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心中似有波瀾而起
2024-06-03 00:06:24
作者: 相草
程止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唐宴這話的意思。
但在唐宴說完這句話後便沉默下來之後,她的大腦極速運轉,最後得出一個荒謬卻又仿佛是真相的結論。
「我是那個零號?」
唐宴輕輕地點了點頭。
程止歡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荒謬,荒謬到她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唐宴說的話。
她甚至覺得他在欺騙她。
可他沒有欺騙她的理由。
程止歡輕抿了一下唇,單手扣在桌面上,指尖繃緊,隱隱泛白。
「難怪。」她低喃一聲,難怪顧承會對自己這麼關注。
她之前還以為顧承是在乎顧行景這個兒子,但因為顧行景不近人情所以才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她是顧承的實驗體,所以才會讓他如此關注。
程止歡沉默了很久,久到唐宴以為她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道:「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之前遮遮掩掩,怎麼今天卻突然告訴我了?」
她不相信唐宴沒什麼目的,在這個節骨眼突然告知她這些,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唐宴咧嘴一笑,原本親和力十足的臉被這一抹笑硬生生破壞,多了幾分滲人的詭異,「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什麼?」程止歡問道。
「我想要神之研究所。」唐宴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來,眼裡隱隱閃爍著瘋狂,「我要它。」
前一句還是「想要」,後一句便成了篤定的「要它」,這轉瞬即變的堅定,讓程止歡頗為詫異地看了唐宴一眼。
「研究所是顧承的心血。」她長睫輕顫,輕輕垂下眉眼來,「你捨得?」
唐宴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什麼舍不捨得?」
「它本該就是我的。」
「我是他的兒子,子承父業,不是應該的嗎?」
話語中隱隱透著瘋狂。
程止歡緩緩抬眸看向唐宴,盯著他看了兩秒,不知想了些什麼,緩緩開口道:「好。」
「怎麼個合作法?」
她有所圖,他亦是,只要有共同的利益,那便可以暫時放棄之前的恩怨。
唐宴身子前傾,聲音壓低,「顧承的背後不止一個人。」
「我需要你幫我獲取那些人的信任。」
程止歡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一頓,雖然她早就猜到顧承的背後肯定不止一個人,但真的從唐宴嘴裡知道這件事,還是讓她有些驚訝。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給做人體實驗的人提供資金的?
不,也許不僅僅是資金,還有各種特權。
「我需要一個名單。」程止歡輕聲道。
唐宴搖了搖頭,「他從來不允許我與那些人接觸。」
「他們很謹慎。」
那些要麼就是位高權重之人,要麼就是德高望重的,若是被發現他們私底下在投資這樣的實驗項目,怕是要身敗名裂了。
人到一定位置上時,在乎的就不是金錢,而是名聲了。
「如果沒有名單,我沒辦法幫你。」程止歡說道,「在研究所上,你比我了解得更多。」
她對研究所的記憶實在是有限,還是唐宴了解得多一些。
「拿不到。」唐宴再次搖頭說道,「顧承從來不跟我說這些。」
「不過……」他停頓了兩秒,見程止歡沒有開口問,便自己主動開口道,「京市肯定有人支持他。」
「我曾經偷聽過他和對方打電話,有聊到京市。」
「我那好大哥在京市不是一手遮天嗎?」
唐宴頗有些諷刺的笑了笑,「不如你去問問他,讓他調查調查。」
在程止歡還未開口回答之前,他又說道:「你應該恨他的吧?」
「畢竟他可是顧承的親生兒子。」
在「親生兒子」這四個字上,唐宴咬得尤其重。
程止歡要是還不知道唐宴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顧承的親生兒子,那還真是對不起她的腦子了。
這麼說來,唐宴果然在顧家別墅里安裝了竊聽器,就是不知道究竟安裝在哪裡了。
晚上回去得再調查調查。
幾個念頭在程止歡腦海中一閃而逝,她正了正神色,沒有被唐宴的激將法激怒。
「這件事我會跟行景說。」
「至於恨他?」
她說著,嘴角微微上揚,「怎麼會恨呢?」
雖然她還沒有記起在研究所里的全部事,但年幼的少年如同一團火撞進她心裡這件事,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切都是顧承的錯,不該怪到顧行景身上。
況且顧行景在知道顧承所做的事情之後,便已經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無論怎麼算,都不應該怪罪在顧行景的頭上。
唐宴有些驚訝於程止歡的理智,看著面色平靜的她,他突然有點明白他那個好大哥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了。
他嗤笑一聲,帶著莫名的諷刺,不知道是對愚蠢的自己,還是對對面那格外冷靜的程止歡。
兩人並沒有在包廂里待多久,達成合作意向之後又聊了兩句,程止歡見從唐宴嘴裡探聽不到更多的信息後,便主動跟他告別。
從包廂出來後,程止歡穿過亭台樓榭,走在曲折蜿蜒的走廊上,拐過一個彎,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行景?」
顧行景站在池塘邊,聽到她的聲音,轉身朝她看來。
「止歡。」他嘴角微微勾起,風吹過他的衣擺,掀起小小的一角來。
程止歡快步走過去,好奇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和客戶談點生意。」顧行景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見她面色紅潤,精神氣很足,主動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指尖傳來些許熱意,讓他有些動容。
心中似有波瀾而起,於是詢問的話便脫口而出。
「你呢?止歡怎麼在這裡?」
程止歡見顧行景大大方方問了,她當然也不會多加隱瞞。
她主動挽上了顧行景的胳膊,笑著說道:「唐宴約我聊了一下合作。」
「是關於顧承和神之研究所的。」
她壓低了一些聲音,「等回家我跟你說。」
她的坦蕩如此自然,自然到顧行景生不出絲毫質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