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唯有親人！愛你至深

  說起來，祁佟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送黃婆婆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有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在外面賊頭賊腦探望著。

  當時祁佟偉也沒有留心，還以為是什麼幫派鬥毆，有混混被砍了呢。

  現在想起來不對勁，這件事裡別有玄機，難道這些人，是為了黃婆婆來的？

  他辦案多年了，一下就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嘆氣道。

  「你娘的事情，是杜洋下的手？」

  黃大山聽了全身一個激靈，賠笑道。

  「祁副所長，你說啥呢，我聽不懂。」

  祁佟偉立刻知道自己沒猜錯，冷笑道。

  「說吧，杜洋這次給了你多少買命錢，拿你娘的命威脅你了是吧。」

  

  黃大山渾身發抖，小聲道。

  「沒有……沒有……哪能呢。」

  祁佟偉一眼就看出黃大山說假話，正色道。

  「黃大山，你知不知道杜洋犯得是啥事，他的事情你也敢當？」

  「杜洋花點錢，那是真的要買你的命啊，你也干？「

  「你要是信任我們人民公安，就應該勇敢的，把杜洋威脅你的事情，說出來。」

  黃大山猶豫了半天，許久才低聲道。

  「祁副所長，我知道你是個好官，我也知道你救了我娘，我謝謝您。」

  「您剛才說我要信任你們人民公安，信您我敢信，可是，公安系統就您一個人嗎？」

  「您我敢信，別人我不敢信啊。『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您將來，肯定是要調走的，是把，到時，誰來保護我娘！」

  祁佟偉狠狠抽了兩口煙，不說話了。

  任何雄辯和宣傳口號，在事實面前，都是脆弱無力的。

  黃大山說的話，是大實話，你跟他說相信政府，相信人民公安，這種大道理，對黃大山來說沒用，簡直如同紙糊的一樣脆弱。

  祁佟偉才來了鎮上幾個月，黃大山可是在這裡土生土長好幾十年了。

  他見過的政府人員和公檢法，比祁佟偉這幾天見得要多的多得多。

  在黃大山眼裡，政府就是高德光，人民公安那就是胡國富啊。

  這些人，全都是和杜洋一夥的，你叫他敢信任哪個？

  自己萬一真的調走了，黃大山和老娘可是要在鎮上生存一輩子的，你讓他如何敢得罪杜洋。

  就是這些潛藏在政府內部的敗類，在敗壞政府的名聲，比杜洋更加可惡。

  不但不能真正給百姓辦事，還在拖後腿。

  正是因為這些敗類，政府的公信力，在漸漸喪失，很多地方的百姓都不信任政府了。

  想到這裡，祁佟偉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面對現狀，又無可奈何。

  他又尋思了一會，抬頭對黃大山道。

  「我知道你有難處，我也有難處，我也在克服難處。」

  黃大山沒吱聲，公安幹警，和自己掏心掏肺的說話，還是第一次見到。

  祁佟偉掏出一支煙，點燃，狠狠吸了兩口道。

  「我下面問你的話，不做筆錄，也沒有錄音，你敢不敢說老實話。」

  黃大山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回答祁佟偉。

  祁佟偉嘆了口氣，知道黃大山顧慮老娘，搖頭道。

  「算了，先到醫院，看看你老娘再說吧！」

  他招呼李明把車開快點，警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很快就到了醫院。

  一路上，黃大山都在觀察祁佟偉的表情，一臉憂心忡忡的。

  在黃大山的概念里，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上怎麼會有好人呢。

  什麼民風淳樸，在黃大山眼裡都是騙人的，窮山惡水出刁民才是真的。

  那些村裡的街坊，在他老爸死後，可沒有一個照顧過他家裡的。

  不是風言風語說孤兒寡婦的閒話，就是在背後調戲他的老娘。

  黃大山十四歲時，就用木棍打破了一個調戲老娘的男人後腦勺，差點被關進少管所。

  後來因為情節輕微對方犯錯在先，才放出來。

  鎮上的警察，要不然就是和杜洋一夥的，要不然就是像於魁、趙所長那樣，獨善其身的。

  像祁佟偉這樣主動給老娘墊付醫藥費，關心一個勞改犯的人，黃大山還是第一次見。

  祁佟偉暗中觀察，其實通過白寡婦，早就把黃大山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知道老娘是黃大山的軟肋，看到黃大山在打量自己，呵呵一笑道。

  「黃大山，其實你娘是個好人，把你教育的挺好的。」

  「可惜你自己，不太爭氣啊。」

  這句話，黃大山倒是沒啥可說的，垂頭喪氣地道。

  「是我自己不太爭氣，連累我娘。」

  「祁副所長，我這人是沒本事，腦子笨，哎……」

  祁佟偉從白寡婦那聽說，黃大山的老娘，一直希望黃大山要走正道。

  去讀點書，或者做點小生意的啥的，為此還給黃大山攢過一些學費，想讓他去私立學校。

  但黃大山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做生意也不太精明，都是賠本。

  祁佟偉可是深知，黃大山的年齡比自己都大好多，在黃大山青年的時期，國家還沒有開始嚴打、打黑之類的。

  那段時期，黑惡勢力，可說是到了猖獗的地步。

  什麼飛車黨、非法採礦的事情，層出不窮，火車站都成了高危地區。

  曾經有段時間的笑話是，你坐綠皮車，能夠平安到站，就是歐皇附體了。

  那個時候的社會人員很多還真的吃了時代的紅利，透過涉黑髮了一筆橫財。

  當然，後來國家開始嚴打清算的時候，這些人大多數都進去了，如今的大城市，已經沒有這種亂象。

  只有葛容鎮之類的小地方，還存在著黑惡勢力猖獗的亂象。

  和黃大山同一批出道的人，很多也都發了橫財，在鎮上置辦了大量產業，比如白天明之類。

  黃大山因為老娘的訓斥，生來膽小，也不敢做太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能頂罪。

  導致他在杜洋的集團里，資歷很老，但威信並不高，作用也不大，賺的也實在不夠多。

  要不是老娘一直苦心教導，恐怕黃大山地位是上去了，但今天，就真的要作為主犯，去吃槍子了。

  想到這裡，祁佟偉語重心長地道。

  「黃大山，你有沒有後悔，沒有放手去干，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