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放心吧

  趙明德聽了這句話，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拍了拍祁佟偉的肩膀。

  祁佟偉看到老所長臉色換好了，苦笑道。

  「老所長，你當我第一天當警察啊。」

  「發生人命大案事情是挺嚴重，但要看情況的。」

  「這屍體都成白骨了，不管是事故還是兇殺，都是陳年舊案。」

  「因為查出陳年舊案，不問青紅皂白，加繆處分相關責任人，這種事在全國範圍內，也看不到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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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上和書記畢竟不是吃公安飯的，發生事情心裡慌，薑是老的辣，老所長您是不會亂陣腳的。」

  這一番話說完後，趙明德的臉色已經完全緩和下來，呵呵笑道。

  「祁佟偉啊祁佟偉，還是你了解老子。」

  「你知道高德光和紀明憲，嚇成什麼樣子嗎。」

  祁佟偉看到趙明德露出笑容，頓時心裡放心了，哈哈大笑道。

  「領導嘛，什麼場面都見過，除了人命案。」

  「碰到這種案子，心裡慌了，也是正常的。」

  「紀書記也就算了，高鎮長慌什麼慌，當年石天明和別人搶礦的時候，發生安全事故的時候，沒死過人？」

  趙明德搖搖頭道。

  「高德光做鎮長，也就是十年左右的事情。」

  「從前亂的時候，鎮長也不是他，等他當鎮長，石天明的煤礦都已經上軌道了，死人的事情，那是真沒聽說了。」

  祁佟偉點頭，這就和港片裡經常看到的，黑幫洗白一個道理嘛。

  只要洗白了，以前殺人放火的事情，那就不算了，當然了，你洗白後就不能出類似的事情了。「

  趙明德把煙還給祁佟偉，鼓勵道。

  「咱們做公安的，最忌諱的就是把自己的私利，放在一心破案前面。」

  「如果有什麼破案的線索，不要手軟，一定要順藤摸瓜，把這案子給破了。」

  祁佟偉心頭一塊大石放下來，笑道。

  「老所長，你唱啥白臉呢，紅臉唱白臉，唱不像的。」

  「我就知道老所長是站在我這邊的，您去和紀書記高鎮長說說，別一驚一乍的，影響我破案。」

  其實，祁佟偉心裡還是有疑問。

  趙明德不是為了自己升官發財，就會徇私枉法那種人，剛才為啥要唱這一出呢。

  也是看出祁佟偉心裡有一問，趙明德掃了祁佟偉一眼，問道。

  「有線索可查，我們肯定要查到底。」

  「不過，這是在有線索可查的情況下。「

  「好，陳年舊案的偵破難度，你也知道有多大，如果沒有線索呢。」

  祁佟偉一呆，徹底知道趙明德的想法了。

  陳年舊案當然不是說破就能破的，年代越久，破案難度越高。

  縱然眼下有先進的DNA檢測技術，市公安局的法醫也來了，但法醫不是萬能的。

  電影裡的什麼法證科、特搜研，逢案必破，時間問題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以現實的標準，這些人用的已經不是法醫鑑定技術了，接近外星人的高科技了。

  趙明德說的話是對的，很可能專案組查了半天，祁佟偉也竭盡全力，最後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案件草草了事。

  想到這個問題，祁佟偉不吱聲了。

  趙明德掃了祁佟偉一眼，緩緩地道。

  「我查過了，你在華陽鄉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外號神探。」

  祁佟偉摸摸腦袋道。

  「那都是別人瞎吹的，不能當真。」

  嘴上是這麼說，祁佟偉聽了，心裡還是喜滋滋的。

  要知道，年輕時的祁佟偉，給自己既定的升遷路線，根本就不是什麼升副所長、升所長這樣一級級的階梯式升遷方式。

  他的規劃路線是破大案，破要案，被市公安局看中，調到刑偵大隊去。

  然後調進重大案件偵緝大隊，然後立功，接下來就走上人生巔峰了。

  破案，才是祁佟偉最嚮往的，也是祁佟偉的老本行。

  什麼扶貧，什麼截訪，這不都是眼下沒案可破，才被迫去做這種行外事嗎。

  趙明德咳嗽一聲道。

  「問題是，這個案子，你沒有決定權，專案組的領導才有決定權。」

  「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胡亂發表牴觸意見，人家說偵查到哪個地步，你就聽著。」

  「等會案子沒破，給你自己找麻煩，給我們葛容鎮也找麻煩。」

  祁佟偉算是明白了，趙明德覺得這案子毫無頭緒，很難破，根本就沒指望破案。

  老所長怕的是，自己的牛脾氣上來，和專案組對著幹。

  專案組沒了結案子，勢必是要解散的，到時自己和領導對著幹不讓解散，葛容鎮還有派出所得罪了上級，面子上很難看。

  其實還有一層不好說的關係，趙明德沒說出來。

  專案組這東西，一般有大案要案的時候才會成立，成立專案組後還破不了的案子，少之又少。

  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破不了案，縣局、市局面子上都很難看，要儘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萬一沒線索，這件案子，很可能以偷樹賊進山偷樹，遭遇自然災害全軍覆沒結案。

  祁佟偉從一開始就反對這個思路，到時候勢必又和領導產生衝突。

  趙明德是真心為祁佟偉著想，才旁敲側擊的來勸說祁佟偉。

  祁佟偉想了想，朝趙明德點頭道。

  「趙所長，您放心，我這次一定夾著尾巴做人。」

  「到時候，我會極儘可能尋找線索，實在找不到，我聽領導的意見，可以吧。」

  趙明德聽了，反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祁佟偉道。

  「真的？」

  祁佟偉是什麼性格，趙明德最清楚了，答應的這麼快，反而讓趙明德心裡不踏實了。

  破不了案，祁佟偉會這麼心甘情願的了事？想想都不可能。

  祁佟偉嘿嘿一笑，上京城一趟，他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有些東西，不能直接和上級當面對抗，可以換一種方法曲線救國。

  明著打電話找不到齊老，齊老可以躲在醫院裡，通過看著人畜無害的丁靜和自己聯繫。

  丁靜才是混官場的好苗子，平常說話總是神色不改，叼著棒棒糖面不改色說謊。

  有時候裝成人畜無害的綿羊，未必不是一種好的辦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