我們家榆丫頭，我娘這才動了心，心想大哥大嫂去得早，大房得有人立起來，便想著給她找門夫婿，這不，王二蛋正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娘才有了這個心思。」

  「哎！我這些年，心思一直撲在書上，明年開春又要參加院試，這才未在家侍候爹娘，讓歹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都怪我啊！都怪我！」

  說完，沈四郎酸溜溜的捶胸自責，看得在場村民都覺得剛才提出要將村里唯一的童生一家，給趕出去的話，瞬間覺得有些過份了。

  沈婆子見村民的臉上有些鬆動了，哭哭啼啼的辯解著，「都是我的錯，都怪我瞎了眼，識人不清，差點兒將榆丫頭嫁給王二蛋這小人，我錯了，我對不住榆丫頭啊！」

  等沈老婆子嚎完喪，又想上前拉住沈榆的手，上演一場祖孫情深大戲。

  哪料，還沒走兩步，沈婆子便看到沈榆指縫裡眼神，嚇得一哆嗦，定在了原地。

  她看到那冰冷的眸子裡，仿佛似閻王殿裡寒冰錐子，能一下刺穿人心。

  「沈婆子，你這不要臉的老虔婆，你誣賴我，分明是你……」

  王二蛋聽著沈家母子將鍋全部甩給他，臉氣得鐵青，跳起來就要上前拆穿她們的醜惡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