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罪不至死

  無雙心煩地丟掉寶劍，噗通一聲也跳入水潭之中，把沉下水的雲子墨撈了上來，解開穴道。

  雲子墨猛烈的咳嗽起來，「熱……熱……」

  「我知道。」無雙冷冰冰地說，「泡著吧，泡兩個時辰就好。」

  可雲子墨已經意識不清，聽不清楚無雙說了什麼，而是反射性地抱住了身前的人。

  他神色煎熬，只知身體裡燒著一把火，而身前的人似能滅火。

  自制力潰散的雲子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懷中的香軟馥郁間滑動。

  

  無雙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冷冷道：「再亂動把你的手砍了。」

  但渾渾噩噩的雲子墨根本聽不見威脅。

  而且這時候的雲子墨力氣竟然也不小，反手就把無雙的鉗制掙開，手又回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低下頭，在無雙臉上亂親，額頭上冒著斗大的汗珠，眼神迷茫沒有焦距。

  他的手壓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把無雙困在自己和譚邊大石間，斷斷續續地說：「好難受……你幫幫我……」

  無雙臉色僵硬，毫不客氣的屈膝。

  雲子墨痛得岔了氣，栽進了潭水裡面。

  但也因為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讓他有片刻醒神。

  嘩啦。

  無雙已經飛掠而起，上了岸，聲音極冷地丟下一句話：「泡著，不許出來，否則要你的命！」

  雲子墨：「……」

  他不知道無雙是怎麼來的，斷片了。

  但身體燥熱，某處又痛又脹。

  他雖未成親也是個成年男子，當即明白了什麼，咬牙沉入冰冷的潭水之中，所有自制力全部用來應對身體不適，不敢開口，不敢再看無雙一眼。

  無雙自然也懶得理他。

  原本乾爽的衣服現在搞得濕漉漉的，她心情有點糟糕，沉著臉在岸邊生了火，搭起架子來。

  要脫下濕透的外衣時，她遲疑了一下，邁步到潭水邊，用劍挑起水面上飄著的衣裳。

  那是雲子墨的衣裳。

  原本無雙也只是裹在他的身上，沒穿好，跳進寒潭之後直接就灑在水面了。

  無雙先把雲子墨的衣服搭在外面，圍出個勉強密閉的空間，才脫下自己的外衣開始烤。

  中衣自然是濕著穿。

  七八月的晚上，山中還是很冷的。

  無雙打了好幾個噴嚏，心情越發糟糕。

  早知道就直接出現殺了那兩個人，也不至於今夜搞成這樣。

  「無雙姑娘……」水潭之中的雲子墨恢復了些許神智，聲音低啞：「對不起。」

  「閉嘴。」

  無雙只有這兩個字。

  身上的中衣勉強幹了，她仔細地翻烤著外衣，只等外衣弄好了，便不會在此處耽誤時間。

  雲子墨沉默了一陣子，又忍不住說：「謝謝。」

  他方才神智雖然不太清醒，但趙明娘那會兒進屋子的姿態，奇怪的香，聯繫起來也大致猜到了一點。

  若不是無雙出現，自己現在可就收不了場了。

  無雙沒有應聲。

  雲子墨只聽到火苗爆裂的噼啪聲。

  雲子墨想說話，但不知道說什麼。

  光溜溜地被無雙姑娘救也就罷了，還在水潭裡對她十分的不規矩！

  只是想想，雲子墨就恨不得原地去世。

  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尷尬瀰漫在周身。

  他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肯定要被逼瘋了。

  「無雙姑娘怎麼會在這附近？是偶然碰上的嗎？」

  無雙不答。

  雲子墨又說：「那個趙明娘怎麼樣了？你打暈了她？」

  「她雖然德行不好，但身世也十分悽慘，應該是逼不得已才做那種事情的。」

  「逼不得已？」無雙終於冷笑一聲，「你是沒聽到仙人跳吧？」

  雲子墨愣住：「什麼？」

  無雙別開眼，輕嗤：「果然是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嬌公子。」

  仙人跳都不知道是什麼。

  無雙的衣服已經烤好，並不打算和他廢話。

  她將衣裳穿妥，起身要走。

  雲子墨追問：「你把那個人怎麼了？」

  他心裡的預感極其不好。

  「殺了。」無雙冷冷說：「那個男的我也殺了。」

  「什麼？」雲子墨呆住，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怎能隨意取人性命？他們就算德行不好，也罪不至死啊，你——」

  「我要做什麼，輪得到你來評說？」無雙冷冷看著他，「況且，我本來就是隨手取人性命的女魔頭，你也不是今日才認識我。」

  雲子墨：「……」

  無雙並不與他廢話，縱身飛掠，幾下便不見了人影。

  雲子墨心情複雜。

  動輒就殺人，實在是他不能接受的，儘管無雙救了自己。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和無雙很是不對盤，以後最好別遇上了。

  等身體內的藥效完全褪去之後，雲子墨爬上了岸。

  火已經滅了，但衣服也已經烤乾了。

  他快速把衣服穿好，想去找清風，同時心裡暗暗思忖，無雙不會把清風也給殺了吧？

  不是他亂想。

  而是無雙動手就殺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雲子墨懷著忐忑的心情，找了兩個時辰，總算找到了昨夜露宿的山寺。

  此時天已經大亮，寺中的僧人發現昨晚死了人，正要去報官。

  「公子！」清風忽然從後面竄上來，壓低聲音說：「屬下可算找到您了，您沒事吧？」

  「沒事！」雲子墨心中高興，上上下下看了他好一會兒，「你昨晚上在哪？」

  「屬下被人迷昏了，醒來的時候在後山的樹洞裡，衣服上有字，叫我去北邊山澗，屬下過去在那裡看到了痕跡，想著有人救了公子，公子醒了必定回寺廟來，所以又折回來了。」

  「還好沒和公子錯過。」

  雲子墨低頭看向清風衣裳上的字跡，所以昨晚無雙救了他，還把清風藏了起來？

  清風又說：「那一對男女不是好人……對了公子，誰救的你？」

  「一個熟人。」

  雲子墨瞧著奔下山去找官差的僧人，猶豫著怎麼辦。

  人是無雙殺的，她手上的無雙劍下冤魂無數，所造成的傷口都是一樣的，官府早有備案，一查就知道這兩人也是她殺的。

  只怕官府又要圍捕她了。

  她身上那麼多命案，一旦被抓住難逃一死。

  怎麼說，她也救了自己……

  「我們走！」雲子墨沒有猶豫很久，順著山道，往無雙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