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獻祭

  這種景象詭異到了極點，連胖子都被嚇住了，手裡的砍刀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很快，所有的黃皮子都殞命了，鮮血把鵝卵石全都染紅了，並且蔓延到了我們的腳下，讓周圍變得一片赤紅。

  胖子重新撿起了砍刀，眼神看向了黃皮子的屍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緩緩地靠近了胖子，跟他肩並肩貼在了一起，小聲地提醒他：「不對勁啊，千萬要小心。」

  胖子咽了口唾沫，眼神移到了腳下，結結巴巴地說：「猴，猴子，知，知道它們在幹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說：「你是不是看出了啥？」

  胖子的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竟然害怕地都發抖了，他說：「看出來了，這幫崽子在獻祭，你知道它們獻祭的是啥玩意兒嗎？」

  我脫口而出：「陰脈。」

  胖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搖了搖頭否決了我，我疑惑了，可是疑惑了沒一會兒，就感覺腳下震動了起來。

  鵝卵石就像是水面激起的水珠，不停地往上跳躍，發出了清脆的嘩嘩聲。

  我開始後退了，帶著胖子一起後退，直至退出鵝卵石的範圍後，轟地一聲巨響傳來了，鵝卵石鋪成的地塊坍塌了，還坍塌出了一個大坑，深不見底的坑。

  我跟胖子冷汗直流，胖子晃了晃我的胳膊，說：「逃吧，先逃到山下去。」

  我沒有意見，就要跟胖子一起逃走，可是那大坑內突然傳來了微弱的喊聲：「救，救命~」

  聽見這聲音我渾身一震，忙說：「李三！」

  我不顧胖子的阻攔，跑到了大坑的邊緣，探頭朝裡面看去，但是漆黑的洞內什麼也看不到，讓我只能大喊了起來：「三兒，是你嗎？」

  李三應該很虛弱，過了很久才回答我：「是，是，阿強，救，救我啊。」

  「你等著，我馬上就來。」我抓住了大坑的邊緣，順著凹凸不平的坑面往下爬，胖子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領，怒罵道：「你他媽的瘋了嗎？」

  我瞪著雙眼，說：「之前我沒有機會救李三，現在我一定要救起他，胖爺，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就別阻攔我。」

  胖子的力氣出奇地大，一把把我提了上來，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壓在了地上，說：「胖爺我當然不會見死不救，不過不能貿然下去，否則我們也有可能上不來。」

  「那些黃皮子獻祭在這，就證明這裡有人或者東西能操控它們，能操控黃皮子的絕對不是善茬，咱們得做好準備！」

  最後的話胖子是吼出來的，讓我冷靜了不少，我對著大坑喊道：「三兒你等著，我們馬上就回來救你。」

  大坑內沒有聽到回應聲，我摸向了自己的背袋，拿出了一個水壺扔了下去，說：「接著，省著點喝，我們馬上就回來。」

  胖子主動拉著我下山了，我們跑到山下後沒有跟群眾聚合，直接回了店面，帶了繩子、鑿子和頭燈。

  胖子看了一眼笤暨，發現油紙傘安安靜靜地躺在那，他冷哼一聲，道：「來得還挺快。」

  我把繩子背在了背上，拿了幾個白面饅頭放在了背袋裡，準備下到大坑中給李三吃。

  胖子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難怪這女鬼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你，原來是你小子的心不是一般的善啊，不過你的這種善很容易被他人利用，這女鬼估計是想藉助你的陽氣久留人間，等到你陽氣耗盡之後，她就會另尋新歡了。」

  我用力地拍了胖子一下，翻著白眼說：「瞎說什麼？咱們趕緊去救李三，讓他少吃點苦頭。」

  胖子瞥了我一眼就出門了，我們兩個抓緊了時間重新回到了後山的山背。

  大坑在月光的照耀下十分的幽深，宛如裡面藏著什麼野獸，讓我們兩個警惕到了極點。

  我嘗試性地喊了兩聲，不過李三沒有回答我，讓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胖子把繩子的一頭拴在了樹上，另一頭系在了腰間，背部朝下，踏著洞壁往下去了。

  得虧這繩子夠粗，那樹夠壯，不然還真吃不住胖子的體重，可即便是這樣，也讓那棵樹彎了腰，宛如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我的繩子拴在了另外一棵樹上，跟著胖子下去了，看他利索的動作，我忍不住說道：「胖子，你沒少幹這事兒吧？」

  胖子怒了，衝著我嚷嚷了起來：「說了多少次了叫胖爺，就是不聽，回頭胖爺給你兩巴掌，讓你知道太陽為什麼這麼亮。」

  我也沒跟他爭辯，改了口：「胖爺，你是不是挖過古墓？」

  胖子嘿嘿一笑，一副神秘的樣子：「秘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小子，胖爺在龍虎山的這幾年精彩得很，那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見過，不過要說邪門，真比不上這個鎮，這裡真他媽地邪到了極點，我估計天師來了都得發怵。」

  從胖子的話我想到了很多，如果不是他過來的話，我是真的解決不了陰脈，還很有可能撂在這兒，不過我好奇得很，怎麼會這麼巧他突然就來了？

  這天降神兵難道是真有老天爺在看著？

  我把趙曉柔料定他會來幫我的事說了出來，胖子一聽，眼睛睜大了很多，說：「可以啊，這個女鬼生前不簡單，肯定也是道門中人，能掐會算。」

  「不過說來也巧，現在不是流行旅遊嘛，咱們龍虎山每天的遊客是絡繹不絕，我們這些道人自然地跟上時代，在藝術方面多少要沾點，所以天師舉辦了繪畫大賽，讓每個人在月底前交出自己的作品，我就是因為這事兒才回來的。」

  沒想到他們龍虎山的氛圍這麼好，我說：「有機會我得去看看。」

  胖子很豪氣：「這個好說，等把這事兒解決了，胖爺就帶你去，順便把咱們的經歷畫下來，保管在大賽中取得個好成績。」

  ……

  我們兩個在向下的途中聊了很久，完全沒有注意到繩子已經到頭了。

  要不是提前系在了腰間，肯定就摔下去了。

  胖子正被吊著，罵罵咧咧道：「他媽的，這個洞竟然這麼深！豈不是到山底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深，而且現在很麻煩，因為頭燈所及的地方看不到底，繩子的長度又不夠了，如果我們貿然解開繩子，這洞底距離現在的高度有十幾米，我們肯定是非死即傷。

  我把頭燈取了下來，燈光探出三米就再也照不到更遠的地方了，這叫我心急如焚。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說：「他媽的，拼了，你小子在這等著，胖爺我先下去，如果我沒事你在跟上，可如果我沒聲了，你小子就折回去，找個長點的繩子再來。」

  胖子這人雖然口無遮攔，但是非常的講義氣，這叫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冒險。

  沒等他動手，我就率先解開了繩子，然後手一松，整個人掉了下去，胖子大喊了起來：「猴子，你他媽的別衝動啊！」

  「噗通」一聲，胖子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不過我趕緊擺動起了四肢，浮出了水面，說道：「胖爺，這下面是水，應該就是洪河的水！」

  胖子大笑了起來，立馬解開繩子下來了，那體重即便距離水面很近也像是一顆炸彈，發出了巨響聲不說，還把我砸到了水下，差點沒憋死我。

  等我浮出水面後，我用力地拍了胖子一下，胖子怪笑了起來：「咯咯……胖爺也不是故意的，不過咱們是真找到道了，這裡果然有通往洪河的暗道，估計那些腳魚就是順著這個暗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