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當面說他壞話

  墨聽霜站在這片樹林之前，定睛看去，陷入了驚訝之中。

  若是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震撼！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雪景，整片樹林種植的樹木全部是梅花。

  此刻，雖然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光禿禿的枝丫上生長著一朵又一朵紅色的梅，在這傲雪之中，越發的挺立。

  她也是見過梅花的，之前並不覺得有多麼漂亮，一隻兩隻在花瓶之中插著，柳兒和小珍倒是極其喜歡買著東西，因為能夠在冬季盛開的花朵並不多，這是獨一份的物件。

  可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是整整一片梅林。

  

  放眼望去，了無人煙，剛剛下過的大雪，雪地之上，只能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腳印，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在茫茫大雪的覆蓋下，偶爾可以看到一些破敗的雜草，還在風霜中，堅強的挺立著。

  「這裡好美啊！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梅花？」

  墨聽霜穿著紅色的防寒斗篷，此刻，站在顧間舟的身邊，倒是像極了這白色皚皚雪中的一朵梅花，交相輝映，嬌美堅韌。

  「我可以去裡面看看嗎？」女人小心翼翼地提出請求。

  顧間舟點了點頭。

  自然是可以的，因為這一片梅林就是為墨聽霜而種的，他知道，墨聽霜向來喜歡花花草草，但是在冬日裡哪裡會有這種東西？

  他早就有了計劃，在遼西中選中了這一塊土地，偶爾不需要操練排兵的時候，便跑到這個地方來，種一朵梅花，整片梅林都是由一個老爺子看管著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梅林裡面走去，越往深處，梅花開得越是茂盛，時不時還會傳來一陣飄香的酒氣。

  「這是酒的味道嗎？」

  墨聽霜雖然已經聞出來了個大概，但是仍舊難以至信，畢竟在這個地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酒水。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酒水也是用梅花釀出來的，你若是喜歡，可以嘗嘗，跟我來。」

  說罷，顧間舟加快了腳步，伸出手，拉住墨聽霜的手腕，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在廣袤無垠的梅花叢中，拐了一個彎，便看到了一棟小茅屋。

  「這裡……居然還有人住？」

  這自然便是看管梅林的老大爺所住的地方。

  老大爺原本是被他俘獲的一個土匪，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大爺也是一個苦命人，年紀輕輕地便被山匪給掠了去，這麼多年都在替山匪洗馬，從未做過壞事，並且也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顧間舟便將他安排在這個地方。

  老爺子瞎了雙目，不知道救自己的人就是一心要絞殺山匪的遼西王，還樂呵呵的同顧間舟做朋友。

  此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老爺子高高興興地從茅屋裡走了出來。

  看來他在這裡的日子過得不錯，僅僅是幾個月便已經胖了好幾圈，完全不見剛剛從土匪山上下來時候的頹然。

  「是不是顧家小子又來啦？」老爺子咳嗽了兩聲，單手拄著拐杖，摸索著往前進。

  剛開始進入這茅屋之中的時候，總會磕磕絆絆，可後來摸索了幾次，哪怕是看不見，在這附近行走，也猶如平地。

  墨聽霜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只見顧間舟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沒想到那老爺子直接笑開：「顧家小子有什麼好瞞的？我都已經聽到了，今天帶人過來了，好像帶的還是一個姑娘！」

  顧間舟就知道，雖然這老爺子眼睛看不見，不過耳力卻是極好的，甚至連是個姑娘家都聽出來了。

  墨聽霜只覺得驚奇，盯著那老頭看。

  老爺子的笑聲傳了很遠，在安靜的梅林之中，驚飛了一片鳥兒。

  「哎呦喂，大可不必如此驚訝，我已經瞎了幾十年，別說是人，哪怕是狗，從我身邊經過，我都能聽出來公母，這女人和男人的體重是不一樣的！」

  「何況你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脂粉味兒，在這遼西的軍隊中，哪裡有人會用這種東西？你是顧小子的什麼人啊？」

  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笑呵呵地從屋子裡又搬出來了火爐和梅花酒，放在了桌面上。

  甚至還有一盤鹿肉，這肉原本是顧間舟手下的高達，從雪地之中打來的。

  他便吩咐手下人將這鹿肉收拾了，給這老頭送了過來。

  喝著梅花酒，吃著鹿肉，可謂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墨聽霜上前兩步，見這老頭熱情，便直接坐了下來：「我是他的……」

  一時間，墨聽霜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看樣子，眼前的老頭，並不知道他面前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遼西王。

  沒想到顧間舟竟然直接把話給接了過去：「她是我的媳婦！」

  「媳婦好啊！媳婦好！我還以為你這小子要打一輩子光棍兒呢。」

  「你說你做什麼不好？偏偏要跟從那遼西王征戰各處，這次偷偷跑出來，沒被那王爺發現吧？」

  「聽說那王爺一向性情殘暴，你可要離他遠一些。」

  這老頭就當著顧間舟的面前，說遼西王的壞話，還告訴顧間舟要注意安全。

  墨聽霜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猶如風鈴那般清脆，讓人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她用餘光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顧間舟，只見男人的嘴角禁不住有幾分抽搐。

  自己做了好事，反過來還要被罵，哪裡有這種道理？

  不過看樣子，他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這顧小子可比遼西王聽起來要順耳多了。

  「唉，你這丫頭笑什麼？要是被那遼西王捉去了，你也沒什麼好下場。」

  墨聽霜瞧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笑嘻嘻地對老爺子開口：「您怎麼知道遼西王是壞人呢？你見過他嗎？」

  「大家都這麼說，尤其是山上的那群人，好多都是活生生的被遼西王給打死的，雖說那些山匪作惡多端也是活該，不過活生生的用熱水燙死，也太過於殘暴了，由此看來，並不是什麼好人。」

  說罷，老爺子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算了，算了，不提他，我這對招子雖然看不見，不過想來一定是十分恐怖的。」

  這一次，墨聽霜抿了抿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