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幼稚小兒

  明月兒二人正好遇上了五天一次的趕集，鎮上的每一條巷子，都擠滿了人，有拿著籠子裝野味的，有擺了籃子賣菜的，有賣水果小零嘴的，熱鬧非凡，她不時駐足一下，看著那些色澤明亮的水果，發誓要脫離窮的苦海，過上有滋有味的好生活。

  在她身後的元卜，就不那麼想，聽著菜的價格時，他會皺眉，問了稻米的價，他更是臉色難看，好像別人欠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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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人，對這些東西的興趣超過了想像，明月兒抬頭打量一眼，真不知他是好奇而打探，還是有心為之。

  沒多久，就到了采阿山所說的商鋪，客來客棧，地方不大，就一層木樓，一眼望進去，擺了數十張桌子，櫃檯那打著算盤，留著山羊鬍，長相老實的男子，想必就是掌柜的了。

  「你……」

  掌柜的一抬頭，看見背簍里的東西，立馬冷聲趕人，「去去去，不要這玩意了。」他還扇了扇風。

  明月兒瞧著，價格便宜恐怕是嫌棄這野味味道重，立馬柔了聲線，「掌柜的，我有辦法除膻味。」

  掌柜的一楞，盯著眼前的小姑娘，不得不說他覺得明月兒很聰明，至少猜到了原因，但又自大得讓他嘲笑，「小屁孩知道什麼，去別家問問，說不定能賣得出去。」

  「獨家秘方，我可以只給掌柜的，能不能行試一試便知，但我也有兩個條件。」明月兒清楚得很，做生意的把時間看得很重要，她直接說重點，相信味道會讓掌柜動容。

  果然，掌柜的聞言猶豫了下，再看她身後的男人不簡單的模樣，說不定真有辦法，猶豫片刻後點了頭，「你的條件？」

  這不是談話的地方，三人去了後院。

  明月兒道，「每次送來的獵物，都是以前的價，客棧我拿一成，簽訂一年契約。」

  元卜:奸商！

  掌柜的冷笑一聲，只當年紀小不懂事，便也爽快，「今日為限，若是能賣完，我便給你簽契約。」

  要的就是這種不信的魄力，明月兒得逞一笑，怎麼說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除膻味這個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她之前一個人住，對做菜還稍稍有點研究。

  她把野味留下，去了一趟藥鋪，買了些曬乾的橘皮，香葉，又往鎮上一條溪邊走，挖了一大莆野生大料，才回的客棧。

  她要做的，是羊肉。

  回去的時候已經處理好，她切好之後，用姜和白酒醃製，後起鍋燒油，放入香料等等，再放入羊肉，蓋上鍋蓋，等著香氣飄出來，她才揭開鍋蓋，示意掌柜的嘗一些。

  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掌柜的懷疑不減，嘗了一口後，臉色瞬間僵住，這羊肉沒了膻味不說，還很香，「這……」

  「掌柜的寫契約，我寫秘方，放心，這個法子所有的野味都能用，我也會一個月給掌柜的一個新秘方，換個口味。」明月兒清楚，誰都不會傻著白送人錢。

  掌柜的正猶豫，前門冒出了個人，吸了吸鼻子，笑問，「掌柜的，這是什麼菜？給我來一份。」

  「我也要。」

  這香氣都飄到前面去了。

  掌柜的趕緊讓小二端過去，再觀察客人們大快朵頤的模樣，這才放心的簽下契約，給了今日的銀子，一共兩百個銅板。

  明月兒樂得嘴都裂開了，哼著小曲走進客堂，目光掃過吃羊肉的客人們，忽然落在了筷子上。

  這個時代的筷子，也不知道什麼做的，高矮胖瘦都有，客人們索性都是用手啃，她嘿嘿笑著，又有了主意。

  「小狐狸。」

  「啊？」明月兒回頭，明明聽到了嘀咕聲，像是罵人，但是回頭看到的，就是一臉無辜的元卜，不然就是來來往往的客人，她聽錯了？

  這疑惑，很快被喜悅沖淡，她今日就這麼一趟，賺了六十個銅板，花了十個銅板，買了十五隻小雞，又買了些吃的，家裡用的，剩下一些，她揣進了小荷包。

  回去時她讓元卜先回去，自己去采阿山家，自顧自的走遠，壓根沒留意元卜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才離開。

  采家一家四口，全在家。

  采母臉色不太好，洗菜的時候嘴裡還念叨。

  采奶奶坐在門檻上，一副愁態。

  采阿山跟著采父在磨刀削箭，沉默不語。

  直到明月兒進院子，采阿山立即有了喜色，忙問，「如何了？」

  一家人這個模樣，想必就是因為她帶著野味走的事，明月兒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遞給采阿山一個破布縫的錢袋子，「這是你們的。」

  采母一把搶過，倒出來一數就樂了，「一百六十個銅板，夠咱們過一段日子了。」

  采奶奶也跟著笑了起來。

  「月兒，多謝你……」采父的眉頭鬆開，老實本分的笑露八顆牙，要知道他們今日早上去，連一百個銅板都不到，這才氣得把野味帶回家。

  「這是我該做的，采伯伯，下次你們打獵到的獵物，直接給我就行，不會少的。」明月兒淺笑。

  「好好好。」采父答應。

  「留下吃飯嗎？」采阿山問，想著她回去就是跟那個男人在一塊，莫名希望她能留下。

  但家裡老少等著吃飯呢，「不了，我先走了。」明月兒抓緊時間回家，就鑽進了廚房忙活。

  等著飯菜上桌後，元卜學聰明了，比明錢兒先一步落下碗，還幼稚的挑釁明錢兒。

  「耍賴，你嘴比我大！」明錢兒端著碗，欲哭無淚。

  元卜則直接起身進房間，顯然要霸占大床。

  「不行，那是我的……」明錢兒起身就要追。

  「坐下，吃飯。」明錢兒一聲低喝，見弟弟乖乖回來坐下後，她才看向了屋內，能跟小孩這邊鬥氣的，能藏有什麼心思呢？她可能是想多了，搖了搖頭，她喊道，「元卜，你把刀磨了吧，我們明日早上上山。」

  明錢兒瞬間一樂，「床是我的。」他趕緊收拾碗筷，可惜碗才摞起來，就立馬被一盆冷水澆滅。

  「早起磨。」元卜回完話，就關了門。

  明月兒應好，扶著外祖母回屋睡覺。

  而明錢兒回房看著自己的床被霸占，氣沖沖的抱上小被子，一個跨越鑽進了床的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