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心有怨懟

  「身子這麼虛弱，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給你補補，並且……」白落竹絮叨著。

  「你先閉嘴！」白落靈頭暈目眩，她對白落竹厲聲道：「你有沒有派人去找祖父。」

  「派人去找？」白落竹奇怪的看著白落靈，覺得她是懷有身孕之後大驚小怪，反問說：「為什麼要找祖父，你難不成是害怕祖父出事。」白落竹略帶玩笑道。

  白落靈氣息不穩的抬眼：「你難道沒有看到剛剛管家出事了嗎？」

  「祖父沒有回來！」白落靈加重聲音對白落竹說。

  白落竹搖頭輕笑，不以為然，「原來是這樣呀。」

  

  他揮了揮手，將屋中其他奴才全部都驅散出去，端起剛剛丫鬟送進來滾燙的藥汁，捧在手裡，落座白落靈的身邊。

  「我剛剛已經派人下去查了，有幾個嘴嚴的奴才被我打了一頓，才說出真相。」

  「管家在外面欠了賭債，這些日子一直有人找上門，只怕是仇殺。」

  「姐姐。」白落竹還有些責惱白落靈，「不要沒事總是胡思亂想，要我說，這些天就保持心情愉悅。如果在家裡呆不住，那麼就去京中逛逛，那麼多好玩的東西，怎麼偏偏關在屋子裡，腦子都關壞了。」

  他幾句話下來，將白落靈氣得不輕。白落靈身子微微顫抖，迎上白落竹一雙無知的眼睛壓低聲音，幾乎痛苦的說道：「祖父只怕是出事了，你這個蠢貨，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情況。」

  「出事。」白落竹笑僵在臉上，他看著白落靈，不可思議：「姐姐在瞎說什麼，祖父怎麼可能會出事？還是先喝藥吧。」

  白落竹只當白落靈在胡言亂語，一個字都不信，拿起勺子舀起靠近。

  白落靈伸出手，猛地一把將藥打翻，褐色的藥汁流了白落竹滿身。

  白落竹瞬間眼中划過怒氣，他驟然起身，厭棄的拍打身上的污穢，又急忙在屋中，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好不容易瞧見銅盆里有微淺的涼水，將泛紅疼痛的手摁進去，幾乎跳腳的對白落靈大聲喊道：「姐姐，你這又發什麼瘋？」

  「我看見你什麼都不知的樣子，以前還寬慰自己，是天真無邪，可現在只能瞧見滿滿的愚昧無知。」

  白落靈克制不住情緒，死死看著白落竹：「你難道沒有發現家中的變化，每日除了鬥雞摸狗，將銀子如豆子一樣撒出去，還會做一點什麼事？」

  白落靈說的他青白交接，「姐姐這句話是在呵斥我無能！？」

  白落竹吸了一口涼氣，「的確我是蠢貨，您多厲害。」白落竹反唇相擊，他對著白落靈慘白的臉色，剛剛的憐惜頃刻消散，全部都被怒火堵在心尖上。

  「只是可惜你不是男兒身，之前祖父的確感嘆說，姐姐您如果是男子就好了，你心中一定萬分得意吧。」

  白落竹嗤笑：「我瞧見那日，你連飯都用了好幾碗，所以現在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便自怨自艾，總想把氣撒在我身上。」

  「你要怨，就怨老天不公，怨我幹什麼？」

  「你！」白落靈伸出手捂在自己的肚上，她感覺到身子裡再次絞痛起來，像是有刀片一下下割著最柔軟的內臟。

  白落竹火上頭一番話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過分，彆扭的將頭撇向一邊。

  白落靈有些心冷的看著白落竹，「這些話哪裡是我心中所想，那日祖父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

  白落靈撐著床沿上的手一松，俯趴下來，白落竹手指抽動了一下，立馬向前走了兩步，又礙於面子，腳底生根的停住。

  「我說你怎麼多日都不在府上歇，原來是將這句話記在心裡，生了怨恨。我是一個女子，可是我從未埋怨過自己的身份，怎麼你就偏偏聽進去。你心裡是在恨我嗎？」

  「胡說。」白落竹面紅耳赤，他對白落靈連連搖頭：「我有什麼好記在心裡。」

  他口不擇言：「反正你是女子，日後嫁出去白家，什麼東西不是我的。」

  「而且您現在也沒有以前那般聰慧，總是瘋瘋癲癲。」

  「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白落靈怒火蓋過身子的虛弱，沖白落竹道：「我可是你嫡親姐姐。」

  她說的心尖都在滴血，震的白落竹越發坐立不安，白落竹朝白落靈走去，嘴上說：「算了，這件事情不要再提，是我剛剛說了一些錯話。」

  他意圖將事情揭過，又對白落靈勉強露出一個笑意，「我現在就讓府中的丫鬟重新給姐姐熬藥，姐姐這兩天心情不好，我就叫宋止過來陪你。」

  語畢，白落竹也不想在屋中多呆，覺得自己在這裡守了半響，一片良心都餵了狗。

  他那些敏感的小心思，白落靈沒有看見，也不屑於看見，對遇見事情只想逃避的白落竹大喝一聲。

  「站住，現在就派人出去尋找附近的山頭，細細的找，問一問山腳的村民，昨夜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說著，白落靈將剛剛自己生出來的難過強行壓下去，扶著一旁的床柱變要起身。

  白落竹餘光瞥見，慌忙迎上前，一把將白落靈摁著，對她板著臉：「剛剛大夫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讓你不要多思多想，近些日子要靜心養著。你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幾次落紅，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呢？」

  「我現在不起來，難道把事情交給你。」白落靈完全不放心，「你難成大事。」白落靈直接對白落竹評判，伸出手握著白落竹的胳膊，「你哪裡都別去，這兩天就跟在我身後，該學的事情都學起來。」

  「我沒有說胡話，祖父。」她說到這裡，白落靈哽咽了一下，眼中水光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白落竹一瞧自己好強的姐姐突然淚流滿面的委屈模樣，嚇得心中直蹦，不知所措，往日撒嬌賣乖的樣子一點都拿不出來，乾巴巴保證：「我就在家呆著，你別哭呀。」

  「祖父能出什麼事。」他還是堅定自己心中所想，但也不願意違背白落靈所說的話。

  勸不住的扶著白落靈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