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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異樣折磨

2024-06-02 21:46:42 作者: 菁菁者莪

  他本以為魏念晚會對他保密亦或撒謊,但魏念晚卻並無隱瞞的意思。她回頭看著他,如實道:「殿下,其實我在上京時曾犯下一些罪過,雖然在我看來那些人不過是罪有應得,但四皇子查出這件事後,卻自覺握住了我的把柄,並以此相要挾。」

  「罪過?」蕭譽略一思忖,便想起什麼,忙問:「可是你說過的復仇之事?」

  魏念晚點點頭:「正是。」

  蕭譽突然一個激靈,想通了什麼關竅,急急求證:「所以上回晚姐姐不告而別,便是因為被他要挾了?!」

  魏念晚默默嘆出一口氣來,目光垂落:「是啊,當時四皇子想逼我對殿下不利,我做不到,所以只能一走了之。」

  聽她訴說著片時的無奈,蕭譽心下雖有些疼,可更多的卻是一種釋然。他不由笑開:「所以晚姐姐那時並不是真的想離開我!」

  魏念晚聽出這話中的怪異,不想蕭譽陷入不切實際的期待中,便趕緊避開這個話題,「其實不只四皇子拿捏了我的軟肋,我也知道他的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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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譽似還沒從先前的開心中走出來,魏念晚便接著道:「四皇子整日戴著帷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殿下可知是為了什麼?」

  蕭譽終於被引入下一話題,順了魏念晚的話思量了思量,搖頭:「他們對外的那套說辭,分明只是掩人耳目的。」

  「的確,他患的並不是什麼風疹,而是中了毒。」

  「中毒?什麼人對他下的毒?」蕭譽忙追問。

  魏念晚便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此事的部分,全給他說了一遍。聽完後,蕭譽既覺活該,可身為男子也有隱隱的同情:「吳國這位繼後可真是夠狠毒的,將一個七尺男兒變得不男不女,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魏念晚卻不敢苟同:「任何時候任何情況,總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變好,畢竟那也不是不治之症。」

  蕭譽從這話里聽出一種意思,擰眉看她:「難道晚姐姐還想幫他治病不成?」

  明知蕭譽難以接受,魏念晚轉過身去抬了腳往自己小院走,邊走邊才心虛地答:「倒是正有此意。」

  蕭譽雙眼豁然瞪大,兩步追上去:「晚姐姐莫不是忘了我險些被他毒死?!」

  魏念晚尷尬地撇撇嘴:「那不是被我救回來了麼。」

  「那也不行!」蕭譽突然停了腳步,顯然是氣壞了。

  魏念晚走出幾步後於心難安,也停下來轉身看著他,四目對視良久後,她才道:「我知道殿下一定是不高興的,他差點害死你,我非但不追究還要幫他治病……」

  可她還是不能告訴蕭譽,自己與單君讓談成的那筆「買賣」。蕭譽畢竟是皇子,與豊王乃是親兄弟,若叫他知道自己想借刀殺人害死豊王,他會否支持?

  儘管魏念晚深知蕭譽對自己的情誼,可事關復仇的最後一環,她不敢賭。

  豊王,才是當年魏氏一族悲劇的根源!

  一直在旁不敢插嘴的嚴公公,這回也終於忍不住了:「我說魏女傅啊,那個吳國四皇子可是要置殿下於死地啊!你怎麼能反過來幫他?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

  「嚴松!」蕭譽側頭厲喝一聲,唬得嚴公公立馬收口止聲。

  嚴公公心裡明鏡似的,自然知道就算魏娘子再如何不對,殿下也不容許旁人來置喙。只是他心卻釋然不了,臉上的神情依舊很是憋屈。

  有些話魏念晚是死都不能說,但有些話她卻可以拿來安撫一下,便道:「嚴公公,我只說幫他驅毒,但驅毒的過程是否煎熬,有多煎熬,這些都是由我來掌控的。我答應幫他,有我的不得已,但殿下因他而受的苦,我定會雙倍叫他還回來的!」

  這話雖聽著有些寬慰,但嚴公公仍是有些忿忿,不過蕭譽聽到解釋後面色倒是好了許多。他沒再多問什麼,只是看著魏念晚,妥協道:「既然晚姐姐已做了決定,那就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末了,又跟了一句:「我相信你。」

  這沉甸甸的信任,讓魏念晚有些愧疚,不過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倒是真心。單君讓這種人,她很樂意讓他吃些苦頭。

  陸綏卿的摺子天亮便送往上京,照推算七日後能抵達上京,待聖上裁奪後,再七日將旨意下達至同州,籠共有半月左右的時間。

  這時間聽似很長,但對於治病一事來說,又顯得有些不夠用。是以翌日魏念晚便開始幫單君讓驅毒。

  晌午時分,魏念晚帶著映秋往四皇子的院子裡去。映秋手裡端著一個托盞,上頭放著一隻藥碗,裡頭盛滿黑褐色的湯藥。

  兩人一路走來,路過地下人們皆是離得還老遠就開始捂鼻子,有離得近的甚至直接扶牆作嘔……

  魏念晚預先給自己和映秋備下了遮鼻的帕子,加之口中含了香葉,倒對這味道不那麼敏感了。映秋看著大家的反應,悄聲問魏念晚:「小娘子,您說這藥……那個四皇子真的能入口下咽麼?」

  「當然能。」魏念晚胸有成算,「這點酸臭味兒算什麼,只要能治好那人的「病」,讓他吃泔水他都會甘之如飴。」

  只是這麼一聽,映秋便有些想要乾嘔,不過還是忍住了。

  到了門外,一名內官先進屋稟報,稍後才喚魏念晚進去。因怕單君讓看生面孔不順眼惹出麻煩,魏念晚只讓映秋放下藥,便讓她先行離開。

  單君讓也示意內官出去,只剩下兩個人的屋子裡他沒有繼續偽裝自己的必要,摘了帷帽,先看了看魏念晚,又看了看桌上那碗藥。

  先前戴著帷帽尚有些不清晰,這會兒摘了那酸臭味兒便直鑽鼻腔,嗆得他一滴未喝便開始頭疼。

  「這東西,是給我喝的?」他不滿地看著魏念晚。

  魏念晚臉色如常,淡定道:「是,四皇子趁熱趕緊喝了吧。」

  「一、定要喝?」

  「不一定。」魏念晚唇邊淡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仿若天邊明媚的彩霞:「若四皇子不想治病,便不用喝。」

  前一刻才抱起一絲期冀的單君讓,下一刻就又被打入冰窖之中。說來說去,還是非喝不可。

  他走到桌前,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如臨大敵地看著面前那碗藥。

  雖說在吳國他過得並不如意,但敵人總是隱在暗處,他並未真正被苛待過,一直還是過的養尊處優的日子。

  像這麼難喝的藥,他這輩子還不曾碰過。

  不過再難喝,他也不至於真被一碗藥給嚇住。他拿起碗來,屏氣凝息,一飲而盡。

  還不待嘴裡的味道散開,他便將一顆預先備下的甜梅果脯塞進嘴裡,壓下那些難聞的味道。

  之後如同完成一件壯舉般,「藥本殿下已喝了,然後呢?」

  「恩。」魏念晚不急不慌的從隨身的香囊里取出兩種藥草,遞給單君讓:「嚼了。」

  單君讓狐疑地低頭聞了聞,濃烈的苦味兒便直衝天靈蓋兒!

  「這是什麼?!」

  「黃連跟苦參。」

  「為何不與先前那些藥一同煎了?」單君讓委實不理解。

  魏念晚便解釋給他聽:「我們大梁的藥材有數千種,不同病症有不同服法,煎熬、研粉、搓丸、生嚼,各有其法,且見效不同。這兩味藥,如今就是需要殿下嚼服,且不能囫圇吞咽,定要嚼足一炷香,才可將渣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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