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雷

  隨著老頭的咒語一念完，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無風自動，緊接著，其身上升出一股股紫色霧氣，不一會，就在他頭頂十米高的空中，匯聚成一團紫雲。

  「轟隆隆。」

  一時間，狂風大振，沙石飛揚，吹的我們這些人情不自禁後退幾步，隱約中，還可以看見紫雲之內傳出陣陣雷聲響動，霹靂電光遊走不定。

  老頭所掐的法決，正是陰陽二雷之一的陽雷決，與陰雷不同，此雷乃陽間之雷，極具剛猛力道，可殺盡陽間一切山精野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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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聽見雷聲，不禁抬頭看向上空的紫色雲團，紛紛面露吃驚之色，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老頭法力如此高深，竟然能憑空召喚出天雷。

  這時他們再看向老頭的目光，眼中全是敬畏之色了，他們終於知道，這個白雲觀的蔣老頭，可不是一個老神棍，絕對是個道法深厚的高人。

  「臭雜毛！你竟然會雷法！」張大牛一見空中的紫雲，頓時嚇得亡魂皆冒，尖叫一聲。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拿起樹條慌亂的抽打身下的馬凳，嘴裡不停的喊著「駕駕駕」，又蹦又跳的，竟然扭頭逃之夭夭了。

  這也不怪它害怕，像它這種山精野怪，對於天雷最為畏懼，基本陰天下雨之時都躲在老窩裡不敢出來的。

  老頭所施展的陽雷，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九劫天雷厲害，但要打在它的身上，也夠它吃上一壺的。

  「想逃，我倒要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老頭早已經被大白仙激出了火氣，這時見它逃跑，哪能如它所願，厲喝一聲，抬起胳膊，伸手就向張大牛後背點去。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紫雲在老頭引導下，向張大牛緊追而去，裡面的雷聲轟隆隆響個不停，眼看就會有天雷降落下來，嚇得張大牛尖叫連連。

  我爸眼見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上前幾步，問道：「蔣師傅，這天雷不會傷到張大牛吧。」

  「是啊，蔣師傅，你小心點，可別把我爸也劈死啊。」鐵柱也嚇了一跳，大驚失色的叫道。

  他們的擔心並無道理，大白仙躲在張大牛的體內，陽雷如果想要劈到大白仙，首先要擊在張大牛的身體上，他們兩個現在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老頭控制不好力道，還真沒準把他兩個全部劈死。

  我想了想，也勸說他：「算了吧師傅，殺死大白仙有損陰德，犯不上，咱們還是在想想別的辦法吧。」

  老頭聞言面色一陣陰沉，伸出的手臂僵在了空中，隨後他望了望張大牛遠去的背影，嘴裡喊了聲晦氣，不甘心的一甩袖子，最後散了陽雷決。

  眼見張大牛大呼小叫的又跑遠了，村民們不禁都犯愁了，說張大牛這癟犢子玩意兒，打又不能打他，抓他吧，跑的跟兔子一樣，一眨眼就沒影，還抓不住他，這可咋整啊。

  隨即眾人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讓老頭趕緊想想辦法，怕是晚了，張大牛弄不好就被大白仙給折騰死嘍。

  老頭被眾人吵吵的一陣頭大，最後想了想，對我吩咐道：「雙喜，把法器拿出來，為師要開壇做法。」

  我一聽這話，知道老頭這是要施展厲害的法術了，不敢怠慢，連忙與鐵柱把帆布袋子打開，從裡面把法器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擺在地上。

  眾村民一見老頭要做法，全部面露好奇之色，靠攏了過來，看起了熱鬧。

  見我們擺好法器，老頭伸手撿起五面法旗，旗為三角形，旗面為黃色，鑲以齒狀紅邊，上有一條黃色紅邊的飄帶，旗杆為竹製，旗子上書敕：召八方五鬼。

  老頭將法旗依次插在泥土裡，正好擺成一個尖字形，隨即他又拿起一個香爐碗放在地上，點燃五柱檀香插入裡面，做完這些，他又吩咐我與鐵柱拿些紙錢，在香爐旁燒掉。

  鐵柱我倆聽到他的吩咐，連忙拿起一沓紙錢，蹲在地上燒了起來，不一會，一沓紙錢便被燒成了灰燼。

  眼見紙錢燒完，老頭手持桃木劍，橫於胸前，一臉的肅穆的低沉念道：「精靈精靈，不知姓名，授法五鬼，到吾壇庭，順吾者吉，逆吾者凶，輔吾了道，匡吾成真，令爾搬運，即速就行，逆吾令者，寸斬灰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後，老頭便手持桃木劍，盤腿往地上一坐，眼睛一閉，不吭聲了。

  眾村民眼見這一幕，大氣不敢出，眼巴巴的看著老頭，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與老頭學了這麼長時間道法，看出了一點門道，他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召喚附近的孤魂野鬼，讓它們來到壇前替自己辦事呢。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十分鐘左右，老頭的身體周圍莫名的颳起一陣陰風，吹的地上五面法旗咧咧作響。

  這時老頭驀然睜開眼睛，隨手在地上抓起一把紙灰，向空中一揚，嘴裡喊道：「這你們的酬勞，收好。」

  話音一落，紙灰散的半空全是，如此反覆幾次，他共計向空中揚手散了五把紙灰。

  與此同時，陰風化為五股肉眼可見的小旋風，捲起紙灰在空中打了轉，最後消散不見。

  見眼見這一幕，老頭開口對鐵柱問道：「你父親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鐵柱想了想，連忙將張大牛的生辰八字，一字不差的報了出來。

  老頭聽完點了點頭，提筆在第一面法旗上，書寫了張大牛的姓名及八字等等。

  我當時看了一眼法旗，老頭在上面寫的是：「大柳村人士，張大牛，一九三七年七月二日生人，爾等依此信息，速將此人捉拿壇前，不得有誤。」

  書寫完後，老頭拿起桃木劍，腳踏罡步，嘴裡念念有詞，圍著五面法旗轉了幾圈，只見他突然右腳抬起，猛地向地下一跺，「砰」的一聲，竟然硬生生將地面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爾等既然收完紙錢，為何遲遲未動，還不速速啟程，將張大牛此人押到壇前，如若違背，桃木劍伺候！」老頭輕喝一聲，手持桃木劍，砰砰砰的，又向地面猛踏了幾腳。

  當他這話音一落，地上的五面法旗通體一震，竟然拔出泥土，緩緩的向上升起，直到上升至，大約距離地面五丈高才停了下來。

  這時只見正前方的法旗率先一動，尋了位置，嗖的一聲，向深山之內飛射而去。

  另外四支法旗在空中一陣搖擺顫抖，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之聲，也緊跟而去。

  「嗖」

  「嗖」

  「嗖」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五面法旗全部破空飛走，那速度，可比張大牛騎馬凳要快多了，就跟利箭似得，而所去的位置，可不就是張大牛逃跑的方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