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2024-06-02 23:11:23
作者: 天命之主
杜洋看著祁佟偉的眼神,感覺一股寒意從心裡湧出。
鎮上公檢法系統,上到領導幹部,下到普通基層人員,全都和杜洋一桌喝過酒的。
就算不和杜洋沆瀣一氣,也都像所長趙明德一樣,明哲保身,愛惜羽毛,並不會去管杜洋的事。
像祁佟偉這樣上來就把自己往死里整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祁佟偉毫不客氣,打開了杜洋一隻手的手銬,把紙筆都扔在杜洋面前。
「給老子寫,不僅僅是今天盜採河沙的事,還有你以前乾的壞事,都給老子一件件寫出來。」
「老子現在出去取證你乾的壞事,回來和你對質。」
「要是發現少寫了一件,就賞你一個大逼兜,知道嗎?」
杜洋剛才的囂張氣焰全沒了,哭喪著臉,嚎啕道。
「你們怎麼還嚴刑逼供的啊。」
祁佟偉抽了兩口煙,回頭對李明呵呵一笑。
「嚴刑逼供?你看見了?」
李明本想說祁哥你這樣做不對,可話到嘴邊,本能地變成了。
「我沒看到。」
祁佟偉滿意地點點頭。
「對嘛,你這個傷,是在江邊和民警搏鬥時被打的嘛。」
「老老實實給老子寫,老子回來時,發現你寫的不對,腿都給你打斷。」
說完,祁佟偉帶著李明出去,反手把門鎖了。
還沒等祁佟偉轉身,李明就急促地道。
「祁哥,你這樣做,是違反紀律的。」
祁佟偉也不說話,只是沉重的抽了幾口煙,瞅著李明道。
「你剛才說,我違反紀律?」
李明點頭,嚴刑逼供,肯定是違反紀律的啊。
祁佟偉笑了笑,又抽了幾口煙,把菸頭扔到地上踩滅,慢條斯理地道。
「這麼說來,葛容鎮,一直都是很有紀律的了?」
「你看見沒,這小子,住的是獨棟花園別墅,開的是法拉利。」
『這都是在葛容鎮這群遵守紀律的大老爺眼皮底下,遵紀守法得來的了?「
李明當場被穩住了,喉頭聳動了幾下,說不出應對的話。
他何嘗不知道,葛容鎮的政治生態環境,根本就是一個臭水坑,渾水一趟。
這些惡徒,光天化日下都敢毆打警察,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警察都自身難保,平民百姓碰到他們,豈不是更加遭殃了嘛。
祁佟偉看到李明無言以對,嘆了口氣,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小伙子,你還年輕,不知道社會的險惡。」
「古人說過,亂世用重典,對十惡不赦的惡人,我們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走吧,一醉解千愁。」
李明囁嚅了兩下,低聲道。
「祁哥,咱們把杜洋一個人放在裡面,手銬開著,萬一出了事?」
祁佟偉聽完,不屑的哈哈一笑。
「你怕他自殺,算了吧,老子閱人無數。」
「這小子,就是個紈絝惡少,沒有這個膽。」
祁佟偉做事外粗內細,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這裡環境簡陋,倒是省事了,要知道,稍微規模大點的派出所,審訊室都有攝像頭的。
他就是看準了這裡不可能有監控,才對著杜洋幾個大逼兜過去。
否則,嚴刑逼供這種事,一調錄像就露餡了,豈不是落人口實。
至於杜洋的本質,他也看透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借杜洋十個膽,也不敢自殺。
他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帶著李明下樓去。
到了院子裡,祁佟偉一愣,於魁等幾名同事,一個個神情緊張的看著他。
看到祁佟偉下來,於魁連忙迎上前去。
「祁副所長,沒事吧。」
祁佟偉拍拍腦袋,忽略了一件事。
這裡地方就那麼大,剛才杜洋的慘叫聲,估計院子裡都聽到了。
他若無其事地道。
「沒啥事,對了,明天是周末,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就不要開車了。」
「有什么小飯店,離派出所近的,咱們就近吃個夜宵,不要太顯眼。」
於魁一聽樂了,對祁佟偉眨了眨眼。
「祁副所長,吃夜宵,那自然得去白寡婦開的飯店了。」
「這白寡婦開的飯店,是鎮上一絕,沒吃過白寡婦燒的菜,就等於沒來過葛容鎮。「
其他的幾個民警,聽到白寡婦三個字,也紛紛笑了起來,對著祁佟偉擠眉弄眼的。
「哈哈哈,祁副所長這麼帥,只怕進了白寡婦的飯店,就出不來了。」
「別等會白寡婦的菜吃不著,被白寡婦吃了。」
這麼一說,祁佟偉倒是想起來了。
在魏福寧重點交代的人中,就有這個開飯店的白寡婦。
他頓時好奇起來,剛好乘著這個機會,去見識見識。
幾人也沒開警車,換上便裝,就朝白寡婦的飯店去了。
飯店就在隔幾條街地方的一條小巷子裡,遠遠的,祁佟偉就聽見一堆猜拳拼酒的聲音。
他本以為白寡婦名氣很大,店的規模應該不小。
結果判斷錯誤,走近一看,飯店的規模並不大,只有一層,大概三十來平大小。
招牌上寫著「黃家飯店」幾個字,掛了三兩個簡易的彩燈。
牌匾上的字跡模糊,已經被煙火給燻黑了。
飯店裡面坐滿了人,門口也擺了幾張桌子,把巷子都給堵住了。
沒看到白寡婦,只有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在忙裡忙外幫忙端菜。
還有個五六歲的小孩,才到上幼兒園的的年紀,也在那裡幫忙收盤子。
於魁看來是熟客了,走過去,和吃酒的人商議了一陣,有幾個散客便拼了桌,給祁佟偉他們讓出一張桌子來。
於魁招呼祁佟偉坐下,嘿嘿笑道。
「白寡婦在廚房裡忙著呢,一會人少了,我叫他出來和祁副所長見個面。」
祁佟偉倒沒把見白寡婦當什麼大事,他的目光,只注意在那一臉稚氣小孩子身上。
孩子只有五六歲,手腳倒是挺麻利的,拖著放滿了空酒瓶的紙箱走,動作熟稔的很。
祁佟偉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五六歲,就要上山砍柴,下地餵雞。
後來考上大學,也進入編制,勉強算是出人頭地,可惜自己的娘,沒能等到這一天。
想到這裡,祁佟偉眼裡忍不住泛起淚光,搖頭道。
「這么小的孩子,就要出來謀生活了,也是個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