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此情綿綿(終)
2024-06-02 20:00:59
作者: 靳小意
「你亂喊……唔唔……別……我有話還沒說!」
「我知道了。」雲子墨上挑的眼尾之中隱隱流露無限溫柔:「我會小心的。」
無雙一呆,「你真的知道?」
雲子墨沒說話,手落到無雙的小腹間,動作輕柔至極,「我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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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複的喜服在雲子墨有些粗暴的動作下拉扯落地,但他親近的力道卻溫柔纏綿。
無雙臉上燒紅,什麼也不想說,沉入了他編織出的溫柔海洋。
夜半,龍鳳花燭輕輕晃動。
一對新人卻還沒休息。
雲子墨到此時才有功夫讓人送熱水來,親自把無雙臉上糊掉的胭脂水粉全部擦乾淨。
無雙懶懶地躺在枕上,眼神悠悠地瞅著他,待到外面伺候的人腳步聲遠去,她才把他修長好看的大手拎到自己面前來,枕在臉頰下。
「我以後不要做無雙了。」
無雙眼神悠遠,看著虛空之處的某一點,「燕無雙是我師父取的,不是當世無雙,是燕無成雙……這名字太不吉利了,我如今成了親,便不想要這個名字。」
「嗯。」
雲子墨點點頭,「其實我喜歡你以前的名字。」
無雙卻搖頭:「我也不要叫做月仙蘿,月是安羅皇室之姓……」
「你說我懦弱也好,逃避也罷。」無雙苦笑一聲,「總之安羅的那些事情,太久遠太苦澀,我不想去碰觸,我以後只想做你的妻子,做你孩子的母親。」
「我以後——」無雙朝前靠了靠,伏在雲子墨膝頭:「只是阿蘿。」
雲子墨用手指梳著她柔順的長髮,「好,阿蘿姐姐。」
無雙微頓,「別這麼喊我。」
這樣會誘發她心底深處的年齡危急,這實在不是個什麼好稱呼。
「嗯?」
雲子墨輕笑一聲,「我瞧你剛才聽到這稱呼高興的緊。」
無雙切齒。
那種時候,她昏了頭說點纏綿的情話而已,怎麼可以當真!
無雙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許亂叫,不然生氣了!」
「好說。」
雲子墨手指划過無雙乾淨的臉,「這樣才好看。」
然後他俯下身,開始了新一輪的溫存。
無雙被他鬧得也是半推半就。
她迷迷糊糊地想,這傢伙,每次都說「好說」,但實際一點都不「好說」。
她越是不要什麼,他越是反其道而行。
一口一個阿蘿姐姐喊的人簡直羞憤欲死。
所以當初那個清朗乾淨,傻裡傻氣的近乎愚蠢的雲子墨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
安平公主素來也不是個為難人的性子,對雲子墨的妻子沒有什麼立規矩的說法。
雲家從戰王這一輩開始,便是一夫一妻,沒有小妾姨娘之類,久而久之,倒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雲子恆他們幾人都是只一個妻子。
安平公主在這樣和諧的宅院裡待了些年之後,也沒那份心思給雲子墨搞什麼三妻四妾。
雲子墨院子裡的下人都是懂事規矩的。
婚後生活一片和諧。
安平公主和阿蘿這對婆媳也是相敬如冰。
來年六月,阿蘿生下一個男丁。
看著那皺巴巴的小孩子,阿蘿感慨地說道:「原以為生下男孩肯定和你一樣好看,沒想到居然這麼丑!」
雲子墨失笑道:「小孩子不都一個樣?等長開一些就好了!」
「可能吧。」
阿蘿嘆了口氣,看著周圍的人臉上洋溢著喜色,安平公主也激動的眼眶通紅,神思略微有些恍惚。
少年時期,她懵懂天真,卻一夕之間國破家亡,從此那顆脆弱的心崩潰扭曲,卻又遇到了心理更加崩潰扭曲的師父。
她的師父被情郎拋棄,憤世嫉俗,恨不得拉天下有情人都給她陪葬。
她教授無雙武功,也將她扭曲嗜血的觀點強制性地灌注進無雙的腦子裡。
她把無雙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妖女。
無雙已經不記得和人正常相交是什麼狀態。
若非是先前一直有明無憂陪伴,她恐怕會和師父一樣,濫殺無辜,成了徹頭徹尾無心無情的殺人機器。
然後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被仇家追殺,渾身是傷的躺在無人問津的地方等死。
後來她又遇到了雲子墨,讓她意識到,這個世上還有人能無怨無悔為她著想,不求回報。
這樣純粹的感情,也徹底擊碎了她心裡最後的防線。
阿蘿看著坐在自己床榻一側的雲子墨,只覺心裡流入涓涓暖泉。
何德何能呢……生撲了一個這樣好的小丈夫。
阿蘿輕輕笑了一聲,小指勾著雲子墨的小指:「果然長輩都是喜歡孩子的。」
……
因為照看孩子,安平公主和阿蘿的交流自然就多了起來,也逐漸相互了解。
相敬如冰的狀態在接觸之中慢慢好轉。
安平公主覺得,原來江湖妖女也並非是不知禮數,阿蘿身上有灑脫的江湖氣,但安靜的時候卻也自有貴氣。
後來安平公主才知道,她原來竟然是安羅女皇,可著實是驚著了。
阿蘿也對安平公主有了全新的認識。
安平公主真的……有點迷糊。
甚至是有點大大咧咧的。
她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雲子墨先前那麼純粹乾淨,卻是像了母親。
深秋了。
阿羅看著院內無數的落葉,瞧著不遠處叮囑嬤嬤好好照看孩子的安平公主,伸手接了一片落下的葉子。
其實環境並不會讓人生膩。
真正讓人厭煩的,一直就是同處在一個環境下的人。
她沒有明無憂那麼大的志向。
她其實素來就是懶怠的,無論是做女皇,還是做燕無雙都是旁人的選擇,不是她自己的。
而如今這樣的生活,卻是正合了她的心思。
遊歷江湖縱然快意恩仇十分瀟灑。
可她漂泊了十數年,到了如今忽然覺得,這京城其實也挺溫暖的,若是長時間待著也沒什麼。
或者,等待一段時間真的有些膩了,那也可以去外面走動走動,去看看明無憂,去看看天鶴山,去看看安羅島群。
也不知巫伯伯現在還好嗎?
院門前出現一個頎長瀟灑的白衣人影,阿蘿瞥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會陪在自己身邊的。
這是不是前半生漂泊和痛苦之後,老天爺給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