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心如茶涼

  丫鬟這才對白落靈說道：「小姐，這人瞧著就不太可靠，咱們要用他嗎？」

  「而且他的那些蛇竟然吃人，如此可怕的事情，小姐該怎麼答應？」

  「多一個人，多一份用處。」白落靈頭微微揚起，輕吸一口氣對丫鬟道：「難不成你幫我。」

  「奴婢心中想，但沒有這樣的能力。」她連連搖頭，「奴婢就是擔心，如果小姐無法鎮壓此人，到時遭到反噬那就不好了。」

  「祖父留下的名單中，此人已經是唯一主動顯身幫我的。」

  「如果不拿出一些有利可圖的誘惑，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出現。」白落靈臉色難看些許，她對丫鬟道：「我雖然也不喜歡他。」

  「但其他人，不知是早就不見蹤跡，還是因為小瞧我！」白落靈冷聲。

  「又或許他們最開始效忠祖父，也是心不甘情不願，但祖父有手段將他們制衡。」

  白落靈幽幽鬆氣：「只怪祖父走的太早，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安排妥當，才叫這些人鑽了鏤空。」

  「那小姐名單上的人，是否繼續安排府上暗衛去聯繫，畢竟那是老爺所留下來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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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白落靈要用人手，但就這一人，已經讓其心力俱疲，誰知道其他的人又是什麼樣的。

  白落靈臉色黯了黯，「如果不是他主動找上門來，我也不願意將收入我門下。」

  「此人也趕不走，又滲人的厲害。」丫鬟和白落靈靠近，警惕看了看四周。

  白落靈見她有話要說，手一動，旁邊出現幾道暗影閃過，明顯是將周圍的人給清理出去。

  「要不然。」丫鬟恨聲，伸出手緩緩的摸在自己的脖子：「殺人滅口，即使他知道一些白家的齷齪事又能怎樣，死人總會保守秘密。」

  「你沒有聽見他說，養的那些動物，今日過來就是對我示威。」白落靈看小丫鬟。

  「那小姐難道真的每日要給他一個活人，這一年下來要死多少人？咱們白家能做這些虧心事嗎。」

  「小姐一旦出嫁，無人鎮壓，只怕他得寸進尺……」

  「先隨了他意。」白落靈思緒了一會，「到時交給趙王，趙王吞噬我白家這麼多東西，這點小事他都做不了嗎？」

  「小姐好主意，的確，此人如此棘手，扔給趙王的話，鐵定翻不出趙王的手掌心。」白落靈哼笑一下。

  「對了。」她躊躇一下，白落靈望著丫鬟欲言又止，「已經過了許久，怎麼沒有聽說宋家的消息，他沒有來找我嗎？」

  「小姐是說。」丫鬟看向白落靈輕聲笑著：「宋少爺。」

  「宋少爺的確沒來，奇怪，之前明明上門勤快，這是怎麼回事？」丫鬟眼珠子滴溜溜轉，懷疑是不是宋家對白家有了異心。

  白落靈自然知道是什麼事，可是不知他有沒有解決。

  白落靈回去屋中，剛坐下又站起來，在屋中走了兩步。

  丫鬟用莫名的目光看著突然煩躁起來的小姐：「小姐如果是想宋少爺，何不去找他。」

  「你是說，讓我去拜訪他。」白落靈看著丫鬟，沉默不語。

  丫鬟識破她的搖擺不定，「本來就是，宋少爺一直能來府上找小姐，小姐偶爾去找他一次，有何不可。」

  「順便探探宋家的風聲，白家出事之後，除了宋少爺，也不知宋家背後是什麼意思？」

  「你說的對。」她這句話安撫了白落靈的心，白落靈立馬對她道：「備轎子，去一趟宋府。」

  ……

  「娘。」宋止跪在宋夫人的床邊，手裡端著藥。「藥已經涼了。」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您喝。」舀起一勺湊到宋夫人的臉邊。

  宋夫人眼睛微閉，宋止聲音落下，屋中寂靜的落針可聞。

  旁邊站著的丫鬟揉揉自己的手，侷促的上前：「少爺，還是奴才來吧。」

  宋止眼底划過傷感，他用力握著手裡的湯勺，干啞著嗓子對宋夫人道：「娘不原諒兒子，也不能折騰自己。」

  宋夫人：「……」

  「您連給兒子一個盡孝的機會都不願意了嗎？」

  「沒有機會，但外面的機會可就來了。」宋止的聲音落下，屋外傳來一道刁鑽的尖銳聲響。

  宋雅致邁步到房中，激憤的看了一眼宋止，對他譏諷：「哥哥還是去忙你自己的吧，這藥你餵下堵得人心慌，還不如讓我來。」

  宋雅致伸手就去接，宋止一動不動的掐著手裡的碗，眼睛定定望著宋夫人，「娘。」他又喚了一句，宋夫人像是一截木頭一動不動，根本不為宋止所說的任何話軟下心腸。

  「你來餵。」宋雅致搶過藥，放到一旁丫鬟的手上，湊近宋夫人耳邊說：「娘，你就算生氣也不能氣壞了身子。」

  「你想想，這才是第一件事，你就氣得昏厥不醒，日後宋府豈不是拱手相讓，連姓氏都換了。」

  宋夫人眼睛倏然睜開，她與宋雅致對視，見宋雅致微微點了點頭，嘴狠狠的抿起，她伸出手對旁邊奴才招了一下，虛說：「給我餵藥。」

  她的聲音低下，但宋止臉上卻出現激動的神色，從那日他娘一頭撞到柱子上，將宋止嚇得不輕。

  從那之後，宋夫人吃的飯，喝的藥就越來越少，臉上籠著一層死氣。

  宋止心中愧疚不堪，折磨著他，像是一把刀磨著他的五臟六腑，大夫請來之後與宋止說，是心病。

  宋止沒有辦法，就日日跪在宋夫人的身邊，祈求能原諒自己做下的過錯，但適得其反，宋夫人如今甚至連藥都抗拒喝了，更別說睜眼瞧他。

  直到剛剛宋雅致回來，不管宋雅致說的什麼話，但最起碼宋夫人現在又能服下湯藥。

  宋止感激著神色看了一眼宋雅致，他撐著地，剛動了一下膝蓋，鑽心的疼讓他朝地上咕咚一聲反跪回去。

  聲音極響，屋裡的人動作瞬間凝滯了一下，紛紛悄悄將目光落在宋止的身上。

  宋雅致偷看了一眼宋夫人，見她面色無波，心想這次哥哥是真真切切傷到了娘的心。

  要是以往，就是草劃破了手指，都要大驚小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