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墅最後的搜查

  聽到樓下大門第二下關門聲，顧夜知道自己終於可以開始準備下一步的行動了。

  又是煎熬的一晚，顧夜在記憶世界裡的這兩天，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越來越差，甚至有些開始是不是的會犯迷糊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記憶世界裡，還是在現實的別墅里。

  紅著眼睛，揉了揉自己凌亂的頭髮，顧夜像是從雜物間裡走出的惡鬼一樣。

  他走下樓，從昨天的二樓繼續查看，剩下的兩間房間。

  不知道是顧夜前兩天的運氣太好，還是今天的運氣太差，檢查了兩個房間，顧夜都沒能夠在裡面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一間是衛生間，角角落落里顧夜都翻過了，就連裡面的肥皂和牙刷顧夜都用手碰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踩著浴室里放著的一把椅子，敲了敲頭頂的瓷磚，也沒有發現中空的地方。

  在衛生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之後，顧夜又去了那個正對著臥室的房間，一進入這個房間顧夜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什麼回事。

  牆上貼著微黃色的貼紙，還有幾個風鈴掛在天花板上，風鈴慘澹地在頭頂搖晃著，房間裡沒有流動的風，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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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夜明白了這是曾經給魏萊準備的兒童房，但是很可惜，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能夠觸發眼鬼技能的物品。

  就連那個風鈴，也不行。

  感覺自己撞了邪的顧夜，心臟已經開始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刺激下，跳動得更加劇烈。

  顧夜吃痛得捂住心臟，在這間曾經的兒童房裡蹲下身子。

  「小子，你還頂不頂得住。」

  「眼鬼，為什麼我的身體會感覺到力不從心？」

  「你進入記憶世界裡之後，耗損的不只是精神，這是對你身體和精神上雙重的磨鍊，因為你作為一個活人，進入了鬼的記憶世界之後，每時每刻身體裡的生機都會被這個記憶世界榨取一些。」

  「那許華不是變成榨汁姬，我豈不是變成……」

  顧夜不想再說下去，等到心臟稍微好轉一些之後，他慢慢地從二樓回到了三樓。

  「怎麼還是什麼都沒找到，你大爺的！」

  顧夜咒罵著，一邊從房間裡走出來。

  這三樓的幾個房間，都是客房，也就是魏萊其實在這個家裡一直是住在客房裡的，魏城就沒有把他當過這個家的一部分。

  樓下發出開門聲，有人回到了別墅。

  顧夜拖著依舊在心痛的身體，慢慢的回到了雜物間，他頂在雜物間的門上，喘著大氣。

  「魏城回來幹什麼，吃午飯嗎？鬼還要吃午飯？」

  魏城的腳步從一樓走到二樓，又是在樓下的那間書房裡，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每天詛咒一次打卡是吧。」

  顧夜開始不再關心偽裝成魏城的惡意的動向，他現在就期待著魏城趕緊離開，然後自己可以向上搜。

  顧夜攤在地上，讓眼鬼注意著魏城的動向，自己卻是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他回到了那個水底，疲憊的他，向水面伸著手，卻沒有力氣向上游著。

  向水面伸出手，無力且絕望。

  顧夜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事情似乎是忘記了，絕望的冰冷爬上腦後，完全回憶不起來。

  水面上伸下來一隻黝黑的手，一隻被燒焦了的手。

  那隻手拉住了顧夜的手掌，和之前那兩雙手不一樣的溫暖，這隻手給顧夜帶來了無比的炙熱，就像是一隻帶著岩漿的手。

  水的上方傳來聲音，是眼鬼的聲音。

  「顧夜！醒醒，快醒過來！」

  顧夜驟然睜開眼睛，耳朵邊上還是眼鬼焦急的呼叫聲。

  「我醒了。」

  「魏城已經走了，你得抓緊時間了。」

  顧夜起身，拉著門把手把身體帶動起來。

  「剛剛在水底下的那隻手是你的嗎？」

  「是我，你知道剛剛我用了多少的絕望，才從你腦子裡那……」

  眼鬼的聲音戛然而止，話說到一半，就不再做聲。

  「你怎麼不說了？眼鬼，眼鬼？！」

  「你得自己去發現這個事情，我不能說。」

  不管顧夜再怎麼追問眼鬼，眼鬼都不願意再說一句。

  談話間，顧夜已經來到了四樓，四樓的構造極其簡單，就是一個閣樓加上一個陽台。

  閣樓里是空的，顧夜什麼都沒看見。

  走上陽台，陽台的一邊上是用水泥澆灌起來的一個土牆，裡面種著一些花花草草，大多都已經禿了，其中更是有著一棵小樹一樣的植株。

  顧夜走上前撥弄了一下，植株很快就隨著顧夜的撥弄而一寸寸的碎裂開來，掉落在了土裡。

  「這是一株小櫻花樹。」

  眼鬼似乎知道這個樹的種類，顧夜猜測這株櫻花樹可能是魏城找人來種植的。

  在貧瘠無根的泥土裡，所有的植被都已經枯得發黑，發焦。只有剛剛那顆小櫻花樹的旁邊，還有一株綠苗。

  「我要挖開來看看嗎？」

  這個想法出現在顧夜腦里的第一瞬間，就被他自己又否決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陽台外。

  依舊是迷霧裹著別墅的周圍，像是鮮活的生命一樣，一直在涌動著。

  顧夜眼睛一瞟，看到了別墅門口的那棵歪脖子樹，上面的屍體仍然掛在那裡。

  像是感受到了顧夜的目光，那具屍體又開始晃晃悠悠地開始轉過來。

  「笨蛋，別看了。」

  「你大爺的！」

  顧夜急忙蹲下身子來，趴在陽台表面的瓷磚上，不敢動彈。

  慢慢地匍匐著身子，爬回了屋內。

  回頭看了一眼，覺得那具屍體的目光應該是被陽台擋住了，顧夜這才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

  「真危險。」

  現在別墅里就只剩下一樓的地方還沒有搜了。

  顧夜估摸著時間距離魏城和許華兩個人回來已經不是很遠了，他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現在冒這個險，去一樓尋找魏萊最後的兩張日記紙，和許華融合的剩下半把的鑰匙。

  「富貴險中求，膽子放大。」

  顧夜順著樓梯，走到了這棟別墅里，對他來說最危險的一樓。

  樓梯口直通大門，顧夜剛進入別墅的時候，沒有在意別墅大門的右手邊，放著一堆沾著泥土的工具。

  鋤頭，鏟子，樣樣都有，顧夜進別墅之前的資料上有過顯示，魏城曾經幻想自己會過上田園牧歌的生活，而這些東西應該就是他用來種地的工具。

  擺滿農具的地方，唯獨有一處空缺出來，牆上有著一個輪廓，上面還殘留著血跡。

  「這不會就是那把斧頭放著的地方吧……」

  顧夜不再關心那把斧頭現在在哪裡的問題，他轉身來到了廚房的位置。

  廚房裡有些凌亂，地上甚至還有一些玻璃的碎片，顧夜撿起了玻璃碎片，眼鬼開始提示顧夜。

  「這上面也有一個時間線的節點，你要不要去？」

  「去。」

  世界開始扭曲，原本墨鏡上的夜視能力突然開始減弱，顧夜重歸了黑暗。

  還沒等顧夜想問這裡是哪裡的時候，一盞燈打開在了頭頂。

  顧夜發現自己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而廚房外面的餐廳桌子旁邊，有兩個黑影。

  許華和魏城，站在了桌子的邊上。

  顧夜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的劇情走向會是什麼樣的，他有些不忍心看。

  「當初是不是你，讓我在醫院裡差點沒能把魏萊生下來？」

  許華問著眼前臉色陰晴不定的這個男人，男人的臉藏在陰影里，有些看不太清，直到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張開。

  「對，我一開始就說過，希望你能把這孩子打掉。」

  「為什麼，孩子是我和你一起生下來的，這是我們結婚的證明，你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這個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開始天天問我，要給孩子取什麼名字，要不要去給孩子買搖籃，要不要去給孩子買玩具。」

  那猩紅的眼睛裡像是燃燒起了嫉妒的火焰，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桌子上的那個盛滿水的玻璃花瓶上。

  「結婚後，我丟掉了工作，只能像個廢人一樣天天呆在家裡，為什麼你要讓我感受到我自己這麼沒用，為什麼你還要把愛給到這個小孽種的身上！」

  許華的聲音帶著些哭腔，她向魏城大喊著，「你怎麼可以說他是孽種，他是你的孩子啊，他姓魏！」

  玻璃瓶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別墅里響起，魏城捏碎了玻璃瓶，血從手上落下，血淋淋的滴落在了玻璃上，滴落在了地面上。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玻璃瓶，就像是在不久的之後，他會高高地舉起那把斧頭一樣。

  「眼鬼，回去吧。」

  顧夜閉上了眼睛，他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不能遏制住的怒火和心痛。

  回到了別墅里，顧夜手裡捏著那塊玻璃碎片蹲在地上很久。

  起身，他開始繼續找著一樓之中，那些剩下的東西到底在哪裡。

  一樓兩個房間都是用來放一些在家務工具的，什麼搓衣板之類的，然後有一個房間放著兩輛老舊的單槓自行車。

  自行車裡沒有魏萊留下的日記，所以顧夜又走回了廚房附近。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廚房的邊上，有一扇門，通往別墅的後方的大門。

  顧夜走到門前，想要轉動門把手，低頭看向門把手的時候，發現在門縫裡，似乎夾著一張紙。

  顧夜蹲下身子，撿起了那張熟悉顏色的日記紙。

  「支線任務：找到魏萊留下的日記本中的殘頁。當前進度（3/4）。」

  「1993年4月5日陰天今天媽媽說要和我一起玩捉迷cang遊戲，她說讓我好好cang起來，不能被爸爸和她發現，我很高興，媽媽還問了一些問題，但馬上又讓我快點cang起來，而且讓我穿過花叢領居家裡藏著，我聽話的去了，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

  4月5號，所以後一天的時候，慘案已經發生了是嗎？

  顧夜明白，許華最後肯定是說了什麼刺激魏城的話，才讓本就凶性十足的魏城，最後下了死手，而在她最後和魏城對峙的時候，卻仍然沒有忘記讓自己的孩子躲起來。

  「顧夜，時間線，去嗎？」

  眼鬼已經開始縮減自己的話語，顧夜則是重重的點頭回答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