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權溫綸點點頭，心道還好沒有在說什麼自己不好的話。

  何念初意識到權溫綸在擔心什麼了，嘴唇撇了撇，「溫綸，你這是在怕什麼呢？」她眸光轉了轉，伸出一根手指，「是怕媽在我面前說你小時候的糗事嗎？」

  權溫綸走過去，握起她伸出的手指，輕輕放在手裡，再轉過身，一把攬過何念初的腰，「我能有什麼糗事？我才不怕媽說，對吧，媽？」說完還頭一偏，看向方惜琴，俊臉上，表情是一本正經，自信的很。

  「你們別鬥嘴了，你奶奶該等急了，去吃飯吧！」見到兒子這麼幸福，方惜琴很開心，她知道自己兒子自小沒有得到什麼父母關愛，如今有了自己喜歡並且喜歡自己的人，她也覺得有了一絲慰藉。

  ……

  餐桌上。

  四人吃的一陣歡喜，何念初知道權老太太因為權項峰把情.婦生的私生子權鈞林帶回權家，甚至讓他進入公司的事情，所以一直氣他，所以這飯沒有讓權項峰來，再加上方惜琴也在這，兩人見了也會尷尬。

  飯後，四人又一起在客廳聊天，而何念初因為喝了一些果酒，雖不多度數也不高，但她酒量太差，故而已經犯困，像一隻貓一樣躺在權溫綸懷裡。

  權老太太和方惜琴也是明眼人，權老太太率先開口，「這念初已經睡著了，要不今天就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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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溫綸摸了摸懷裡何念初嬰兒般的臉頰，「不用了，我認床，在這睡不著！」話是對著權老太太和方惜琴說的，視線卻是落在懷裡妻子的身上不肯一開，目光一片柔和。

  權老太太和方惜琴什麼時候見過權溫綸這麼溫情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權溫綸認床，估計啊，是何念初認床，怕她睡不慣。

  權老太太深深地在內心舒了一口氣，心道總算可以放心了，如今孫子和自己滿意的孫媳婦在一起，還這麼和睦，也算是放心，見權溫綸怕是急著回去，道，「好了好了，帶著念初回去吧，對了，把那些葡萄帶上，念初喜歡吃酸。」

  權溫綸點頭，然後輕輕抱起懷裡的何念初，便驅車離開。

  ……

  何家。

  何雪雅敲開何光耀房間的門，氣沖沖走了進去，「哥，怎麼回事，你請的人怎麼這麼不靠譜！聽說還被抓起來了？」

  何光耀剛剛洗完澡，正穿著浴衣，一邊擦拭頭髮，一邊正在打電話，見是何雪雅，掛斷電話，道，「只怪時運不濟，何念初那個小賤.人被弄到酒店裡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她那什麼學長。」

  何雪雅一聽這一句，簡直氣瘋了，「你叫那個人帶她去酒店？你是怎麼想的，對付何念初，隨便找個什麼地方去辦了不就可以了。還去什麼酒店……」

  「這次算她走運，下次，一定叫她好看。」何光耀眼神里滿是兇狠，眼睛裡透著濃濃的恨意，就是因為權溫綸，自己手下的生意被弄的一團糟，自己的父親看自己也越來越不順眼。

  「我不管，哥，這次，你一定要好好收拾她。」她已經再也忍受不了自己厭惡的人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感覺了。

  何雪雅打開門，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周麗雲畏畏縮縮地站在樓梯口來來回回的走。

  見何雪雅出來，她走過來，「呃……雪雅。」

  何雪雅一臉嫌棄，不屑地開口，「幹嘛？」她現在可沒什麼心情和這個女人說什麼，加之一聽到計劃失敗，語氣更加不好了。

  「念初出事，是不是你做的？」周麗雲再蠢，也知道那天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那天還奇怪，怎麼何雪雅就那麼快放過了自己的女兒呢？這一點都不像何雪雅一貫的做事風格。

  「哼——」何雪雅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周姨，你可看到了我那天可是放何念初走了，我可什麼對她都沒做。」說完，何雪雅轉身，踩著高跟鞋，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接著，周麗雲感覺到的就是一陣很響的關門聲。

  周麗雲被震的肩膀抖了一下，嘴裡念叨著，「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

  ……

  何念初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頭有輕微的疼，應該是因為喝了些酒的緣故，她微微起身，拿起電話，沒有看名字便接了起來，「餵？」

  「念初……」是周麗雲的電話。

  何念初腦子清醒了幾分，想起那天的事，她默然開口，「什麼事？」她不敢想像她這個母親，怎麼還敢打電話過來。

  那邊一陣沉默，何念初終於沒有了耐心，她揉了揉眉心，「如果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別，念初，」那邊的周麗雲終於沉不住氣，「媽媽就想知道，你那天……沒出什麼事吧？」也許是錯覺，何念初覺得，她竟然在這句話里聽出了一個母親的擔心。

  何念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應該是錯覺吧！電話那端的女人，怎麼可能關心她，那個女人一向只關注自己過得好不好，「有事？您覺得我會有什麼事呢？」

  是被人強.奸，還是被人一刀殺掉呢？剩餘的話，何念初沒有說出口。

  周麗雲好一會沉默，她不敢接話，「我……念初，我不知道何雪雅會派人為難你，我以為——」以為何雪雅只是言語教訓她幾句，周麗雲低估了何雪雅內心的嫉妒，低估了何雪雅在面對權溫綸的冷漠，一次次挫敗之後，不掃除何念初這個障礙絕對不罷休的心情。

  「以為什麼？媽？那您以為什麼呢？以為何雪雅會對我手下留情？」她這個媽媽是不是忘了曾經的何雪雅對自己做過什麼，她有多討厭自己。

  「念初——媽媽，對不起你。」周麗雲的聲音這句話小的像是蚊子，何念初卻覺得這句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的情緒崩塌。

  「對不起？媽，您也會向我說對不起，您一向對我無情慣了，其實那天那種話那種態度，我也聽多了，現在想想，比起以前您的所作所為，您那天，其實還不算狠。」何念初一字一句。

  周麗雲不敢細想以前種種自己對電話那端的女兒的所作所為，她怕一想，便也不敢原諒自己，便再也無法安心過何家太太的有錢人生活，而是被良心折磨。

  可那邊的何念初，卻停不住了，每一句話都撕裂周麗雲的回憶，「媽，我在您眼裡到底是什麼呢，我以前總想不通，後來發現，自己就是你過富家人生活的唯一支撐，可是——」

  何念初尾聲一頓，周麗雲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女兒語氣里的嗚咽聲，濃濃的鼻音讓她都不敢把電話靠近耳朵太近，「媽，您這些年幸福嗎？」

  這個問題周麗雲該如何回答呢，自己一邊屈己討好這何家兄妹，只為不被趕出何家大門，一邊在外面與其他富太太炫富揚言自己如何幸福，可是，夜深人靜，自己卻覺得過的更像是一個假人。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只好說，「那，念初，你可以原諒媽媽嗎？」

  原諒？怎麼原諒這個有著自己母親名義卻冷血至極的人呢？周麗雲的回答何念初已經不想知道了，她吸了吸鼻子，「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和何家，已經沒有半點關係，換個角度想，我不原諒你，也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何念初仿若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好像又有什麼其他的東西，重重的砸在她的胸口。

  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眼睛迷離地像迷路的小孩子，她也確實迷路了，在這一段矛盾的親情里迷了路，她看不清以後該如何面對周麗雲。

  「阿初？」權溫綸剛剛從浴室出來，額頭的頭髮還在滴水。

  一出來便聽到何念初在打電話，聽談話便能看得出，電話那端的人，是周麗雲，而更讓權溫綸震驚的是，何念初被擄走的事，竟然是何雪雅找人做的，想到那天何念初的描述他不禁在心頭燃起了怒火。

  好一個何雪雅，竟然給念初使絆子。

  權溫綸的拳頭握得很緊。

  可是，現在何念初這個模樣，他就只能暫且把怒氣擱置，以後再慢慢對付何雪雅。

  他走到床邊，頭髮也不吹便坐下，「怎麼了？嗯？」

  何念初伸出手環住權溫綸的腰，頭靠在權溫綸的胸膛里，感受到了他強有力的呼吸。

  「溫綸，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不要自己的孩子，任別人欺負自己，在自己受委屈的時候，不幫自己也就罷了，還落井下石……

  權溫綸伸手拍著何念初的背，該這麼安慰自己的妻子呢？

  他的父親權項峰同周麗雲又有什麼分別，他所能得到的所謂父愛，在他的人生里幾乎沒有出現過。可還好自己有一個很疼愛自己的奶奶，可阿初呢？她在何家孤苦無依。

  想到這，也就不能抑制住自己對何念初的心疼了。

  權溫綸把何念初的頭從自己胸前扶起來，然後雙手放在何念初肩上，眼睛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阿初，我同你講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