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爐丹

  「這口訣倒是不難啦！

  你說的我都背下來，繼續說吧！」

  孔玄額頭有了細密冷汗，心中也已經有了主意。

  蠻須長老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他也根本不在意，更想像不到。

  畢竟，在他眼裡，孔玄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凝氣境一層的螻蟻。

  他眼中，正是那種雄獅對螻蟻的不屑。

  於是隨口發問，「哦？你都背得？那上一句是什麼？」

  孔玄搖頭晃腦道：「長老剛才說道：「斷無明斬釘截鐵，度眾生大冶洪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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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本的洪爐經就在孔玄的腦海。

  他自然是滾瓜爛熟，一口氣就背出一串正本。

  這些口訣，晦澀拗口。

  孔玄背下來，比蠻須長老自己背出來甚至還要絲滑。

  蠻須長老見狀，大眼珠子瞪得更圓了！

  他心中更加興奮不已！

  這個小子，資質太過逆天了！

  不但修煉速度驚人，氣海規模逆天，甚至連記性都是過耳不忘。

  「好，其中錯漏了幾處，不過瑕不掩瑜。

  「以心行火」，你記成了「以爐行火」之類的。

  後面還有幾句，你給我記好！」

  孔玄看著火堆上的烤雞，「長老，要不先吃點東西？

  我這燒雞最講究火候。

  過了火候以後，肉質水分蒸發過多，口感就從鮮嫩變成發柴！

  嚼起來可會差點意思。」

  蠻須長老聞言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妙哉！

  孺子可教！

  老夫傳授你的洪爐經，亦是最講究火候！

  你能體悟到這一層，將來定是不可限量呀！

  烤雞不著急，你先將這花吃下！」

  孔玄驚道：「啊？這花現在就吃嘛？

  我想帶回去，等明日一早，我齋戒沐浴、焚香設拜。

  再以山泉水泡一壺香茗，再享用此花，豈不更好？」

  孔玄想的，沐浴焚香是假。

  只是就這麼吃，太不划算了！

  要是可以自己拿回去，就算要吃，也還可以提升一下品質再吃的！

  蠻須長老搖頭道：「哎，慢慢你就會知道的。

  真正的道，不在於禮。

  要這些凡俗之禮有鳥用？

  說是哄鬼還不如說是騙自己！

  你現在就當面吞服此花。

  老夫要教你如何用身體熔煉藥力！」

  「……哎，好吧！」

  孔玄滿臉的惋惜，只得答應。

  暗想，你個老賊，定然是不懷好意，想到時候吃了小侯我。

  哼，小侯我還想吞了你呢！

  只要吃了此花，多少對身體有些增補！

  饒你奸似鬼，到頭來要喝小侯我的洗腳水！

  他將心一橫，將計就計。

  一把搶過花來。

  賭氣似的，囫圇塞入嘴裡，牛嚼牡丹。

  「嘿嘿，這就對了嘛！」

  蠻須長老看到他吃了凝神花，臉上帶出欣慰。

  他並未吹牛。

  這凝神花是煉製上品凝神丹的一味主藥。

  在珍奇閣的柜上，一朵就價值三千靈石，有價無市。

  若是外人看到孔玄這般生吞，定會痛心疾首。

  簡直是暴殄天物！

  孔玄不識寶倒也罷了。

  詭異的是蠻須長老明明知道此寶難得，卻甘心給孔玄當生菜。

  微笑中，滿是該當如此的表情。

  若有人看見，一定會懷疑孔玄的烤雞，吃了真能延年益壽，堪比蟠桃？

  否則怎麼值得他用凝神花來換？

  孔玄口中一股醉人的芳香在唇齒間瀰漫開。

  「這朵花香得醉人，後勁賊大！」

  濃香直衝頂門，花不醉人人自醉。

  若是換了別人，早要醉暈過去。

  孔玄心口前。

  那如眼的圖騰，微微發燙，在助力他穩住心神。

  蠻須長老喝道：「還不練功！」

  「是！」

  孔玄試探性地在自身運轉體內《烘爐經》。

  孔玄體內四面八方烘爐火起，將腹中那凝神花淬鍊起來。

  瞬息間，他身體周圍，升騰起繚繞的靈氣之霧。

  猶如煉丹爐彌散的青煙，將他的身形環繞其中。

  散發出來的靈氣之濃郁，讓人咋舌。

  孔玄雙目緊閉，陷入了一種以身為爐，渾然忘我，沉醉於熔煉仙草的狀態中。

  蠻須長老看著自在其中的孔玄，滿意地點了點頭。

  孔玄這小子，不但資質不錯，體格也超群。

  如果隨意將他煉丹吞噬，那就大材小用了！

  這一次，就要拿他練成那個最重要的「太一萬補丹」！

  翌日。

  孔玄睜開眼。

  雙目中有一道神光閃過。

  從這株稀罕的凝神花中，暗暗得到了不少好處。

  按照蠻須長老的傳授，所有的藥力，都會集中到自己的丹田氣海。

  到時候，再加上其他靈草的藥力，就會在他的丹田氣海，煉化出人爐丹。

  孔玄自己獨占天時，早對原本《洪爐經》無比熟悉。

  知道了蠻須長老的用意，更知道還沒吃夠配方。

  所以一點不怕對方生出歹心。

  現在的煉藥，可是自己給對方挖坑。

  以身體為爐，徹夜煉藥時。

  關鍵那幾處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他偏偏就沒按照蠻須長老的要求練。

  將原本需要將藥力要凝聚在氣海，他全都從內到外，擴散於周身。

  留在氣海之中的，不足一成。

  他是結合原問記載，行事無比順暢。

  饒是蠻須長老修為驚天，也休想看穿他的作為與心思。

  眼前。

  正是日出之際。

  雲海翻波，東方一點紅芒點燃雲海，令人胸懷壯闊。

  篝火已經冷了。

  自己身上也全被早晨的露水打濕。

  「蠻須長老，昨晚的凝神花味道不錯，還有嗎？」

  「……啊？」

  正在崖邊打坐，餐霞鍊氣的蠻須長老，被孔玄這話驚開雙目。

  回過頭，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這麼快就將凝神花熔煉啦？」

  孔玄裝傻小子：「是啊，長老這花味道又好，吃完又舒服！

  現在我肚子暖洋洋，怕是七十二個時辰都舒舒服服。

  長老，我還想吃！發發慈悲吧！」

  蠻須差點吐血：「廢話！我不是跟你說過這花的來歷非凡，怎麼可能還有！」

  他雖然口中這麼說，仍舊笑吟吟地站了起來。

  他走過來沉聲道：「不過，看在你的烤雞味道不錯的份上，今晚上再來！

  照例你給老夫烤雞。

  老夫請你吃一樣別的天下奇珍！」

  他費縣孔玄一臉猶豫，蠻須長老以為自己哪裡惹人懷疑了。

  蠻須長老生性多疑。

  已經開始腦補。

  這可是不應該的。

  他的《洪爐經》是機緣下踏入某個前人傳承，獲得的孤本。

  別說萬仙宗，整個世上都找不出第二個人知道才對！

  這小傢伙，怎麼可能會懷疑自己？

  他問道：「怎麼，你這是什麼神情？你有什麼不滿意？」

  孔玄搖搖頭。

  半晌，才小聲說：「長老，如果今晚我給你烤兩隻野雞，你能請我吃兩樣嗎？」

  「……你小子！煉化得過來嗎？！」

  蠻須長老頓時笑逐顏開，對孔玄真是又愛又喜。

  這小子太逗人喜歡了！

  「從今晚開始，你晚晚都來，長老我請你吃足八十一種天材地寶！」

  孔玄驚喜道：「好哦，咱們一言為定，拉鉤！

  我少吃一種我是小狗，你少拿一種給我吃，你是小狗！」

  仗著自己是晚輩，真就伸手拉鉤。

  「哼！」

  蠻須長老看著他，寵愛地伸出手跟他拉鉤。

  那不是對弟子的栽培和疼愛，那完全是對自己精心烹調的菜餚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