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鎮上要息事寧人？

  趙明德聽得有些不明就裡，問祁佟偉道。

  「小祁啊，這我就聽不明白了！」

  「你剛才不是說了，屍骨有從移民村衝到葛容鎮的可能，現在又說不對，這是幾個意思啊。」

  祁佟偉的菸癮又上來了，點燃一根煙打開窗，吐了個煙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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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想啊，這批樹販子是從大老遠的外省，過來偷樹的。」

  「偷樹那不得砍樹，砍樹，那不得配備一些膀大腰圓的漢子啊。」

  「咱們這次不是雇了一堆人砍樹，你看都是陸家村二三十歲的漢子，在那砍樹。」

  祁佟偉說的沒錯，高德光雇陸家村的漢子砍樹，上去還都是膀大腰圓的呢。

  當時祁佟偉和陸家村的漢子們起了衝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一個能打十幾個的祁佟偉，心裡都惶惶的。

  那群漢子長年累月勞動，一個個身強力壯的，一擁而上，祁佟偉真的討不了好。

  祁佟偉抽了口煙道。

  「你想啊，砍樹的，都得壯的和你一樣。」

  「更別說他們是偷樹了，偷樹得求個速戰速決啊，得砍樹運樹不是。」

  「萬一被人發現了，還得能打，實在打不過還得腿腳快能逃，都是一群奔五的半老頭能行？」

  祁佟偉可是有十年的辦案經驗了，見過的偷樹團伙，也不是只有這一個。

  哪個團伙里沒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力士，很多都能和祁佟偉過兩招的。

  都是一群奔五的老頭，老胳膊老腿的，砍樹只怕和動畫片裡的光頭強一樣，永遠都看不到書吧。

  真當是電影裡《敢死隊》《赤焰戰場》一樣，越老越妖，都是一群老胳膊老腿的上陣啊。

  這是現實，沒有那麼多藝術加工成分的。

  趙明德對祁佟偉的分析，這次不置可否，咳嗽一聲道。

  「小祁你考慮的沒錯，但是，我們辦案，要考慮各種微笑可能。」

  「也有可能，就是一群年過中年，衣食無著的半老頭糾集犯案。」

  「上個月，公安抓了一夥黑社會，就是一些村裡的老流氓，聚集在一起尋釁滋事。」

  「最小的都五十七歲了，其中大的都七十多歲了，這樣的團體是黑社會，你是不是覺得很荒謬？」

  「再說現在都高科技時代了，又不是古代，非得用斧頭砍樹，五十歲也能操作！」

  祁佟偉心裡覺得不對，趙明德可是老公安了，很明顯聽出他的話有道理。

  可就是要找理由，非得把案情的偵破方向，往趙明德預設的可能性上引，這情況很不對。

  他立刻爭辯道。

  「老所長啊，我們是不能放過任何微小的可能。」

  「但是破案，最小的可能，是要放在最後才能去探討的。」

  「也不是沒有最不起眼的線索，反而是破案關鍵這種事，但這不是我們辦案的規矩。」

  趙明德側頭掃了祁佟偉一眼，語重心長地道。

  「小祁啊，你要搞清楚，這個方向，不是我們提出來的，是專案組的同志提出來的。」

  「你這就是在否定專案組同志的意見，這不就是和上級對著幹？」

  「我剛才是怎麼提醒你的，你全當耳旁風了吧。」

  祁佟偉越發覺得不對了，趙明德這樣說，聽起來好像是為祁佟偉著想，不讓他得罪專案組。

  問題是，專案組都不是葛容鎮上的人，肯定事先會徵詢趙明德意見的。

  樹販子失蹤這種事，肯定也是趙明德提供給專案組的線索。

  以趙明德的能力，會看不到想不通這麼明顯的漏洞，會在提供線索的時候，不提醒專案組？

  平常趙明德總是不聲不響的，看起來想廟裡的泥菩薩，沒有什麼殺傷力。

  但輪到趙明德拍板定釘的時候，做出的結論總是可靠有效的。

  怎麼會自己如此明白的提出主張了，指出漏洞了，趙明德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祁佟偉故意開玩笑道。

  「趙所長，你要這麼說，那各種微小可能性都有了。」

  「我打個比方，我前天看了一電影，叫做零號追殺。」

  「那也是個外來人，外來人來到鎮上，把追殺他的幾個殺手都幹掉了。」

  「然後屍體，就直接放在廢棄的澡堂子裡，後來也變成白骨了。」

  「如果咱們討論微小的可能性，是不是要把這個可能性，也給討論上啊！」

  趙明德忍不住看了祁佟偉一眼道。

  「小祁啊，咱們在正經討論案情，你扯這些有的沒得幹嘛。」

  「你覺得這是破案方向，你敢和專案組說不。」

  「起碼這個樹販子的破案方向，專案組是肯定的，定調的。」

  祁佟偉已經猜到這裡面有什麼彎彎繞，嘆了口氣道。

  「凡事都有可能，不過，趙所長，我現在想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可能。」

  趙明德平常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此刻依然氣定神閒，呵呵笑道。

  「有什麼可能，你可以跟我先說說。」

  「免得你說話，得罪專案組的同志，這就不好了。」

  祁佟偉沒立刻接話，又抽了幾口煙，才緩緩地道。

  「我覺得能，鎮上覺得這件案子，可能影響經濟開發區的建立，想要快點結案，這才是最大的可能。」

  趙明德開車就像為人一樣謹慎，速度不快，一直四平八穩的。

  聽了祁佟偉的話，突然全身一震，仿佛觸電一般。

  連帶大奔也開的沒那麼穩了，車身猛地一震。

  要不是祁佟偉系了安全帶，差點被甩到前檔玻璃上。

  祁佟偉一看趙明德這不尋常反應，就知道這事被自己說中了，嘆了口氣道。

  「趙所長，前面拐角處停一下，我抽口煙。」

  趙明德依言，板著個臉，在國道的山坳拐角處把車給停下來了。

  祁佟偉下了車，點燃一根煙，卻沒有抽，眉頭鎖的緊緊。

  趙明德也沒說話，兩人默然無言了很久，終於還是趙明德先開口道。

  「小祁啊，這個事情，不僅僅是紀書記和高鎮長的意見，也是我的意見。」

  「現在有兩個破案的突破口，我覺得，你按照這兩條線去查，就可以了。」

  「市局的人之前也聽過我們的分析了，他們也覺得，這兩條線順藤摸瓜，破案的可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