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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冷漠疏離

2024-06-02 21:44:26 作者: 菁菁者莪

  饒是蕭譽比魏念晚略清醒一分,可站起來也難免有些晃蕩,加之還想將她給扶穩,結果自己失重向石案傾去,倒將魏念晚給壓在了裡面。

  「殿下!」魏念晚一個激靈醒了一半酒,下意識便出手格在蕭譽胸前。

  伺候在側的嚴公公見狀,自知不是該插手的時候,默默轉過了身去,只裝作沒看見。

  蕭譽被她用力一推,倒是也清醒了兩分,雙手撐住案角沒再向前壓去。他與魏念晚之間,總算隔開了半臂的距離。

  魏念晚知他不是有意,只問:「殿下還好嗎?」

  

  蕭譽又借了把力,終於站直了身子,擺了擺頭似是想讓自己更清醒幾分:「我沒事,方才……」他想道歉,卻又覺得太正式的道歉,反會令彼此更尷尬。

  魏念晚也不想再提,只匆忙岔開注意力,勉強扯出個笑臉:「對了殿下,其實這小人還有別的折磨法。」

  「別的?」

  「嗯。」她拿起桌上那個刺蝟一樣的布偶,將它身上的針一根根拔了丟在地上,兩隻腳用力踩上去:「像這樣。」

  蕭譽看她一副站不穩還要去使力的樣子有些好笑,便也跟著做,往那小人身上踩了幾腳。

  魏念晚只覺不盡興,回頭拿筆在另一隻布偶背後寫了「薛博遠」三個字,也丟在地上踩。

  此時應景識趣已默默走到廊上的嚴公公,聽到身後傳來清朗的笑聲,不由回頭偷覷了一眼。

  他並不知二人在做什麼,只見滿院清輝,春深花濃,形如璧人的一雙男女,似在借著酒興月下踏歌,玩得不亦樂乎!

  嚴公公感慨又欣慰,自打娘娘出事以後,殿下已沒有如此開懷過了。

  不過思及娘娘,心下難免又生出幾許悲愴,抬袖揩拭眼角。

  一盞茶後,亭中的兩人似是玩累了,雙雙癱坐回石墩子上,已是徹底坐不穩了,趴倒就睡。

  嚴公公瞧著是時候了,便招手喚過來兩名中官,「將殿下扶回屋吧。」

  隨後又吩咐另一人:「你去叫映秋過來,讓她接女傅回去。」

  映秋來時,亭子裡已只剩下魏念晚一人了,她將魏念晚仔細攙扶起來,嘴裡小聲嘴著,將人帶了回去。

  見人走了,嚴公公才走進亭子檢查一遍,看到地上兩個奇怪的布偶便撿起來,正反地看了看,發現一隻娃娃身上的字已被鞋印踩踏得看不清了,另一隻則還依稀能辨認出來——姜氏。

  嚴公公重重嘆了一口氣,將兩隻娃娃都藏進袖袋裡。巫蠱這種事素來乃宮中大忌,雖則上面的人本就罪大惡極,但最好還是不要讓人發現的好,回去他便會燒個乾淨。

  翌日蕭譽甫一睜眼,便開始擔心起魏念晚來:「晚姐姐昨晚是頭一回飲酒,不知今日醒來會否頭疼……嚴松,你去找太醫要些解酒的湯藥送去!」

  嚴公公尷尬笑了笑,提醒道:「殿下莫不是忘了,魏娘子自己就是大夫,且醫術甚為精湛。」

  蕭譽泄氣似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哦」,而後還是不放心,匆匆就要下榻:「那我也得去瞧瞧!有時醫者不能自醫。」

  「殿下。」嚴公伸手扶住蕭譽,稟報導:「方才映秋已來稟過了,說魏娘子早早便起寢了,身子好得很,只是臨行前還有些東西需親自收拾,就不過來這邊用早膳了。」

  在刺史府落腳的這兩天,因著魏念晚的院子並沒有小廚房,蕭譽便讓她一道來自己這邊用飯,故而今日不來,也叫映秋特意來稟了句。

  可這話落進蕭譽的耳中,便察覺一絲奇怪:「難道收拾東西就不用吃東西了?再說晚姐姐房裡有映秋,有什麼是非得她親力親為的?難道是被我料准了,這只是身子不適的藉口?」

  「殿下,老奴已問過映秋了,這的確是魏娘子的藉口,不過不是身子不適,而是……」

  「而是什麼?」蕭譽催問。

  「而是魏娘子在刻意躲著殿下。」

  映秋本就是蕭譽的人,當初安排去照料魏念晚時本沒有多想,但後來她二人投脾氣,蕭譽也就順勢而為讓映秋繼續照料她,算是無心插柳,安插了個眼線。

  聞言蕭譽不由怔了一瞬,才不可置信地問:「躲著本王?為何?」

  接下來的話就是嚴公公自己琢磨的了:「殿下想啊,昨晚您與魏娘子飲酒飲得盡興,但到底孤男寡女的,魏娘子醒來後難免會覺得醉後失儀……」

  蕭譽倏忽沉默。

  昨晚他雖醉得不省人事,但有些畫面還是記得的,的確是有些欠妥。莫說是小娘子,就是他如今想來,也覺有些臉紅心燥。

  喉結上下滾了滾,蕭譽便妥協道:「也好,過會兒將小廚房送來的早膳,分一半送去晚姐姐那裡。」

  嚴公公應「是」後,便退下去命人張羅。

  今日璟王一行便要離開同州繼續西行,他們趕在晌午之前出了刺史府。趙明權、陸無修等同州官員,亦是如兩日前迎駕一般,恭恭敬敬地將車隊送出西城門。

  路上蕭譽總會時不時觀察魏念晚的神色,想從她臉上瞧出些許嚴公公猜測的羞赧,可她卻好像無事人一樣,專注地在小書案上碾著鬼市上買來的草藥,竟一點也不嫌路途顛簸。

  「晚姐姐,你可覺頭疼?」看了半晌,蕭譽終是忍不住關切地問。

  魏念晚眼睛抬都沒抬,不經心地答了句:「不疼。」

  須臾,才驀然反應過來什麼,抬起頭看了眼蕭譽:「殿下可是哪裡不舒服?」

  蕭譽沒有哪裡不舒服,但既然被她這樣問了,也不知哪裡來的惡趣味,竟果真裝起了病來,支著額角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就是頭有些暈,不知是不是宿醉所致。」

  魏念晚抬手試了試他的額溫,放下一些心來:「殿下並無高熱,吃顆醒酒丹很快就會緩解了。」說著,她從一旁的小藥匣子裡取出一顆新制的丹丸,遞給蕭譽。

  盯著那顆棗子大小的丹丸,蕭譽很是後悔,他怎麼忘了魏念晚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藥丸,想要在她面前裝病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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