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連醫藥費都吃回扣？

  黃大山聽了一陣顫抖，苦笑道。

  「祁副所長，你是讓我開玩笑的吧。」

  祁佟偉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地道。

  「富貴險中求，你們這條道上的人，我也是打過交道的，有人富貴了，也有人死了。」

  「我相信你老娘，寧可你一輩子窩囊，也不想你死。」

  說到這裡，祁佟偉忍不住嘆息一聲。

  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上，有這樣的一個老娘，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回想自己的人生，的確也只有老娘，只求自己平平安安就好。

  自己的那個爹，至今都沒謀面過，所有親戚，無論是老娘的親戚，還是雲雅娘家的親戚，都是勢利眼。

  

  看到自己公安聯考前三甲時，人人都來巴結，那時的雲菲菲和劉凱，對自己也是好聲好氣的。

  被分配到鄉派出所的時候，那些人就一夜之間，不是變臉，就是不見了。

  反而是一直冷冷冰冰，平平淡淡的雲雅，祁佟偉相處起來，反而沒有那麼累。

  他忍不住拍了拍黃大山的肩膀道。

  「有這種老娘，是你運氣。」

  黃大山也聽得出來，祁佟偉的話是真心實意的，嘆氣道。

  「祁副所長，我說句掏心窩的話，我不敢幹太犯法的事。」

  「以前跟天哥的人，我知道有些人賺了大錢後，潤出去了，算是功成身退了。」

  「問題我也見過有人被砍死了，有人被沉江了，當年和白天明爭礦洞的時候，就有人……」

  說道這裡，黃大山突然驚覺起來，閉口不說了。

  祁佟偉也懶得問這個案情，這種事，多半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縱然有人命案發生，二三十年前的事情，連屍骨都化沒了，他去哪裡查這種陳年舊案。

  眼下的事情，要先處理，他只是點點頭道。

  「聽媽媽的話，能保你一條命。」

  「我只提醒你，到現在，你的命，還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

  黃大山沒吱聲，反而李明在前座忍不住說。

  「祁哥，聽媽媽的話，這好像是個歌詞啊。」

  祁佟偉笑了，連黃大山都忍不住笑了，氣氛開始輕鬆，祁佟偉呵斥道。

  「少貧嘴，專心開車。」

  警車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祁佟偉帶著黃大山進去，同時環視周圍。

  果然被他發現那幾個小流氓，依然鬼鬼祟祟的在醫院裡監視著，時不時的還往病房裡看一眼。

  祁佟偉也不理他們，帶著黃大山直接進了病房，招呼道。

  「大娘，我把你兒子帶來了。」

  黃婆婆耳背沒聽清楚，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看到黃大山，突然愣住了。

  好半晌，她才伸出雙手，發出嘶啞的哭聲。

  「兒啊，真的是你，娘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啊。」

  黃大山看到娘沒事，稍微放下心來。

  但看到黃婆婆一臉憔悴的神色，也是忍不住大哭道。

  「娘，兒子不孝，沒有好好照顧您。」

  「讓您受苦了，兒子該死，兒子該死啊。」

  兩人抱頭痛哭，哭成兩個淚人。

  祁佟偉想起自己的娘，也是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撫養大，忍不住眼裡也有眼淚在打轉。

  旁邊的李明和趙娜娜，也是不勝唏噓。

  哭了好一陣子，黃婆婆反應過來，看了看黃大山的手上，沒有帶手銬，立刻哭著給祁佟偉道謝。

  「民警同志，我說我兒子是冤枉的，謝謝你，給他放出來了。「

  「我老婆子，給您磕頭了，磕頭了。」

  說完，黃婆婆就要給祁佟偉磕頭，趙娜娜和李明，趕緊把黃婆婆給扶住。

  黃大山止住哭聲，抽泣道。

  「娘，我這次犯了點小事，可能又要進去一兩年了。」

  「是祁警官法外開恩，把我暫時帶出來的，您可別到外面到處亂說，影響人家的工作。」

  「您放心，我這次出來後，肯定重新做人。」

  聽到黃大山要進去一兩年，黃婆婆有點失望，不過立刻緩過來道。

  「兒子啊，前一陣子，那個杜洋派人到家裡來，說你要關幾十年，嚇死娘了。』

  「你都五十的人了，關個幾十年，不得死在大牢里。」

  「只有一兩年，娘還熬得住，等你出來，咱們一起好好做人。」

  黃大山抹著眼淚，答應了。

  祁佟偉使了個眼神，示意趙娜娜和李明照顧黃婆婆。

  他暗示黃大山，跟自己，到病房外的角落去談談。

  走出病房，突然有兩個小流氓，湊上來，叫了一聲。

  「黃大山！」

  黃大山板著個臉，沒理他們，旁邊又上來一個年長點的流氓，訓斥道。

  「沒大沒小的，叫大山哥。」

  然後又裝出一副笑臉，對黃大山道。

  「大山哥，杜少聽說你娘住院了，讓我們來探望下。」

  「這裡是五千塊，你先收著，後面還有。」

  然後，遞給黃大山一個報紙包，接著瞅了祁佟偉一眼，湊到黃大山耳邊道。

  「後續怎麼樣，就看你的表現了。」

  就是這些人，把自己老娘推下電梯的，黃大山看到他們，肯定沒有好臉色，不過還是把五千元紅包緊緊攥在手裡。

  祁佟偉掃了這些流氓一眼，冷冷地道。

  「還不快滾！」

  「對了，我是鎮派出所的祁佟偉，你們有什麼杜洋的犯罪線索，可以向我舉報。」

  「將來給你們定罪的時候，對你們有好處。」

  這些流氓哪裡看得起祁佟偉，但是又不敢公然得罪，罵了兩聲臭條子，披狗皮的，就走了。

  祁佟偉也懶得說話，帶著黃大山到了一個花圃的隱秘角落裡，把報紙包拆開。

  裡面的確有五千元，不過報紙包上有拆開的痕跡，上面還用水筆寫著一萬。

  祁佟偉哈哈一笑道。

  「這些黑心的傢伙，連醫藥費，都被吃了回扣了。」

  黃大山一臉無奈，將報紙包遞給祁佟偉道。

  「祁副所長，你替我娘墊了醫藥費，這些……」

  祁佟偉把報紙包推了回去，正色道。

  「那點醫藥費夠嗎？接下來還有後續治療，還要營養費。」

  「這些錢，你收著，不夠的，就找杜洋要，這是他應該給的。」

  黃大山蔫了吧唧的，哭喪著臉道。

  「祁副所長，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是現在，您告訴我，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