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別小看領導

  程健屬於市局調下來的專家，級別是高不假，但專案組的組長還是王政。

  專案組討論什麼都可以，但要下結論，所有結論最終還要王政點頭才可以。

  自己如果對王政說，要加快辦案進度，大家快馬加鞭，十幾天內必須破案，王政會怎麼看自己。

  祁佟偉雯都不用問，肯定是嘲笑譏諷自己一番，說自己想立功想瘋了。

  然後再拿石天明上次舉報自己的事情來說，說自己打擊報復，最後再搬出程健來做擋箭牌，說市局專家都沒說幾天破案，你有什麼好急的。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嗎。

  想到王政，祁佟偉頓時感覺頭疼，這些年來，王政不是第一次針對自己了。

  和王政打交道，是很麻煩的事情，總不能讓高小琴去吹枕頭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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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健看到祁佟偉不說話了，嘆了口氣，把面前的茶杯推給祁佟偉道。

  「小祁啊，之前我和你，都是在討論一些辦案有關的事情，比如辦案技巧之類的。」

  「現在我們要討論一些別的東西了，既然我們懷疑石天明，這個大的辦案方向，就不能不向領導匯報。「

  」這件事，王局他必須知情。「

  祁佟偉吃了一驚，本來是打算瞞著王政，偷偷查案的。

  要是王政知道了，說不準會去石天明通個氣，讓石天明起戒心，這樣以來，調查工作還怎麼進行。

  程健把祁佟偉臉上的表情變化，都看在心裡，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想藏著掖著，瞞著王局調查。」

  「我問你，你能瞞多久？」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這次市區派了我和秦敏下來，為啥讓王局牽頭。」

  「為啥不索性再派一個人下來，管專案組，讓王局協助。」

  祁佟偉一愣，對啊，這件事情，市局做的有點半吊子了。

  既然市局的專家都下來了，為啥不繼續派個人下來，統管專案組啊。

  哪怕是刑偵總隊的副大隊長級別，也是可以的，難道是說……

  程健看到祁佟偉的眉頭緊皺，估摸著祁佟偉已經會意了，點頭道。

  「和你想的一樣，市局覺得，這個案子的偵破難度很大，但是收益可能很小，不值得浪費大量精力。」

  「說白了，以樹販子偷樹遭遇泥石流來結案，市局是能接受的。」

  「如果年紀瞞著掖著領導，很可能最後就這麼結案了。」

  祁佟偉一愣，剛想說話，程健拍拍他的肩膀阻止道。

  「要和市局交流，你肯定沒資格，我可能也不行。」

  「很多時候，是要專案組的組長，王局親自去匯報的。」

  「那發現的情況和市局估摸的相反，怎麼辦呢，那得王局去頂住壓力。」

  「祁佟偉啊，祁佟偉，不要把事情都往壞的想，不要低估了領導幹部的素質。」

  「王局他也是想立功的，我覺得，應該會站在我們一邊。」

  祁佟偉完全愣住，反覆咀嚼程健話里的意思，思索了片刻，突然笑道。

  「程隊長，你說的也是，我明白了。」

  程健哈哈一笑，滿意地道。

  「你明白了什麼，和我說說看。」

  祁佟偉一臉嚴肅地道。

  「首先，這個事情，我必須要向王局報告的。」

  「不但要報告，還得做一份詳細報告，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的。」

  「讓王局知道，如果這件案子破不了，對縣裡有什麼危害，如果破了，對警隊的榮譽，又有多大的提升。」

  祁佟偉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只顧慮，王政會去通風報信。

  那是建立在石天明不會倒台的基礎上，要是自己把案情詳盡分析，讓王政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情況就不一樣了。

  石天明要是倒台了，還不把王政通風報信的事情給揭穿？

  身為專案組組長，給懷疑對象通風報信，這要是被上級知道，那都不是擼帽子的問題了。

  兩利權衡其重，兩害權衡其輕，王政又不是傻瓜，肯定會做出判斷的。

  這就是程健說的「領導幹部的素質」了。

  程健看到祁佟偉明白了，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讚賞道。

  「上道，祁佟偉啊祁佟偉，你真的是個辦大案的苗子。」

  在程健看來，刑偵排查能力，只是辦案能力的一部分，屬於明面上的東西。

  辦案能力除了刑偵和排查能力外，還包括其他不能說的灰色地帶能力，包括面對壓力時的減壓能力，善用人脈的變通能力，以及和同事相處的組織能力和社交能力等。

  只是辦一些小偷小摸，殺人案，打擊小型黑社會之類的案子，刑偵能力出色即可。

  如果要辦大案，大案往往牽扯到很多人，這些人里可能有權貴，有關係戶，辦案民警會受到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

  光靠刑偵的一套是行不通的，這次祁佟偉經過自己的提點，顯然已經想通了。

  祁佟偉心裡有了一套方案，胸有成竹地道。

  「這個嘛，王局是領導，做事情肯定是講大局，懂分寸的。」

  「我們只要把案情的細節，跟王局講清楚了，王局是個有大局觀的人，肯定會全力支持我們。」

  程健呵呵一笑起身道。

  「小子學的倒是快，我當年要是有你這學習能力就好了。」

  「記住，是你去和王局說，不是我去說。」

  「年輕人啊，有些東西還是拎不清，前天你是不是想借我的嘴來著。」

  「我初來乍到，都不認識什麼石天明，這些東西我去向王局提，王局表面不說，心裡百分百覺得你在背後慫恿，事情就更糟糕了。」

  「該挺身而出的時候，就得挺身而出，時間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說完，程健將茶一飲而盡，扔下了祁佟偉，直接下樓休息去了。

  祁佟偉也關燈下樓，回到自己的宿舍，琢磨著怎麼對王政匯報。

  程健說的有道理，有些事情自己直接了當提出來，還可以據理力爭。

  經過程健的嘴轉一手，反而顯得專案組裡派系林立，這樣不太好。

  突然間，祁佟偉想起來一件事，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眼裡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