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辦案需謹慎

  祁佟偉愣住了，沒想到程健平常不顯山不漏水的，居然發這麼大的火，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沉默了許久，祁佟偉才呼出一口長氣，低聲道。

  「程隊長，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和決心，絕對不是！」

  「您的水平，我是真心佩服的，您千萬別誤會，別生氣。」

  程健剛才顯然是動氣了，不停喘氣，胸口不斷起伏。

  過了一會，程健才緩了下來，拍了拍祁佟偉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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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生你的氣，小祁啊，對不住了，一時間控制不住情緒。」

  祁佟偉趕緊主動道歉道。

  「對不起程隊長，我剛才沒說清楚，我再仔細匯報一下。」

  程健搖了搖頭，揮手制止祁佟偉道。

  「不用浪費時間匯報了，我心裡有數。」

  「我不是倚老賣老，我說一句啊，你能力很強，但辦案手段過於冒進，有時候要吃虧的。」

  「華陽鄉十年調不上來，我覺得是有理由的，以前我就吃過這樣的虧，不希望年輕人，再走這條彎路。」

  說話的語氣里，語重心長，還帶著少許唏噓的感慨。

  祁佟偉頓時安心下來，知道程健不是對自己有意見，趕緊幫程健倒了杯茶道。

  「程隊長，我聽人說了，您在市局，人稱神探。」

  「我絕對沒有質疑您，指揮您的意思，千萬別誤會。」

  程健聽到神探兩個字，往椅子背上一躺，仰面朝天苦笑道。

  「什麼神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在市局，只有局長、副局長才是神探，你記得這點就好了。」

  這話里，已經隱隱有諷刺的意味了。

  祁佟偉心中瞭然，其實他也托人，稍微查了點程健的資料。

  並不是什麼隱秘資料，程健的情況，問趙明德就可以了。

  趙明德告訴祁佟偉，程健二十多歲就在派出所當民警了，因為能力出色，不到三十歲，就有一個升遷的口。

  當時給程健有兩條升遷路，一條是在鄉派出所當副所長，一條是升遷去市局，程健毫不猶豫就去了市局。

  如果是祁佟偉，也會毫不猶豫去市局的，去市局，那就是專門辦案的刑警了，辦大案，想想就刺激啊。

  去了市局後，程健的辦案率也是很高的，結果不知道怎麼，足足二十年幾乎沒升遷，一直熬到前年，二十多的小伙子都變大叔了，才當了一個冷案處理大隊的大隊長。

  程健今年都四十五了，前年也是四十出頭都奔五的人了，才當上一個分隊的大隊長，實在算不上什麼官運亨通。

  市局的刑偵大隊總隊長和幾個副隊長，都和程健差不多大，其他各處的領導，四十出頭的也是多的要命。

  在祁佟偉看來，程健這多半是辦案中間，得罪什麼人了。

  這個人很可能還是達官貴人，所以死死壓著程健不放，就不讓你升職，怎麼著。

  剛才程健話里的意思，也是明顯表露出來了，心裡有股非常明顯的怨氣。

  祁佟偉不勝唏噓，還以為只有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敢情面前這個人，也有和自己一樣，在華陽鄉憋屈了多年，一直出不了頭的遭遇。

  想到這裡，祁佟偉再度連聲道歉道。

  「程隊長，剛才是我不對，不會說話。」

  「我們現在坐下來，重新討論一下案情好嗎。」

  程健已經收斂了情緒，又變回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淡淡地道。

  「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在市局，一直沒升上去，主要還是我當年，辦錯了一個案子。」

  「那個案子，我也是和你一樣，一開始就鎖定了嫌犯，頂著層層阻力，最後把他給辦了。」

  「結果，最後人犯歸位時，大意了，弄錯了主犯和從犯的順序。」

  「因為這個事情，我在市局快二十年都沒能升上去，所以辦案時鎖定目標有時不是最重要的，細節更重要，明白嗎。」

  程健不願意多說細節，祁佟偉可是一聽，就大概明白這是什麼回事。

  什麼叫主犯和從犯的順序弄錯了，多半是主犯有錢有關係，找了人來幫他頂罪。

  結果這件事情被大做文章，成了程健的辦案失誤。

  想起來自己上次也很險，當時要辦杜洋的時候，杜洋直接讓黃大山頂罪。

  要不是自己掌握了非常有力的證據，這件事情就成了自己辦案失誤了。

  回想起來，能夠順利辦了杜洋，第一是自己掌握了鐵證，也就是程健口中所說的「細節。」

  第二是自己當時在派出所，其實算是大權獨攬，趙明德在背後是支持自己的。

  高德光雖然在阻礙辦案，但看的出，高德光對這個小舅子也有點不滿，關鍵時刻鬆手了，頗有點借刀殺人的意思。

  要是趙明德和高德光，都明著站在自己那一邊，杜洋的案子，自己真的能辦的下去嗎。

  所謂「細節」，就是鐵證，自己目前手頭，沒有石天明的鐵證，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想到這裡，祁佟偉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背後的衣服都濕透，酒也徹底醒了，低聲道。

  「程隊長，謝謝你的指點。」

  程健淡淡地道。

  「我是不希望年輕人再走彎路，話說，我接下來可能要調到檢察院去。」

  「這個案子，可能是我在市公安局，經手的最後一個案子了。」

  祁佟偉有些意外，公安局的刑警，直接調到檢察院去，這種調動方式還真的很少見。

  正常來講，必須要有點關係，才能夠履行。

  想了想，祁佟偉忍不住覺得自己可笑，程健都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四十多年了，奔五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是當初那愣頭青。

  就算沒有天線，也早就運營出來了不是。

  祁佟偉連忙拍馬屁道。

  「程隊長，恭喜恭喜。」

  「既然是最後一個案子，我們就要辦的漂漂亮亮的。」

  程健又恢復了一臉淡然的模樣道。

  「首先，你要懂得一件事。」

  「專案組任何事情，都要大家商量，不能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最重要的，是要領導的批准，明白嗎。」

  祁佟偉不說話，心裡明白，程健其實是在幫助自己，暗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