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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身份暴露

2024-06-02 21:49:31 作者: 菁菁者莪

  隊伍行進速度壓得慢,他幾步便將前車追上,利落地翻上車去,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這一番動作,還是引來了車後禁衛的驚慌,只是他們沒看到方才翻上車的是什麼人,還當是哪裡冒出來的刺客,立時便有幾人衝上前要護駕!

  「當心,有刺客!」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然而車帷從裡頭掀開,露出的卻只有璟王殿下一人。蕭譽冷臉睥睨著神情驚駭的眾人,語氣平淡道:「沒有刺客,你們看錯了,只是晃過的樹影罷了。」

  說罷,落下了車帷。

  幾名禁衛相互看了看彼此,默契地退下,誰也不再提此事。

  而隊尾的禁衛們,因著隔得遠,根本不知前方發生了什麼,只見一陣莫名的騷動,但卻很快平復了下來。

  有好事的人便往前傳著問:「剛剛怎麼了?」

  前頭的人回:「沒什麼,興許是日頭晃了眼,還以為是刺客上了璟王殿下的馬車。」

  魏念晚聽著這些話,直覺有些古怪,是以用力夾了兩下馬腹,向前追去。很快她便趕上了後面那輛原本應當自己坐的馬車,隔著簾問:「嚴公公,剛剛發生何事?」

  車簾一動也未動,只冰冷又疏離的聲音隔著帘子傳出:「無事。」

  魏念晚對人的反應有著較敏銳的捕捉能力,平日裡嚴公公待自己可不是這般態度,至少他會撩開帘子,與自己面對面地說話,還會客氣地喚一聲「魏女傅」,而不會如此傲慢。

  既然對方如此,魏念晚便也沒有對他客氣,直接道:「公公若是歇夠了,就請騎回您的馬吧。」

  嚴松雖內心不爽,但這輛馬車原本就是殿下為魏念晚準備的,自己不過借乘了一會兒。如今人家開口要回,自也沒有賴著的道理。

  是以嚴松撩開車帷,對著馬夫說了句:「停車。」

  兩人換回位置,魏念晚回到了馬車裡,心思卻有些微動,她總覺得嚴公公方才與自己對視的目光里,儘管極力掩飾,但仍有些強烈的情緒像冰山下的火種,難以完全壓制……

  若是換作旁人,可能會不察,可她自己是經歷過這種時期的。在薛家,她每日都需要客客氣氣地面對那些仇人,那時的她,就是這種眼神。

  可是嚴公公為何會突然對她有這種眼神呢?

  除非……

  魏念晚豁然瞪大了雙眼,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腦中閃過,她趕緊打開對面的廂椅!

  看見包袱原樣躺在裡頭,甚至連打的包袱結都是自己的習慣的打法,提起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些許。

  她拿出包袱,將蓋板也卸下,摸了摸夾層里的東西,都在。

  這回她的心徹底放下了。不能暴露,絕對不能在這個最緊要的關頭暴露,只需一天,只需再等一天一切就都結束了。

  今夜,就是魏家同薛家最後了斷的時刻!

  閉上眼,魏念晚的眼前又浮現出那些血腥恐怖的畫面……

  娘親被薛貴妃吊綁在院中的大樹上,眼睜睜看著魏家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

  當時她的內心該是怎樣的痛苦與掙扎?她一定盼著自己的夫君快些回來,他是大梁的戰神,他可以庇佑萬民!可是,她一定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想起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正是大梁的帝王想要他們魏家滅亡。

  可她的夫君,最後還是回來了,面對這場不同以往的殺戮,他毫無還手之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念晚能深切體會到自己娘親和父親當時的悲傷與絕望。薛家人欠他們的,大梁皇帝欠他們的,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驀地,她睜開眼睛,眼中血絲滿布,可裡面承載的不是悲傷,而是堅定——

  今夜她就要殺了蕭譽!

  至於那個識人不清的昏君,中過她的毒,即便太醫能為他解了,他的壽限也將大大縮短。就算她什麼也不做,不出五年,大梁也會迎來新的掌權者。

  想好所有人的結局,魏念晚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目光再度落到夾層里的兩個牌位上時,好看的桃花眼驟然眯了一下,變得狹長而多疑。

  她將牌位小心翼翼地取出,重又檢查一遍,然而從隨身的香囊里取出一些藥粉,薄而均勻地在上面灑了一層。

  很快便有幾個指印顯現。

  那幾枚淺且纖細的指印是她留下的,可另有兩枚略寬且深些的指印顯然不是她的!

  果然被人動過了。

  聯想先前的那陣騷動,禁衛們說是日頭晃了眼,誤將樹蔭當作刺客,現下想來,八成就是蕭譽了吧!

  難怪嚴公公方才對她是那個態度,想到自己的老主子薛貴妃是被她坑死的,不恨死她才怪!

  可這一切來得太不是時候了!若是早些時候暴露,她就算不得已逃走,只要蕭譽還在大梁一日,她總有機會在沿途喬裝給他下毒。可是明日蕭譽就要入吳地了,一入吳國,蕭譽就會被控制起來,她再想找機會就根本不可能了!

  那麼機會只有今晚了,可蕭譽已然知曉她的身份了,想來此時正在思量要如何對付她……

  之所以他還沒有動作,大抵是剛剛得知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一時不能消化,還在做些內心的掙扎。可這掙扎很快便會結束,等待她的結果也只有一個,等隊伍選好今晚的駐紮地時,便是她的死期。

  思來想去,魏念晚認為自己唯一的選擇便是在隊伍停下前設法逃走。可是在她逃走前,還要再做一件事。

  魏念晚將兩塊牌位藏到自己身上,幸而她今日為騎馬方便換了男裝,寬寬大大的衣裳里藏兩塊薄薄的木牌倒也不顯。

  之後她撩開車簾,發現與自己馬車並駕而行的不是嚴公公了,而是那名自己一手提拔的武先生。

  那人留意到魏念晚在看自己,便也轉頭向她見禮,魏念晚則問:「先生騎馬可累了?不若你同我換換?」

  武先生趕忙道謝並說不必,魏念晚卻堅持:「我喜歡騎馬,方才若不是嚴公公小氣將他的馬兒要了回去,我還想再騎一會兒呢。不若先生同我換?」

  魏念晚尊稱一句「先生」,那不過是客氣,他哪敢真當自己能跟璟王的女傅平起平坐?見魏念晚是真心想騎馬,武先生便也不敢忤逆,便欣然同意。

  重回到馬背上,魏念晚便覺自己成功了一半,然後有意將速度放緩,同一輛板車並行。

  這輛板車是運送輜重的,采來的那些藥材也都在這上面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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