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他竟然是女人

  聽了她的話，說不上為什麼，何秋逝心裡仿佛缺失了一塊。但是卻覺得，男人不能矯揉造作，只能故作灑脫的跟她說：「以後一切都會順利的。」

  東宮蔻點了點頭，又微微的抬起了頭，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一會，管家帶著何府的下人們，把飯菜和酒全都擺上了。

  何秋逝給她倒上了酒，用著平時兩人在一塊時不常有的嚴肅神情，舉起酒杯對她說：「很開心認識你這個兄弟。」

  

  東宮蔻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一想起自己以後就要離開這裡了，甚至與他為敵。心裡就想被貓撓了一樣的難受。認真的看了看他的模樣，舉杯一飲而盡。

  何秋逝本來就欣賞她的爽朗，他也不是扭捏之人，笑著把自己杯中的酒也一飲而盡，笑著對她說：「我們今天一醉方休。」

  東宮蔻又給自己倒滿了酒，對著他點了點頭，在心裡想著，希望可以留在這一刻，但她沒有說出口。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池塘邊隱隱約約不斷傳來青蛙和各種昆蟲清脆的叫聲，東宮蔻不受控制的有些醉了起來。

  何秋逝看著東宮蔻漸漸紅了的臉龐和越來越朦朧的眼神，忍不住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酒量這麼低，還喝那麼快。」說著，露出了寵溺的笑容，還摸了摸她的頭。

  東宮蔻看著他對自己溫柔的模樣，對著他傻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和小小的酒窩，整個人都泛著甜。

  看得何秋逝心臟忍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他趕忙搖搖頭清醒了一下，想著自己大概真是喝多了吧，看著一個男孩子都會心動。

  何秋逝輕輕拍了拍東宮蔻的臉頰，讓她清醒一下，看她依然一副迷濛的模樣，嘆了口氣，只能先把她扶到自己房間休息。

  東宮蔻微微睜了睜眼，看他扶著自己，忍不住想要確認這是不是真的他。她摸著何秋逝的臉，用飽含深情的目光看著他。

  何秋逝以為她清醒了些，正欲開口，沒想到她先開了口。

  「我很喜歡你，你知道嗎？」東宮蔻看著他說。

  「我知道，我也喜歡你。」何秋逝安撫著她。

  卻沒想到，她突然拜託了何秋逝的手，她看著他苦惱又痛苦的說：「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像女人喜歡男人的喜歡，不是兄弟的喜歡。」

  何秋逝擦了一把汗，沒想到不僅自己會有這種感覺，東宮蔻居然也有。但是在他看來，這可能只是一時的迷惑，並不是真的感覺。

  他看著她開了口：「可你不是女人，我也不能像喜歡女人一樣喜歡你。」

  東宮蔻笑了一下，用低的快要聽不見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是女人啊。」然後就醉倒了在了何秋逝懷裡。

  夜晚，東宮蔻在床上睡的安穩，而何秋逝一個人坐在花園旁想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東宮蔻醒來時，她頭痛欲裂，感覺自己快要炸開了。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由呆住了，這不是自己常住的客棧。這整齊的擺設，精簡的只有書，連梳妝檯都沒有，再看床頭地方掛的盔甲，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在何秋逝的房間。

  她拍了拍頭，回憶了一下，昨天自己跟他喝酒，然後……她擺了擺頭，也沒有想起來自己昨天喝醉了之後再發生了什麼事。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趕忙低下了頭，看自己身上穿著整齊，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給自己換衣服。

  她正糾結著自己該怎麼辦時，突然匆匆走進來了一個丫鬟，她笑了笑衝著自己關切的開了口：「姑娘，你醒了？」

  東宮蔻點了點頭，正欲問她自己去哪裡時，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等等，你為什麼叫我姑娘？」

  「啊，你就是姑娘啊，昨天將軍叫我來一起幫你換衣服，然後脫掉外衣…」後邊的話，丫鬟沒有再說下去。她想東宮蔻是知道的，她在外衣裡邊穿了又穿了一層裹胸，昨天剛把外衣脫掉，何秋逝就發現了，然後讓她幫她把衣服穿上，囑咐自己照顧好她，就轉身離開了。

  東宮蔻痛苦的用手抱住了頭，她想不起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自己還是讓何秋逝知道了自己不是男子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難道自己只能用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嗎？

  她對丫鬟交代著：「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沒想到，這時何秋逝走了進來，她抬起頭看著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何秋逝卻並沒有看她，對著丫鬟點了點頭，然後對她吩咐：「讓廚房準備醒酒湯，一會你端過來。」丫鬟走後，何秋逝在東宮蔻身旁坐了下來，東宮蔻偏頭低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偽裝成一個男人？」何秋逝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他看著她問著。

  東宮蔻把頭低得更低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她不想騙他，但她也不能說出口。

  何秋逝突然嘆了一口氣，然後扳過了她，用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睛急切的說著：「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你會不會為了我留下來。」

  他以為，東宮蔻會像自己一樣開心。但他沒有想到，東宮蔻聽了他的話，竟然流下了眼淚，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無聲的滴了下來。

  他忍不住動手擦了擦她的眼淚，他昨天想了一夜，他曾經以為自己喜歡的是燕末笙，但他遇見東宮蔻後才發現不是，自己在面對她時，會忍不住心跳加速，見不到她，會忍不住想她。在自己知道她是女子時，自己有些開心，卻又有些難過，開心的是他們彼此喜歡，難過的是他不確定東宮蔻會不會為了自己留在這裡。

  他用著帶著一絲痛苦的聲音開口：「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為難你。」他堅定地看著東宮蔻，想要告訴她自己的決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有時間也會陪你回到西鳳國看望父母。」何秋逝以為她只是因為割捨不掉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