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活生生打死人

  半晌他才輕聲說道，「是我本來答應了賴子哥一件事，但我沒做到，賴子哥一生氣，就不想理我了，我給他糖他也不理我。」

  賴子無辜躺槍。

  但明錢兒除了說賴子哥，也不知道說誰了。

  「是嗎？」明月兒沒信。

  明錢兒瘋狂點頭，「嗯，姐姐，我知道錯了的，我不應該答應了別人還出爾反爾。」

  喲，還會用新詞了，不錯不錯，肯定是元卜教的了，看二人的相處都能看出來兩個人不對勁，她端坐著，語氣也重了不少。

  「你真知道錯了？錢兒，你想想，若是吳掌柜答應了我，高價收這一堆金線蓮，我便留著等他，但他要是沒來，我這金線蓮就壞了，一分錢也賣不掉，你說，你氣不氣？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嗎？」

  「這麼嚴重嗎？」明錢兒睜著星星眼，滿是疑惑。

  「甚至比這更嚴重，換做是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相信這個人了。」

  元卜就站在門外，聽著這句話，挪不動腳步。

  

  「那哥哥真的一輩子都不理我了嗎？」明錢兒慌了，他站起來整個人又是要哭出來的模樣，真覺得自己錯大了，可還有辦法挽回嗎？

  「你說得太嚴重了，會嚇到他。」元卜走進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若是細看，便發現他的眼神總是不經意的打量月兒。

  明錢兒趕緊撲過來，一把抓緊了元卜，哭嚷道，「哥哥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會了。」

  剛不還是賴子哥嗎？明月兒無奈苦笑，孩子雖小，但有的東西不教，以後就改不了，「行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她先出了屋子，元卜的目光跟著出去後，又調轉回來看著還在哭的錢兒，把他抱起來，「不許哭了，我原諒你了」明錢兒瘋狂點頭，迅速從懷裡掏出兩顆糖，遞給哥哥。

  這一次元卜直接收下，揉了揉他的腦袋後，出門抬著金線蓮，和月兒一道離開。

  明錢兒的心情就是撥開雲霧見月明，心情可好，隨後就出了門。

  張老太太忙跟了幾步焦急叮囑，「小心點，別摔著了，早點來家。」

  大的不操心，小的就要操心了，老太太樂在其中，見朱榮也來了，便開始一起做筷子。

  明錢兒沒跑遠，直接衝上了草垛上，看著賴子哥又在悠閒的閉眼曬太陽，他便又靠近了一點，「賴子哥，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賴子一睜眼，就見兩核桃在眼前，嚇得他一激靈，差點沒摔下去，「誰打你了？」

  「沒，哭的再加上蚊子咬的。」明錢兒難為情的開口。

  「厲害。」賴子豎起拇指，也不問他為什麼哭，而是問，「對不起我啥事？」

  明錢兒就把自己說的話再講了一遍，然後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果不其然，賴子一個爆栗敲他腦袋上，忍不住無奈嘆氣，「你姐那麼聰明，你騙得了她嗎？再說了，一家人是沒有必要說謊的，明白嗎？」

  「明白明白。」明錢兒痛得齜牙咧嘴，連連點頭，到底明白了沒，他也不確定。

  另一邊，明月兒和元卜先去了鎮上賈大夫那，賣了一些金線蓮之後，又賣給了王大夫一點，隨即又挑上扁擔，去了臨城。

  正好午時，吃了飯再去賣，二人進卜月酒樓的時間，八子趕緊迎出來，給元卜接下擔子。

  這還是他威風凜凜的主子嗎？越來越沒譜了。

  「吃什麼？」

  明月兒隨意的抬手，「兩碗面就行。」吃自己家的，還真有點捨不得吃一頓豐盛的。

  好在廚子明事理，端上來的面有青菜有雞蛋還有倆雞腿。

  元卜實實在在的餓了，吃得快。

  明月兒也吃了點，結果肚子就那麼大，雖然本來量就不多，但她還剩下一個被咬了一口的雞腿，她無辜的看向元卜。

  她撐了啊，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費。

  元卜看看她，再看了一眼她的碗裡，沒有該有的厭惡，直接夾了起來放自己碗裡，吃了起來。

  八子震驚臉，都忘記了撥算盤。

  明月兒就感覺怪怪的。

  吃完收拾好，兩個人還沒出門呢，就見張嬸跑著衝過去，著急忙慌的，髮髻都亂了。

  「是不是還哭了？」明月兒沒看清。

  元卜嗯了一聲，就見明月兒飛奔出去，他急忙跟上。

  「張嬸，張嬸！」明月兒扯開嗓子喊著。

  路人不禁投來目光。

  元卜隨後，察覺到一些怪異的目光時，他刻意拉遠了自己和月兒的距離，遠遠跟著的同時保證不會跟丟。

  只顧眼前的明月兒沒有發現，街道上人太多了，不時就會撞到人，她一面喊張嬸一面道歉，直到追出了城門，她累得沒勁了，用盡了全部力氣喊，「張嬸，我是月兒！」

  月兒？跑在前頭的身影愣住，急忙回頭，看著城門下的人影，被風吹乾的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流，她哭著跑回來，「月兒，你救救張牟，救救他！」

  「怎麼回事？」明月兒扶著搖搖欲墜的張嬸，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不至於吧？才一個晚上就出事了？

  「他殺人了，直接被官府抓走，我實在沒辦法了，求求你了月兒，幫一幫我這個寡母，我就張牟一個孩子，他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張嬸拍著大腿，越哭嗓音越啞。

  「你先別慌，我去官府看看。」明月兒吃驚之餘，還得先把張嬸安頓好，怕她太擔心，一邊又解釋，「官府不可能這麼快斷案的，還來得及，你先跟我回去等我消息。」

  「好。」張嬸把希望全寄托在月兒身上了。

  正好元卜到了，扶著張嬸，回去路上才得知，張牟居然殺了一個醉漢，說是那個醉漢擋路不說，還出言侮辱，張牟氣不過，兩個人就互相謾罵幾句後，打了起來，把人活活打死的。

  這還能把人活活打死？明月兒不敢信。

  元卜則不解，得尋個機會問問阿迎到底怎麼回事。

  「有證人嗎？」明月兒感覺心有點虛。

  張嬸點點頭，「有，街坊鄰居都看見了，咬定了張牟就是殺人兇手，月兒，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