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瘋了

  被人當眾說傻子，元卜還未受過這樣的氣，索性冷哼一聲，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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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牟閉嘴！」孫衡怒喝，一拍驚堂木眾人又是一激靈。

  這話提醒了明月兒，加上張牟的反應，更肯定了她的猜測，她朗聲道，「大人，這小采姑娘和死者都曾在官府當差，二人早就相識，但張牟是前幾日才認識小采的，據我了解，這死者嗜酒如命不說，脾氣相當暴躁，想必因為小采從新尋了新歡不滿，找上了張牟！二人吵架時動手，張牟誤殺。」

  誤殺和蓄意殺人可不是一個罪！她說起這些沒證據的事，臉都不帶紅的，且語氣和陣勢還給人一種莫名的信服力。

  鎮長都慌亂了下，急忙鎮定下來冷聲開口，「證據呢？」

  不愧是老狐狸，一語中的，

  孫衡也投過來打量的目光。

  明月兒看向了元卜，只聽元卜悠悠又道，「找到小采一問就知。」

  「大人。」張牟不敢，他急忙說道，「是我，就是我殺的他，不是因為誰！」

  孫衡也看出來了，這裡頭有貓膩，「住嘴，來人，給本官宣小采。」

  立馬有官兵出去了。

  張牟慌亂的想要阻攔，結果直接被官兵押在地上，堵住了嘴不說，連動彈都難。

  鎮長看向了孫衡，這大人偏頗人都到了這個地步，想要張牟死，恐怕要費些功夫了，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婦人。

  婦人本來就掛著兩滴眼淚，乍然收到眼神示意，忙一驚，忽然哇的一聲，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一嗓子嚎得好像奔喪現場。

  明月兒微微皺眉。

  元卜則伸手為她堵住耳朵，將她的頭輕輕扭向一邊，「眼不見心不煩，等小采來了，就一切真相大白。」

  明月兒希望如此，便漸漸淡定下來。

  孫衡也不可能讓人如此擾亂公堂，讓婦人閉嘴不閉，最後讓人把婦人請出去了。

  明纖纖則看著二人的舉動，嫉妒的怒火蹭蹭蹭的燃燒，恨不得燒死明月兒。

  等了約莫一刻鐘，官兵帶著小采來了。

  小采穿著一身粗布衣，盤的髮髻有些亂，手上還提著一個買菜的籃子，籃子裡放著一些爛菜葉，從人群里擠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透著可憐的模樣。

  這就是那個女人？張嬸一眼就不喜歡，太裝了。

  當人走進公堂跪在張牟一旁，他立馬激動的掙扎，眼眶發紅的，搖了搖頭。

  小采淚眼朦朧的看著張牟，緊抿著嘴含著哭腔說道，「大人，此事與我無關。」

  張牟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明月兒和元卜互看一眼，有那麼一下子，她真的不想管張牟了，可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毀掉自己，總歸是不忍心。

  「你說，你和死者什麼關係？」孫衡冷聲詢問，他不瞎，張牟和小采的神色變化他看在眼裡。

  「之前在官府當差時，我與他有過一段，但離開官府後他一直糾纏我，後來認識了張牟後，我告訴他我們不可能，我已經和張牟私定終身了，但不知道他們怎麼就吵了起來，還殺了人。」小采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這可憐模樣，聞者心疼。

  孫衡示意官兵放了張牟，「你有何話要說？張牟，本官提醒你，承認殺人的話，那今日本宮就會下令，明日問斬。」

  這赤裸裸的偏心！鎮長一行人氣紅眼。

  張牟卻好像聽不明白般，笑著點點頭，「是我殺的，他敢欺負小采，我不會放過他。」

  明月兒已然失望，垂著頭不禁感慨，他為什麼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這麼無所謂？愛情？

  元卜適時伸手拉緊她，「別亂。」

  「快攔著她！」

  門外嗷了一嗓子，只見一個人踉蹌著衝到了大堂內，揪著張牟不斷捶打，「你個沒良心的，你死了，我怎麼辦？」

  「天殺的，你讓老娘咋活，乾脆一起死算了！」

  張牟也不知道被打的疼，還是悔恨，眼淚溢滿了眼眶，「娘，對不起，兒對不起你……」

  公堂都亂了，孫衡立即冷聲吩咐，「帶下去！」

  官兵無情架起人就走，強行分開二人。

  張嬸眼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明月兒忙和元卜上前扶人，沒叫醒趕緊帶去看大夫。

  張牟被收押，次日午時問斬。

  小采請求下，能去大牢去看張牟最後一眼。

  鎮長等人得意洋洋的出了官府。

  醫館裡，張嬸在裡面醫治，明月兒和元卜侯在一處角落，避開了來往的行人，月兒眼神難掩失落，「為什麼呢？」

  「他不想活，我們再怎麼努力都沒用，而且他連自己親娘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在乎我們的話？」元卜無情的吐露真相。

  不得不面對，明月兒替張嬸難過罷了，「生兒如此，還不如生的時候……」狠話她沒說出口，總歸是太殘忍。

  可她真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憤怒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給張牟一巴掌，把他打醒。

  真不知道張牟有沒有想過，年過半百的張嬸失去兒子要怎麼活？會瘋吧。

  月兒沒料到，自己心裡想的，會這麼快實現。

  忽然砰的一聲，就聽見大夫驚慌的呼喊，「攔下她！」

  藥童追了出去。

  明月兒和元卜互看一眼，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喊聲。

  「還我兒子！你們還我兒子！啊……」

  「瘋婆娘，鬆開！」

  明月兒剛追出門，就見張嬸拉著一個壯漢，蓬頭垢面的怒喊讓人家還她兒子。

  偏拉著一個不好惹的。

  壯漢一把掀開她不說，還給了她一腳，低喝，「殺人犯的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張牟看見這一幕，會不會後悔？

  明月兒顧不上去想，忙沖了上去，扶起張嬸，「張嬸，你看看我，我是月兒。」她試圖喚起張嬸的理智。

  元卜則以身強體壯的優勢，嚇退了壯漢。

  張嬸愣住，痴痴的盯著月兒，嘴裡喃喃著，「還我兒子。」

  完了，人真的瘋了，明月兒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就見一個圓溜溜白色的東西直接往她腦袋上砸來。

  砰的一聲，臭雞蛋直接砸她左邊額頭上，蛋液順著臉流下來。

  扔雞蛋的小孩，害怕的縮進母親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