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三千年前

  回到混沌的宇宙中，楚易漫步在無盡的星河內，一路觀望著那些文明，很久之前，他只是一眼掃過，雖然也有長居於文明之內，但只是一種好奇心促使，主要還是為了尋找宇宙從有到無的秘密。

  現在楚易知道了秘密，所以走的很慢，造化寶玉被他重鑄了一次，融入他的識海，記錄著那些遺漏掉的文明。

  楚易覺得小人們說的對，無論生死，存在的意義並不在於那個結果，也不在於活了多久，在於的是那個過程。

  就像混沌里生生滅滅的文明，當有人去記錄它們，它們便有意義了，楚易就像是在完成混沌之前還未完成的事情，把忽略掉的文明，全都記錄了下來。

  就像是翻閱一本古老的書籍，用一輩子都看不完的書籍，楚易那張年輕的臉龐，漸漸的在星空下變得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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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將造化寶玉重新拋出，送到了宇宙中，已經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他的容顏並不憔悴，那雙眼睛也不渾濁，反到是像嬰兒一樣清澈，但誰也無法小視這雙像嬰兒一般清澈的眼睛，裡面蘊含著智慧和滄桑。

  有無數人的生靈曾經見過楚易，這些生靈或是走向了文明的巔峰，或是文明中一個不起眼的螻蟻，但無論是誰見到楚易，都不會對他有任何敵意。

  楚易見到的生靈更多，不像是以往那般，匆匆的瞥上一眼，他從一開始記錄宇宙的文明，到後來開始記錄文明中的生命。

  他發現除了光明之外，還有更龐大的暗宇宙，暗宇宙的生靈與光明世界對立，如同陰陽的平衡，暗宇宙的生靈，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也就意味著，宇宙從有到無的規律，已經開始了，但楚易並不著急，記錄了文明之後，記錄生靈的歷程才剛剛開始。

  「回到大千世界，我心底便有無數個故事了。」楚易盼望著回到大千世界日子，以前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一個父親。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好一個父親，但他知道他回去之後，有無數個故事可以講給囡囡聽，而且是百聽不厭的故事，比起大千世界裡，那些最簡單的情愛可要有趣的多。

  走了數萬年，楚易終於走到了盡頭，他把記錄好的生靈，融入到了天書，隨同造化寶玉一起，拋向了混沌瀕臨死亡的初開時代，一路走向了那個牢籠。

  當楚易回到牢籠之外時，外界還是有星空的，而且有無數的文明依然存在於牢籠之外，只是這些文明並不能像楚易一樣，發現眼前的這個牢籠。

  他走到牢籠前面，輕輕的一點，那張諸聖畫的畫，開啟了一道門戶，他走了進去，終於看到了這幅畫作的精彩。

  哪怕以他現在的境界，那時候的諸聖，也依然偉大，鎖住的牢籠，其實並非是牢籠，而是文明最後的火種和希望。

  如果時光回溯，楚易甚至可以去往諸聖的時代，但他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去那裡，諸聖有自己的使命，他也有他的使命。

  星空雖然只是一幅畫，但這星空里的群星，卻是真實的，這就是諸聖的厲害之處，能在畫中構建出真正的星空。

  與其說這是一幅畫，不如說是這是一個真正的星璇，人們仰望星空所看到的星辰雖然是諸聖畫出來的，卻是真實存在的。

  當楚易屹立於群星之間，在那顆釋放著光明的太陽下，有一座宮殿，這座宮殿無比輝煌，但在大千的世界裡，卻看不到這宮殿。

  就在楚易看過去時，一道目光也從宮殿裡看了過來，楚易沒有動，緊跟著一股龐大的威壓，從那宮殿裡輻射而來，這一刻群星皆顫，唯有楚易不動如山。

  在那星空中，走來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身著道袍，身材豐盈，她長發如瀑，那張精雕玉啄的臉龐，像是人雕刻出來的，完美至極。

  威壓正是從這名女子身上傳來，那雙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子裡，透著疑惑和敵意，當她看清楚了楚易後，便只剩下了敵意。

  「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女子冷冷的說道。

  在女子的身上，楚易感受到了諸聖的力量，沒錯，她就是天，只是看到這位天，楚易沒有任何的敵意，甚至沒有伐天的意思。

  「我是一個文明的記錄者，曾經記錄了無數的文明，而這裡是我唯一沒有記錄的一個文明。」楚易平靜的說道，「當我把這個文明完整的記錄下來，就會離開。」

  他沒有告訴天，他其實是來自幾千年之後，在那個時代里，天是一根手指頭就能夠捏死他的。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天冷酷的說道，那股威壓越來越強，但楚易卻不受這股壓迫的影響，非常淡定。

  「你該睡覺了，等我記錄完這文明，我會讓你再次甦醒。」楚易微微一笑，一抬手天便被送回了那座宮殿裡沉睡了。

  諸聖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畢竟天不是諸聖，而楚易也早已經不是那個剛剛離開大千世界的人了。

  他離開了星空，遁入了牢籠，他的神念一掃，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而是回到了大唐開國之前，天下爭霸的時代。

  楚易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征戰的將軍身上，這個將軍一身銀白色的戰甲，身上隱隱環繞著一股紫氣，猶如真龍即將出世。

  這場大戰，是大唐開國關鍵性的一戰，一旦敗了，大唐將不會建立，時代將會走向另外一個不同的軌跡。

  在楚易看來，這場大戰，一定是這個將軍的勝利，如果沒有勝利就沒有大唐，但這個將軍並不知道戰爭的結果，敵我相差懸殊，即便他有信心，卻也沒有完全的信心。

  一場大戰很快便開始，最後到結束，楚易看著他的臉龐，那些喊殺聲都被他忽略掉了，他看到這個將軍在戰場上指揮的遊刃有餘，而且他並非只是坐在後方運籌帷幄，在戰爭最關鍵的時刻，他帶著身邊的親衛，殺進了敵營當中。

  一股黑色的洪流，斬斷了敵軍最後一絲救命稻草，當戰爭結束時，楚易看到這個將軍坐在染血的戰馬上，眼中露出了哀傷。

  也就是那片刻的哀傷，讓楚易知道，這個人一定前途無量。

  正如楚易所料，此後的幾個月後，他成為了大唐的開國皇帝，沒錯，這個將軍就是曾經讓楚易自己都無比敬畏的太宗皇帝，那股黑色的洪流，便是舉世聞名的玄甲黑騎。

  楚易看著太宗皇帝蕩平割據的諸侯，看著他飲馬西域，看著他重建長城軍，親封為天策，看著他在白馬河下，與荒族大單于定下白馬之盟，卻又看著他帶領大唐的最強玄甲黑騎，兵出長城，殺的荒族丟盔棄甲，生俘那位荒族大單于而雪恥。

  從此，荒族望玄甲黑騎而膽寒，望長城而生畏。

  太宗皇帝是這個時代的主角，楚易只是一個旁觀者，在這個時代里，他最想看到的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人是太宗皇帝的弟弟李玄霸，這個被封一代武神的人物，在歷史上的記載並不多，只因為太宗皇帝的光芒太耀眼了。

  他看到了這位武痴，他一直都在潛修，但他也沒有忘記李唐皇族的使命，玄甲黑騎全都是他一手調較。

  他的實力比太宗皇帝更強，在這個時代他幾乎舉世無敵，但他最終選擇的並不是潛修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強。

  他選擇的是抬頭望向了那星空，走上了伐天之路，在他來到星空時，楚易攔住了他。

  李玄霸問道：「你就是天？」

  「不，我不是天，我只是一個文明的記錄者。」楚易平靜的說道。

  「你！很強！」李玄霸從來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他連太宗皇帝都敢揍，只因為他要尋找對手，在他那雙瘋魔的眼睛裡，透出的是敬意，但更多的是興奮，遇到對手的興奮，「比我哥哥，還有他的那些軟蛋敵人們，強上幾百倍！」

  「不是幾百倍。」楚易微笑道。

  「那我想試試！」李玄霸揮舞著他那杆玄鐵重槍，朝楚易刺了過來，如同一條黑龍出世，不，這就是一條黑龍，一條李玄霸俘獲的黑龍。

  楚易站定不動，那黑龍被定在了虛空，連李玄霸也同樣被定在了虛空，他輕輕的吐出一個字：「散。」

  所有規則消失了，法則的力量也蕩然無存，黑龍和李玄霸陷入了無的空間內，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驚恐：「你不是天，你是何人？」

  「我說過，我是一個文明的記錄者，你的對手不是我，如果你想要尋找對手，我動你去牢籠之外。」楚易一抬手，不等李玄霸說話，便將他甩到了星空之外。

  這是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家的人，但對於李玄霸來說，星空才是他的路。

  楚易再次來到大陸上，來到了一戶書香門第外，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個目光中透著威嚴的女孩，她看人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而不是尋常孩子那種嬌滴滴中，透出畏怯的女孩。

  她抬起頭看著楚易的時候，有些疑惑，又有些激動，但很快變得平靜：「你是第一個跟我對視第一眼時，沒有驚訝的人，你是誰？」

  「我？我是一個文明的記錄者，陛下。」楚易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