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闖禍！

  顧夜趁著天還黑，打算再跑回寢室。

  四處張望著，顧夜蹲著身子，剛剛怎麼去教學樓的，現在就怎麼回到寢室，鬼鬼祟祟的像是一個小偷一樣。

  顧夜有時候也很憋屈，他總是催眠著自己，他是為了一項偉大的事業所以才這樣做的。

  寢室樓下的大門顧夜並沒有鎖上，不過他也還是依舊沒有撿回那個鑰匙盤，直接走進大門裡，向樓上走著，想要回到三樓的寢室里。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顧夜一回到三樓，就發現三樓的寢室有些門是開著的。

  「你大爺的！」

  顧夜略感不妙，這個分身果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聽話，他果然沒有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寢室里。

  急忙地在黑暗的走廊里跑著，跑進了好幾個寢室，發現裡面床上的人都像是那個宿管一樣，臉上的五官都消失了，就剩下一個大致的輪廓，就像是周星馳的電影裡的無相王一樣，沒有了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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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了，他在哪裡，眼鬼？」

  「就在你原來寢室的右邊。」

  顧夜急忙跑出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寢室，沖向了眼鬼口中所說的那個寢室。

  他一個急剎車拉住了寢室的大門，然後轉開門把手看向裡面。

  墨鏡之下，顧夜看見了一個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的人，又趴在某張床上，正如痴如醉地伏在某個人的身上。

  一縷微小的黑霧，正從分身地下的那個人的身上，一絲一絲被分身所吸收走。

  分身的表情從顧夜剛把他召喚出來時的那種弱小，無助和害怕，變成了現在的癲狂，痴迷的表情。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顧夜回來了，而顧夜也不著急，就是呆在地上靜靜地看著分身吸取完他身下的那個人。

  那個人原先長著一個大腦袋，而現在那個大腦袋已經一點點地變小，變成了正常人的大小，不再像原先畸形種一樣的詭異。

  是大腦袋，雖然大腦袋對顧夜很友好，但這是他對顧夜學識的尊重，而不是對顧夜本人的尊重。

  當初的鄔傑沒有顧夜的學識，指不定就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傷害過鄔傑。

  這個世界裡目前正常的人，只有那個女孩，還有後來幫助了顧夜的那個物理老師，或者是一些陌生的學生，但是那些陌生的學生滿臉也是麻木。

  有時候麻木的看客其實未免不是幫凶者，像鄔傑這種悲劇並非只是一個人，一群人造成的結果。

  可造成鄔傑這一切悲劇的根源性人物——父母，顧夜還沒有見到。

  下午的家長會，顧夜找到純潔之心之後，或許有機會去找到鄔傑的父母。

  鄔傑雖然已經死去一個月了，但是他的東西還在學校里。

  分身終於從那種欲死欲仙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顧夜墨鏡下的眼睛裡，看見了分身的身上有一團鬆散的擴散著的黑霧。

  他抬頭之後，才發現顧夜現在正在冷冷地看向自己。

  顧夜的眼裡則是看見了分身的身上有一團他從未見到的光芒，是洞察給予他的判斷，是一團冷色的深藍色光芒。

  顧夜現在還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是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分身的領口，自上而下的丟到地上。

  「我和你說過沒有，不要離開寢室，你不聽我的話，那就不要怪我把你送回去了。」

  分身一聽到顧夜說要送他回去，還沒反應過來，顧夜就發動了技能，只留下一聲嗚咽的聲音還在原地盤旋著。

  分身雖然是回到了顧夜的腦袋裡，與此同時一陣劇痛又像是要從腦袋裡蹦出來一樣。

  顧夜被這防不勝防的疼痛所襲擊，直接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

  他用手拽住了自己的領口，使勁地拉扯著，壓低著自己的聲音，發出疼痛的怒吼。

  如今顧夜的腦中的占據了大塊地盤的巨獸，感受到不久之前離開的那個螞蟻而今又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裡。

  螞蟻似乎強壯了一點，但是螞蟻終究是螞蟻，巨獸甩了甩腦袋，繼續趴下睡覺。

  顧夜跪在地上氣喘吁吁，肺部和喉嚨都像是灌了硫酸一樣的火辣，他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攙著自己的腦袋，回到了自己的寢室，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爬上了床。

  然後沉沉睡去。

  碧綠的水底，顧夜攤開四肢，漂浮在水底，被那根無形的鎖鏈，抓住了腰部，不讓他上浮。

  往日冰冷的水，此刻溫柔地沖刷著顧夜的身體。

  像一根水草，逐波搖晃。

  顧夜無力地向著水面之上那個冷冷的太陽伸著手臂，他想抓住什麼，但是卻沒有一點力氣再次向上遊動。

  他真的很累，他真的好想真正意義上的睡一覺，而不是每天都回到這絕望的水底。

  如鏡的水面被破開，一隻白皙蒼白的手自水波之上伸向水底。

  它拉住了顧夜向上伸出的手，輕輕地拉住了顧夜的手指。

  顧夜突然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他不明所以，但是一股溫暖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進他的身體裡。

  這陪伴了他十幾年絕望的水底，冰冷的水和無形的鎖鏈，都像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懷抱，將他湧入懷中。

  像是知道顧夜的想法，像是體諒顧夜的疲憊。

  顧夜在這股力量的安撫下，居然在夢的中又一次沉沉地睡去。

  這一次他真的陷入了屬於睡夢之中，失去了意識。

  等到顧夜再次醒來，出現在眼裡的不再是那片水底，而是鄔傑記憶世界中寢室的天花板。

  「幾點了？」

  顧夜破天荒頭一回感到自己如此的精力滿滿，似乎吃了一整桶士力架一樣充滿了力量。

  還好這個世界盧丘有著戴手錶的習慣，顧夜抬手看了看手錶，現在才早上六點。

  不過這也是初中生起床的時間了，再晚點就要開始上早自習了。

  顧夜直起身體，看到那邊躺在床上的無臉人的時候，顧夜才意識到，昨天晚上分身給他闖的禍還沒有解決。

  下床走過去拍了拍那兩個無臉人的手臂，不管是原先的小拳石，還是被尺子打過的大眼睛，此時都是沒有了一點意識，甚至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呼吸。

  問題關鍵在於，不僅僅是顧夜的寢室是這樣，連著旁邊的寢室也是如此，最遭重的還是鄔傑班級里的那些個男生，全部陷入了這種狀態，唯一存活的就只有顧夜一人。

  「你還真是會給我惹麻煩。」

  顧夜咬牙切齒地對已經回到腦中的分身說到，一不做二不休，顧夜把倒在地上的宿管的衣服扒了下來，和自己換了一套，把宿管丟在了自己的床上，自己又是從衣櫃裡取出一套換洗的衣服換上。

  顧夜必須等到宿舍樓里那些沒事的學生去上課了之後，從沒人的宿舍樓里溜出去，在學校里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繼續做學校里的孤魂野鬼。

  因為這情況，必然會引起學校里別的動亂，顧夜必須先行一步逃出宿舍，而不是做那個唯一的倖存者，吸引更多的目光，而遭到別的猜忌。

  反正樓下的大門顧夜已經開過了，學生出去是沒有問題的。

  顧夜又躲進了廁所里，在廁所里對著那個坑位，煎熬地蹲著，數著塑料擋板上的污塊，等到了六點五十分。

  眼鬼說宿舍樓基本已經沒人的時候，顧夜才從寢室里探出頭來，然後跑進了走廊里。

  學生們大多早就去了教學樓，現在路上並沒有幾個人。

  但是顧夜遠遠的就看到了和昨晚一樣，路邊上還有一個人站著，像是個巡邏攝像頭一樣，還在看著路上。

  顧夜剛想走出大門，又縮了回去。

  回到二樓走廊的窗戶邊上，偷偷地觀察著那個在路邊上站著，看有沒有遲到的學生的老師，什麼時候離開。

  過了一會，到了七點十分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那個人終於動了，顧夜看到這一幕，馬上衝出了宿舍樓，因為再過一會，那個黑臉班主任就會找上門來。

  宿舍樓離食堂就不遠，顧夜發覺自己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一次次的意外總讓他的計劃開始變化。

  本來打算下午開家長會的時候再去食堂，現在他已經無路可逃了，只能鑽進食堂。

  在遠處的食堂人員還在收拾著早餐的攤子的時候，顧夜跑到了二樓，在二樓的拐角處，一直上下看著這些收拾的食堂人員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一會，他就要在這個食堂里，找到藏著純潔之心的那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