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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引導仇恨

2024-06-02 21:48:28 作者: 菁菁者莪

  對於魏念晚的安排,蕭譽總沒有說「不」的能力,他仿佛是忘記自己白日才中過劇毒的蝕心丹,順從地點了點頭,道:「好,一切全憑師傅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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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覺得,魏念晚一切安排都是為了他好。是以再疲憊再難捱,他也不忍心拒絕。

  只是蕭譽身為昔日備受寵愛的皇子,於武藝一道屬實是沒什麼造詣,在別的皇子費盡力氣習文學武以討得聖上注意時,他已是父皇最寵愛的那一個。

  至今,與武沾邊的,他也就會個騎馬射箭,且技藝還有些差強人意。

  不過這些都不是魏念晚所在意的,她自然不會真心的幫蕭譽精進武藝,今日的這番作為,也不過是對他的新一番折騰罷了。

  那禁衛深知魏女傅是璟王殿下最信賴的師傅,是以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在魏念晚的眼皮子底下放水。從教蕭譽扎馬步開始,每一步都是極為嚴苛的,使出的是他們這些禁衛剛入軍營時所受的那些近乎非人的強訓手段!

  自然,這些都是魏念晚再三交代過的。

  這看似再簡單不過的扎馬步,就已將蕭譽逼出了一身的汗來!他腳與肩齊,保持著半蹲姿勢,整個人都如虛弱一般!

  「師傅,我、我要撐不下去了……」再三忍耐後,他終是示了弱。

  可魏念晚卻沒發話准他起來,蕭譽不敢起,那名禁衛也不敢摻話,就這麼又耗了半盞茶的功夫,直到蕭譽腿部徹底失去力量,整個人跪在了地上,這場煎熬才算結束。

  回房前,魏念晚叮囑他:「明日到了瓮城安頓好後,殿下記得依時開練,切不可懈怠。」

  蕭譽只得點頭應下,回房時已是無法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路,而是由那名禁衛架回去的。

  第二日一早起程,趕在天黑之前入了城,等他們在客棧安頓下來時,夜幕堪堪降臨。用過飯後,蕭譽便到客棧的後院去,他到達時,魏念晚已先一步等在了那裡,只是這回卻沒見那名被她挑來的禁衛。

  之前每回見魏念晚,蕭譽都是滿心歡喜的,可自從她開始這樣訓練他後,他的歡喜之中便摻雜了幾分畏懼。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對魏念晚這個假師傅的畏懼已在心底占了上風。

  蕭譽本以為今日至少會換些花樣來訓練,不想魏念晚還是要他繼續扎馬步。經過昨日扎馬步的練習,魏念晚在旁看著也有了幾分心得,是以今晚未叫那名禁衛過來,只自己盯著蕭譽。

  「站完一炷香,殿下便可回去休息。」魏念晚輕飄飄道。

  「一炷香?」蕭譽不禁駭然,「可是師傅,昨晚才站了半炷香,我就已撐不下去了。」今日要他站一炷香,這委實是強人所難啊。

  魏念晚卻不以為意,只道:「昨日殿下是剛解了那蝕心丹的毒,體虛自然站不久。今日我替殿下把過脈了,身體已無大礙,一炷香當是站得得,除非殿下自己偷懶。」

  蕭譽想說這根本不是偷懶的問題,而是自己真的撐不下來,但話到嘴裡,還是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面,是很難說動魏念晚的。

  是以蕭譽自行扎穩了步子,想著真到了挨不住的那時,便如昨日那樣癱倒在地,魏念晚自會許他回去休息。

  可這回蕭譽卻是想錯了,魏念晚已然沒了昨日的慈悲心,在他站滿半炷香後,終於撐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時,突然一隻腳踩在了他的側臉上!

  蕭譽一剎那幾近忘記了呼吸,他震驚又駭然地感受著魏念晚的靴底,許久,才終於回過神兒來一般,不可置信地擠出兩個字來:「師傅……」

  他被魏念晚踩著臉,無法看到她此時的神情,但他想著能讓魏念晚做出如此舉動,她應是十分惱火的。

  果不其然,魏念晚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壓下,「殿下覺得我在羞辱你是麼?沒錯,我就是在羞辱你,因為這種羞辱等你到了吳國,只會更甚!」

  「在那裡,興許只是你穿了一件礙眼的袍子,說了一句為大自己亦或為大梁辯解的話,這種羞辱就會降臨到你的頭上!比起用毒和扎馬步來,我倒覺得如何適應並習慣這種羞辱,才是殿下更應學的一門功課。」

  說完,她終於將自己的腳從蕭譽的臉上移開。蕭譽卻趴在地上久久未能起來,不是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是他仍未從先前的震驚中緩過來。

  他甚至不知起身後,該用何樣的目光,何樣的語氣對著魏念晚。

  見他不起,魏念晚便繼續說教:「殿下若當真覺得受不了,不如還是逃吧。就如你在同州時計劃的那樣,逃到庭州亦或隨便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安個家,苟且偷生。不必去吳國經歷九死一生,也不必再想為你母妃和舅父復仇的事。」

  最後這句,終於將蕭譽的理智喚回,他艱難地站起來,目光定定落在魏念晚的身上:「你說什麼?為、為我母妃還有舅父復仇?」

  看他疑惑,魏念晚不由譏嘲一笑:「怎麼,難不成殿下還以為你的大仇已然報了?」

  蕭譽緊鎖著眉頭,愈發的不解。

  「殿下以為害死你母妃和舅父的人是那個姜氏,姜氏被聖上問斬,你母妃和舅父的仇便得報了,對不對?」魏念晚繼續反問他。

  蕭譽仍是答不出話來,只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姜氏……」提起昔日的自己,魏念晚覺得好笑又心疼:「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她或許是害了你的親人,可賭上自己的性命去做這些,是何等的悲壯?殿下可以恨她,但若將所有仇恨都記在她一人身上,難免有失偏頗。」

  她向前欺近一步,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架勢:「灌你母妃斟酒,賜你母妃白綾的人不是她。褫奪你封號,將你送去吳國為質的人不是她。捎你舅父一族,斬了他們腦袋的人也不是她。」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你最應該恨的人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才是殺死你母妃和舅父,並且拋棄了你的那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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