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血色

  沈甜趁著陸睿不在出去了一趟，去找秦言。

  她去了市一院的腫瘤科室，護士說秦言下午才來上班。

  沈甜知道自己來早了，想起來自己的包里還有名片，她去找護士借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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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遍打過去的時候沒有接，第二遍也沒有接，沈甜又打了一次都要放棄了。

  那頭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請問是秦醫生嗎？」

  「我們家沒有秦醫生！只有秦言！」那頭是個中年人。

  「我找他……」還沒等沈甜說完話，那頭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沈甜把電話還回去，道了謝，回了椅子上等著。

  早上她沒吃飯，過了一兩個小時了，胃裡開始燒灼。

  她實在難受的厲害，就裹緊了衣服，躺在了椅子上。

  秦言匆匆忙忙的趕來，就看到了沈甜躺在椅子上的身影，他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克制了一下情緒。

  「沈甜！你醒醒！」

  沈甜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有人在喊自己，她睜開眼，迷濛的喚道：「秦言……」

  「進去坐吧。」

  沈甜坐在病房裡，看著秦言買回來一大堆食物：「都是不油膩不腥辣的。」

  她坐在椅子上張了張口，想說症狀，被秦言打斷了。

  「吃完再說話。」

  無奈，她只能吃了幾口。

  秦言很細心，還買了點粥。

  吃完了秦言才問：「情況怎麼樣？」

  沈甜低著頭，有些愧疚：「是我打擾你了。我就是想知道，這個藥是不是有些依賴的副作用。」

  「這點因人而異，如果產生依賴，雖然對胎兒影響較小，但是若是頻繁使用……」

  沈甜握緊了自己的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秦醫生。」

  「謝謝你。」

  「你還是不想用藥？」

  沈甜沉默，陽光落在她的眼底，多了幾分空洞。

  「你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嗎？」秦言站在窗邊看著樓下。

  「他無時無刻不在監視你。」

  這句話猶如一尺刀鋒，一瞬便刺進了心底，涼透了全身。

  沈甜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他是陸睿，一個人的痕跡都能輕易抹去，要是不想放我走，我怎麼可能走的掉。」

  「只要你想……」沈甜看著那道被冬日裡陽光籠罩的那道身影，他的聲音厚實且堅定。

  「那我爸媽呢？」

  「如果你願意重新開始。我可以幫你。」

  「得罪他沒有好處。」她也只是當秦言說說而已，陸睿能在京都一手遮天，沒人能夠撼動。

  沈甜意識到自己待的夠久了，再這樣下去，他該懷疑了。

  「給我一張心理測試的單子。」

  「以後定期來做檢查吧，吃藥控制，畢竟你是我最後一個病患。」秦言說完便出了病房。

  他的家裡人不同意他做醫生，想讓他回去繼承家產。

  她是他回去繼承家產的唯一條件。

  沈甜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她正愁打不到車。

  沒有想到陸睿出現了。

  她始終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離了婚還要糾纏另一個人。

  車裡的氣壓低沉，不大的空間裡，壓抑的人近乎要屏住呼吸。

  「又去見了那個醫生？」陸睿聲音冰涼，聽不出喜怒來。

  「不是。是去看了心理醫生，問了點問題。」

  陸睿合上文件夾的聲音不輕不重，也不知道上回那個醫生到底是什麼來歷，查出的資料有限，短短几句話，卻讓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沈甜夾在手裡的紙又塞回了包里。

  「拿出來我看看。」

  『應激創傷……』陸睿的目光沉了沉沒再說話。

  吃晚飯的時候。

  沈甜面色不佳，也沒有吃幾口就上樓了。

  沈清微看著陸睿的神情不大高興，不明白是哪一步出錯了。

  婚前沈甜都沒有得到陸睿一絲一毫的另眼相待，都離婚了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沈清微笑了笑：「睿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訂婚啊？」

  「不急，等爺爺同意。」

  突然沈清微肚子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怎麼了？」陸睿察覺了不對勁。

  「沒事。」沈清微笑了笑，面色一如以往的溫和。

  陸睿也沒放在心上。

  「晚上有個局，晚點回來。」

  「好。」等到陸睿離開，沈清微眼底重新染上了暗色。

  沈甜是因為胃疼，她又想把藥戒了，所以上了樓。

  此刻她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外面的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誰……」

  「姐姐是我！」

  是沈清微的聲音。

  「你不是想知道你爸在監獄裡過的怎麼樣麼？我來告訴你啊！」沈清微笑著的聲線，讓人渾身發寒。

  「沈清微！」沈甜打開房門。

  沈清微勾了勾唇，她知道陸睿要的人不可能放手，唯一的結果就是要她死！

  她將手機遞給了沈甜，視頻里的沈自山被人逼到拐角，用各種棍棒捶打著，渾身傷痕累累，上半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他怎麼受得了這種羞辱……

  沈甜氣的腦袋發脹：「沈清微！是你派的人？！」

  「是又如何？只有他徹底的死了，沈氏！不！你們才沒有翻身的機會！」

  沈甜悲憤步步緊逼，沈清微步步後退。

  「沈清微！我爸媽也愛過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們？！」從前跟在她身後乖巧的小女孩，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可怕的模樣。

  「從小到大他們的眼中只有你，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你。所以她們該死，你也該死！」

  沈甜的房間距離樓梯口不遠。

  她沒有反應過來沈清微的意思，直到沈清微拽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麼？！」

  樓梯口的燈光昏暗，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沈清微竟然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就要往後仰去。

  血色一瞬間在她腦海中綻放，她想起了之前那人被割喉的一幕。沒有絲毫猶豫，上前拉住了沈清微的手。

  可是沈清微殘忍一笑，硬生生的將沈甜的手扯開，直接滾下了樓梯。

  血色一層層在台階下暈染開。

  她從沒有想過，沈清微為了害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動靜太大，很快有傭人趕了過來。

  四周敞亮的燈光照著，沈清微身下的血跡，讓沈甜渾身顫抖。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幾分鐘，陸睿就出現在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