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斬尾求生

  「考慮？」趙王笑著輕搖頭，靠在椅子裡。

  他遙望向白落靈手裡拿的東西，「如今你們要侵害朝廷命官，以為還能走出趙府嗎？」

  白落靈心裡咯噔一聲，手捏著瓷瓶不斷用力。

  「那這藥。」她後知後覺，將藥推向趙王，「還是暫放……」

  「說拿走就拿走，說還來就還來，把我趙王府當做是外面的集市？」

  「而且。」趙王身子向前一傾，他看著白落靈笑道：「白家和長孫家是不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想要斬尾求生，還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

  白落靈看著趙王那張嘲弄陰暗的臉，騎虎難下。

  他們沒有想到趙王竟然趁人之危，早早就在此處等著，或許所有的一切……

  

  白落靈脊背發涼，是他所計劃好的，那日趙王是故意在貴妃娘娘殿外攔住自己，那貴妃的拒絕是不是也先棋一步？

  「不需要想太多，你們早已無法置身事外。難道想要成為不孝的子孫？百年之後，又有什麼臉面去見白家列祖列宗？」

  「就因為你們的貪生怕死。」趙王每一句話都帶著鋒芒直戳在白落靈的心裡。「看別人活得美美滿滿，而自己卻只能畏頭畏尾得以周全，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趙王殿下。」白落靈將瓷瓶放進自己的袖子裡，她對趙王道：「此物我就收下，只不過趙王殿下提出來的要求太過苛刻。您說的那一番話相當於逼白宋兩家去死。」白落靈聲音生冷。

  「好吧。」趙王點頭，「既然你們誠心作為我的忠僕，那麼念在這一番赤誠之心上，我也給你們一些賞賜。」

  「就五五分吧。」

  宋止長舒一口氣，站起身對趙王恭敬的一拱手，「謝趙王殿下。」

  「將事情辦的漂亮些，不要讓我失望。」趙王對他們二人說道。

  「是。」二人對看一眼，默默退出房間。

  週遊從屏風之後轉出來，走到趙王身側，對神采飛逸的趙王道：「趙王提的要求如此苛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答應。」

  「你在替他們著想？」趙王眼皮撩起，提醒週遊：「不要將多餘的同情心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是。」週遊將頭垂下，恭敬回道。

  「屬下剛剛以為他們會頑抗一段時間。」

  「如今白落靈一頭扎進仇恨之中，什麼樣的要求她不會答應。」趙王胸有成竹一笑，「不過我倒也沒想過，動他們宋白兩家的根基，毀了他們比留著他們賺的更多。」

  「以退為進這樣的小手段，既能讓他們出馬替我剷除陸語初，又能漁翁得利，這是再開心不過的事情。」趙王朗聲大笑，開心的當夜多飲了幾壇好酒。

  馬車行走的咕嚕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極其明顯，白落靈坐在車子的正中央，眼睛時不時的偷看側面，閉眼沉思的宋止。

  她手裡的帕子擰成一團，指尖蹭在肚子上，給予難得的勇氣，嘴唇無聲的動了動，開口說：「此事是我連累了你。」

  「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宋止睜開眼目視前方，與之前的柔情脈脈不相同，他以一種極其冷靜的姿態說道。

  「從一開始趙王殿下便已經想過，你我必定要入他的圈套之內。」

  白落靈心中沉重的呼吸緩慢，她對宋止言：「我知道，他說出讓我們去找秦王這一番話，也是為了激怒咱們，如今誰不知道秦王殿下已經成為了陸語初的靠山。」

  白落靈有些咬牙切齒，「我沒有怎麼可能去投向秦王。」

  「本以為有你和我一起尋找趙王，他必定會看重咱們，但沒預料到……」白落靈聲音漸漸低落下去。

  「如今二王爭鬥。」宋止轉頭盯著白落靈，「從你決定邁入這片漩渦之際，就應該考慮到，再也沒有返回的途徑。」

  「我們要做的便是，力保趙王最終登上唯一的王座，只有這樣，你我二家才能起死回生！」

  「所以。」宋止看著白落靈忐忑不安的面色，最終還是心軟坐到她的身邊，伸出手覆蓋在她的手掌上，輕輕的捏了捏。

  「現在我們不僅是為了自己報仇，更重要是完成趙王殿下交給我們的第一件事。只有將此事做成，做得漂亮，才是咱們的投名狀。」

  「嗯。」白落靈咬唇點了點頭，她身子向下微矮，頭放在宋止的肩膀上。

  宋止一振，隨即伸出手將白落靈的肩膀攏在臂腕處。

  將白落靈用馬車送回府上，下車時白落靈難得神情稍顯緊張，聲音極輕的邀請：「府上新入了茶餅，要進來坐坐嗎？」

  「不用，家中有事，改日吧。」宋止遺憾的對白落靈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我下次再去宋府拜訪。」白落靈侷促的點頭，向宋止說道。

  她一雙眸子如同含著水光，定在宋止面上。

  宋止伸出手不自主的摸了摸白落靈的臉頰。「折騰了一天，你也進去休息。」

  他避而不談白落靈說，來府上拜訪的話，白落靈眼中一暗，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扭頭向府內走去。

  直到見她進了府，宋止這才神情凝重地重返馬車，一副慷慨赴義的悲壯模樣。

  「姐姐，事情辦成了沒有？」白落靈剛剛進入房間，便看見裡面竄出一道黑影。

  白落竹眼巴巴的瞧著她，白落靈望見他的同時，心裡有一股氣迅速鬱結起來。

  同為男子，宋家一切都有宋止拍案決定，可是在白家，卻只能由自己一個弱女子來承擔。

  兩相對比，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如今也支持不住。

  白落靈難免心中有了怨氣，她一言不發進入屋中，白落竹見自家姐姐沒有往日的和顏悅色，還以為她是被逼委身於宋止，所以不太愉快，絞盡腦汁跟在後面，苦著一張臉說。

  「姐姐，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宋止，並且對他心中膈應。日後我就替你想想辦法，等你嫁進宋家，咱們也可以做一個表面夫妻。這背底下。」

  他對白落靈嘿嘿一笑，動著歪腦筋：「要什麼樣的美男子沒有，只要如你心意的，就算要找一個和風止崖一模一樣的人，弟弟也會為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