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一具腐敗的屍體

  這些文明比他在天書內看到的更加瑰麗多彩，就在這一刻，楚易停了下來，時光回溯也在這一剎那定格，楚易不知道自己身處於宇宙的哪一個時代，但他知道這個時代已經接近於滅亡。

  在眾星中穿梭，楚易神念掃過無數無數星河中的文明，有的已經開始接觸，並且爆發了戰爭，有的依然處於萌芽的發展狀態……

  就在他掃過無數星河中的文明時，便有一個低等文明，被一個高等文明所毀滅，而這個高等文明所處於的級別，當屬於宇宙中的中等文明層次。

  「按照我所觀的宇宙，大唐文明，現在應該處於中等文明，向高等文明進階的階段，如果沒有天封鎖文明，或許大唐早已經成為高等文明，甚至有可能是那些神靈文明！」楚易心底想道。

  在無的世界之前，宇宙中有著無數的文明，這些文明有的互相知曉，有的只有高等文明知曉低等文明，有的在弱肉強食，有的在自己的世界裡在惡劣的環境下掙扎。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楚易感受到了生命的瑰麗多彩，或許從一開始，宇宙間本就沒有生命，卻因為某個機緣巧合，而誕生了生命。

  楚易開始走，在這個即將進入無的宇宙中觀察，他想要走到宇宙的盡頭，去看看宇宙之外到底有什麼，最後毀滅群星的又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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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踏過無數的星河，在他的腦子裡，刻繪出了無數的星圖，在這些星圖中，楚易記載下來了無數的文明，他們的誕生，他們第一次抬頭望上天，他們的智者第一次對神靈產生懷疑，最後發現宇宙的奧秘。

  他看到了小時候，那個流浪者告訴他的東西，太陽確實是一個大火球，但這個大火球卻是一個巨大的旋窩星系，圍繞著太陽的是許多星星。

  這些星星中有的誕生了生命，有的依然處於寂靜狀態，只有群星自己身體的力量，在這宇宙中發出奇異的波紋，好像是在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然而，宇宙中有無數個這樣的太陽，這些太陽組成了龐大的星團，在一個星團內，所誕生的文明更是數不勝數。

  楚易見過一路走過，看過高等文明，也看過了低等文明，甚至感受到過一種接近於他力量的龐大文明。

  這些文明所創造的機械，幾乎可橫越星河，而這也是戰爭的開始，當他走向更上層時，才發現生命其實並不美好。

  高等文明吞噬低等文明，低等文明只能束手就擒，宰殺時如同豬狗，在恆定的規則中，文明展現出了自己的魅力，但也同樣讓人感受著宇宙的殘酷。

  在宇宙中，楚易流浪了將近一萬年，他幾乎將整個宇宙收進眼底，無數個星系，組成了一個個星團，看似沒有聯繫，可實際上卻是聯繫在一起的。

  黑暗包裹著這些星團，好像隨時都會將這些星團吞噬，可這些星團又綻放出磅礴的生命力，阻止著黑暗的吞噬。

  看到這裡時，楚易幾乎已經麻木，或者說他處於一種非常怪異的心靜當中，他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高等文明，摧毀無數的低等文明，把低等文明的生靈做牛馬宰殺，他卻無動於衷。

  但有時候，看到一個星系誕生出文明時，他又無比的激動，他曾經在一個星系中，看到一艘龐大的巨艦，這艘巨艦里竟然存在著一個文明。

  他偽裝成巨艦里的生靈，在裡面生存了將近一百年之久，就這樣跟著這艘巨艦內的生靈，在宇宙中流浪。

  楚易看到了他們的茫然，看到了他們的絕望，但有時候又看到他們憧憬的駛向未知的宇宙，但在他們的前方，有著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他們。

  楚易離開的時候，這個巨艦內的文明，已經被另外一個更加龐大的文明盯住了，在那個龐大的文明面前，這艘巨艦里的生靈，全都是食物。

  生命就是如此的殘酷，卻又在殘酷的時候展現出其偉大的一面，楚易看到麻木後，便再也不想看下去了，但他還是把這些文明全都記錄了下來。

  他不斷往前走，走向宇宙的盡頭，他的神念一開始輻射的是億萬觀念，而現在卻是數十億萬光年，數百億萬光年。

  但他卻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到達極限的文明，可以毀滅宇宙，可以把星河毀滅，變成黑暗的無。

  這讓楚易產生了極度怪異的想法，如果不是生命毀滅了宇宙，那又是什麼毀滅了宇宙，又是什麼使得諸聖那般恐懼，自囚於牢籠之內？

  「大周時代諸聖文明，已經達到了最頂端，但文明到了極限，便會向外擴張，可大周文明處於最極限，在宇宙中也是頂尖，為何卻不擴張，為何卻要自封？」楚易實在想不懂。

  他對比自己看到的高等文明，那些自稱為神的生靈，其實也不過是從低等文明走過來，一路征伐之下，統御無數的生靈。

  但這些神對比他而言，不過是個螻蟻，對比大周的人族文明，也不過就是一群螻蟻，甚至微弱的讓人根本不屑於一瞥。

  所以，楚易最終確定，不是更高等的文明讓諸聖感覺到了威脅，而是諸聖感覺到了真正的威脅，所以自囚於星系中，畫了一張永恆的星圖，編造了一個謊言，讓天來守護者這個巨大的謊言。

  「那麼，到底是什麼，使得諸聖如此害怕？」楚易心底想道，在很久以前，他還沒有見過這些文明時，他以為宇宙中真的有星龍。

  可後來他知道，龍只是宇宙中的一種高等生命形態，而龍幾乎已經是生命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再往上已經沒有更強的生靈。

  「不，應該可以更強！」楚易覺得龍不應該是最強的，而應該可以更強，但宇宙似乎限制住了龍變得更強。

  楚易不斷往前，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從一開始，他是覺得星辰很美，雖然很多充滿了危險，可依然很美。

  但走著走著，他便感覺到了厭倦，似乎星空之外，還是星空，他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也沒有發現那些毀滅宇宙，從有到無的力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可他沒有放棄，如果沒有找到答案，他回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他並不準備改變宇宙的軌跡，但他想知道，在此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他不想讓那個牢籠毀滅。

  對於一個可以時光回溯的人來說，時間已經沒有了意義，他走啊走，只有家人的信念陪伴著他，即便到了他的境界，同樣也會失衡，不是寂寞，只是感覺到枯燥麻木。

  就這樣，走了無數年，楚易終於停了下來，在他的前方再也沒有了星空，出現了一片黑暗，他沒有恐懼，反而覺得有些欣喜。

  他來到這黑暗處，望著遠處散發著光芒的群星，那些曾經偉大的東西，在此刻卻變得無比的渺小，楚易突然聞到了幾分腐臭，不知是錯覺，還是其它。

  當他抬起頭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說道：「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小傢伙。」

  楚易茫然四顧，沒有發現任何生靈，他突然笑了，因為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比他更強的傢伙：「你是誰？」

  「我是造物主。」那個聲音無比沉靜，卻透著幾分哀傷。

  「造物主？」楚易苦笑道，「這群星是你創造的？這宇宙里的生靈也是你創造的？」

  「是，但也不是。」造物主搖了搖頭，「生命的燦爛，對我而言，便是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楚易感覺奇怪。

  「你一定覺得，你已經了解了宇宙，了解了生靈，卻不知道，這些生靈並非是我創造，只是藉助我而誕生。」造物主說道。

  「藉助你而誕生？」楚易突然生出幾分不像的預感。

  「我快要死了。」造物主說道，「但我很慶幸，這世間誕生了你這樣一個強大的生靈，也許有一天，你會跟我一樣，但我還是會告訴你，不要打破宇宙的皮。」

  「宇宙的皮？你說的是眼前的這片黑暗嗎？」楚易問道。

  「最後一句警告，不要打破這一層皮。」造物主冷笑道，「打破了它，你會看到你所無法接受的一切。」

  「我可以接受我看到的一切。」楚易堅定的說道，「但我想知道，外面到底有什麼！我還想知道……」

  「不要問我，我要睡了，用你們的說法，我要死了。」造物主說道。

  「你等等！」楚易大聲喊道，卻發現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回應他。

  他看著眼前的黑暗，最終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打破他，九種法則所凝聚成的長矛，融為一體，化為一根混沌之矛。

  在這長矛面前，群星顫抖，無數文明在長矛面前毀滅，但楚易並不在乎，他神念一動，混沌之矛刺了出去。

  在黑暗中，出現了一縷光，因為矛刺穿了造物主所說的皮，楚易走向了那光，走到了造物主所警告他的外界。

  然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崩潰不以，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一具龐大到讓他感覺顫慄的屍體。

  原來宇宙，只是一具屍體，那一剎那，楚易感覺自己所建立起來的所有世界觀，都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