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頭要收徒

  因為在我們東北這塊男尊女卑的現象非常嚴重，一般家裡來了客人，都是男人上桌吃飯，婦女在一邊伺候。

  像我這種小孩子更不用說了，只有看著美味乾瞪眼的份。

  不過，還好我媽心疼我，早就在做菜時給我預備了一塊排骨，要不然非得饞死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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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爸他們兩個總算是酒足飯飽，把筷子一撂，又盤腿坐在炕上喝茶嘮嗑去了。

  這時我才歡呼一聲跳到地下，拿起筷子，專挑我喜歡的菜，狼吞虎咽起來，一時間，吃得不亦樂乎。

  我媽怕我噎著，連忙也給我倒了一杯茶水，讓我喝一口，慢慢吃。

  見我吃的香甜，我媽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時拿起筷子往我碗裡夾菜。

  「孩他娘，你一會你給雙喜收拾收衣服，對了，書包也拿上，學習不能落下，吃完飯就讓他隨蔣師傅去吧。」我爸喝了口茶水，又把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旱菸，眯著眼對我媽說道。

  我媽聞言放下筷子，當時眼眶就紅了，對我爸哀求道：「國華，求求你不讓雙喜走成嗎？我捨不得咱兒子。」

  「唉，娘們家家的就是囉嗦，讓雙喜跟蔣師傅去也是為他好，咱兒子身體啥樣你不知道嗎，留在家裡要是在出事咋整？」我爸沒好氣的教訓我媽。

  我媽突然猛地一把將我摟在懷裡，死死的抱住我不放，沖我爸哭喊道：「雙喜我好不容易拉扯這麼大，說走就走，我捨不得啊！」

  「你，你這敗家娘是成心想氣死我啊，是雙喜的命重要，還是你想他重要。」

  我爸喝了點酒，脾氣比平時也大了許多，竟然紅著臉咆哮一聲，從炕上跳到地下，撿起鞋子就要過來掄我媽。

  「國華住手！」老頭一把拽住我爸，拽了他一腳，大聲喝道：「你這是要造反啊，秀蓮這麼好的媳婦你也忍心揍，你還是人嗎？」

  我爸被老頭這當頭棒喝一罵，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下，瞬間醒酒了，一臉尷尬的看著我媽，忙笑著賠不是。

  老頭狠狠瞪了我爸一眼，回過頭又勸我媽：「秀蓮呀，你哭個甚，雙喜跟我走是去學本事，你該高興才是，何況我也沒說把雙喜帶走就不讓他回來了，你就當他去我那走親親，串門子。再者說，後山離村子這總共不到十里地，隔三差五的我讓雙喜回來看你，你要是想雙喜的話，你來道觀看他也行。」

  我媽一聽老頭這話，身子一怔，當時就止住哭聲，瞬間反應過勁了，是呀，我兒子又沒送人，我急個什麼勁兒？

  雙喜即使當了蔣師傅的徒弟，他還是我兒子呀，頂多就是不常在家住了而已，我有什麼好傷心的。

  想到這裡，我媽破涕為笑，鬆開我，一臉歡喜的去給我收拾行李去了。

  我見三人鬧了半天，也算明白事情的大概了，這老頭分明是想收我做徒弟啊。

  可是你們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我才十歲，我理想是好好讀書，長大成人後做一名光榮的無產階級戰士，緊跟偉大的毛主席腳步，為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做貢獻。

  我的夢想，可不是去道觀做一名臭道士，不，是臭神棍。

  「老頭，我才不要做道士呢，你死了這條心吧，就說說你自己吧，都六十歲的人了還光棍一個，連個媳婦都沒混上，多悽慘，你可別拉著我，我可不跟你去山裡遭罪。」我當時一著急，口無遮攔的順口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當我把話說完後，緊跟著後悔了，大罵自己忘恩負義。

  要知道，昨晚老頭為了救我，可是殺死周狀元，平白無辜的丟失了許多陰德，導致陽壽大減。

  我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話，他肯定傷透了心。

  果然，我爸一聽我的話，頓時氣的暴跳如雷，站起身指著我罵道：「小兔崽子，我看你純粹是欠揍，你跑魂了，要不是蔣師傅救你，你能活到現在，你這樣對你師傅說話你是不是找打？不要說收你當徒弟，就是叫你過去當兒子，讓你養老送終，你也不能說半個不是，明白不！」

  「爸，我錯了。」我被我爸罵的一愣一愣的，連忙低頭對老頭賠禮道歉。

  老頭嘿嘿一笑，瞥了我一眼，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臭小子，你別管我娶沒娶媳婦，反正你這徒弟我是收定了，何況你天生就是通靈體質，命中注定百鬼纏身，想不做道士都不行，就說你這次魂魄無緣無故跑到黃泉路上去吧，都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導致魂魄驚動，被嚇出了體外，還有小灣子河裡的那個小女鬼.。。」

  「打住。」未等老頭說完，我連忙打斷他的話，反問道：「當時在小灣子，你不是跟我們說水底下有大魚作怪嗎？這會怎麼又成小女鬼了？」

  「哼！就你們這群小屁孩，我要是說水底下有鬼，你們還不得嚇尿褲子嘍，我這都是為你們好。」老頭翻了翻白眼，又問我：「雙喜，你是通靈體質，想必在小灣子，你能看到那個小女鬼吧？」

  我胸脯一挺，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何止看見了，我還拿石頭砸它了呢，誰讓它抓住二蛋的腿不放手，就該欠揍。」

  「哼！你小子還挺美，以為這是什麼好事，拿石頭砸鬼，是對鬼神的大不敬，虧你能幹的出來，現在有我在你身邊，那小女鬼不敢拿你怎麼樣，不過這仇它肯定記下了，等我一走，它早晚會找上你的。」老頭冷哼一聲道。

  被他的危言聳聽，連唬帶嚇，我可是真肉顫心驚了，那小女鬼的醜陋，恐怖模樣，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好像怕小女鬼找上門一樣，我當即大喊一聲：「師父救我，我拜你為師還不行嗎。」說完，就要給老頭兒下跪磕頭。

  「呦，打住.這跪拜之禮可不能那麼隨便，拜入我方仙道，是有正宗的拜師禮的，等回道觀在辦理也不遲。」老頭一把扶住了我，臉上笑的如同盛開的菊花兒一般，瞥有一絲陰謀得逞的意味。

  我只好站起身，說實話，我對做道士跟本沒有一點性趣，辛苦不說，還沒什麼自由。

  等去了後山道觀，那裡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以後基本就告別與鐵柱二蛋他們愉快玩耍的日子了。

  「唉，罷了，鐵柱二蛋，我的好哥們，兄弟我要去深山閉關修煉去了，再見了，我的無產階級戰士夢，再見了，照耀我內心的太陽毛主席，我對不起您老人家，沒能成為一名光榮八路軍戰士誓死追隨你的腳步。」我垂頭喪氣的想道。

  就這樣，當天中午吃完飯，我背上書包，帶上幾件換洗的衣服，與老頭離開了我家，去往了後山道觀。

  迎接我的，將是一個未知的，神秘的妖魔世界，同時，一盞浩瀚的修道大門終於向我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