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弟弟很是心疼兄長呢
2024-06-02 19:06:11
作者: 露將熹
沈問山好似被芳嬪說的有些明白了,他低著頭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就算如此,我已經有母親了,怎能…」
不等他把話說完,芳嬪已經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道:「你還真是個傻子,讓你認她做母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況且你沒聽到嗎?她自己並不願意,你只需要暫時對她恭恭敬敬,哄得她開心便夠了,日後等你真的大權在握了,她又算得了什麼呢?還不是你想怎樣對她就怎樣?」
芳嬪把話說的如此明白,沈問山這才瞭然的點了下頭,他很是贊同的道:「果然還是母親想的周到。」
母子兩個相視一笑,正要繼續往前走,忽聽到旁邊竹林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芳嬪臉色頓時變了,她有些驚慌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沈問山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整個人都像一張蓄勢待發的弓一般。
若是聽到他們談話的是個普通的婢女內侍,那麼他一定會徹底把人留下,以絕後患。
沙沙沙…
隨著樹葉被人踩在腳下的聲音響起,一個黑影也逐漸出現在了兩人視線里,他撐著一把漆黑的大傘,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下巴是不正常的慘白。
他步履緩慢地從竹林中走出來,周身好像縈繞著一股森冷的氣息,讓陽光都變得有些涼。
沈聽潮…
怎麼會是他?
看到來人的一瞬間,想到自己和母親方才還議論過他,沈問山的臉色一下子僵得不能再僵,芳嬪倒還算得上鎮靜,她擠出了個笑臉,很是客氣的道:「好巧呀六殿下,沒想到今日竟會遇到你,你怎會來霖芷宮附近?」
「母后讓我來給皇貴妃娘娘送些賀禮。」沈聽潮說。
他的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什麼起伏來,臉又被面具遮擋著,倒是讓芳嬪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談話。
送賀禮?
芳嬪的目光朝著沈聽潮的背後望去,那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內侍,至於沈聽潮的手裡除了那把黑色的大傘也什麼都沒有,看他這樣的架勢,哪裡有一點送禮的姿態?
不用說,這又是皇后娘娘和皇貴妃暗地裡較勁兒呢,至於沈聽潮這一趟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芳嬪也沒心思關心,她只想知道沈聽潮方才到底有沒有聽到什麼。
雖說沈聽潮是皇后陣營的,和皇貴妃也算是仇人,但難保他會不會為了掰除沈問山的靠山,把方才自己所說的那些告知皇貴妃。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溫氏助蕊貴嬪得了個皇貴妃之位就等於是一點好處也沒得到。
同芳嬪和沈問山的緊張不同,沈聽潮表現的很是悠閒,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沈問山身前,他又道:「這幾日大皇兄的日子應當是不好過吧,看著都瘦了許多呢,做弟弟的見兄長如此也很是心疼,等我回去讓人給您送些補品,您可一定要收著啊。」
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厭。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沈聽潮,沈問山忍不住在心裡想。
他的手攥得很緊,關節處咯吱咯吱的在響,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真的恨不得給沈聽潮一拳,最好是能打爛沈聽潮那張虛偽的臉。
芳嬪遠比沈問山沉得住氣,她拉了一下沈問山的胳膊,也擋住了沈問山的拳頭,依舊笑著道:「如此便謝過六殿下關心問山了。」
「芳嬪娘娘不必客氣,做弟弟的關心兄長是應該的,我還有事,便先走了,等改日空閒了再同兄長好好說說話吧。」沈聽潮說。
他轉過了身。
走的時候腳步也放的緩緩地,姿態格外的優雅。
隨著他離開,沈問山好似聽到了什麼動靜,他有些警惕的望向竹林,那裡空蕩蕩的,除去風聲以外,再也沒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怎麼了問山?」芳嬪問道。
沈聽潮表現的簡直是滴水不漏,雖說有那樣一兩句話的交談,也讓芳嬪依舊沒辦法分辨他到底聽沒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倒是因為方才的事,讓芳嬪一顆心都沒辦法安定下來。
但現在除去靜觀其變以外,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沈問山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吧,母親。」
芳嬪點了點頭,心裡暗怪自己失了警惕,才埋下了這樣的禍端。
…
「娘娘,六殿下來了。」送走芳嬪母子,遲鶯正打算歇息,就聽到了阿柔的通報聲。
看著外面還無比亮堂的天色,遲鶯對沈聽潮的到來委實感到意外。
他走到了窗邊向外望去,果然見那人撐了一把黑色的大傘站在院子裡。
遲鶯清楚的很,他可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如今又讓阿柔通傳,又等在院子裡,一看就有什麼事,遲鶯什麼都沒說,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由阿柔攙扶著出了門。
「皇貴妃娘娘如今架子不小,倒是讓本殿下好等。」才剛打了個照面,遲鶯就聽到了沈聽潮調侃的聲音。
這樣的話落在遲鶯耳朵里,她知道沈聽潮是在打趣自己,可是被旁人聽到,就像極了沈聽潮故意在奚落她。
瞧著沈聽潮不知怎麼就一副戲癮上身的模樣,遲鶯直接讓阿柔遣散了院子裡的人,她道:「六殿下白天來找我可不多見啊,說說吧,這次來有什麼事?」
遲鶯連同他應付兩句都沒有,直接就是開門見山速戰速決的態度,沈聽潮有些不滿的道:「我便不能是特地來恭賀你晉升皇貴妃的嗎?」
「我可不信你有這樣的好心。」遲鶯又是半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回懟了兩句。
雖是早就知道遲鶯的態度有些問題,沈聽潮還是被氣的心裡有些發堵,他終於不再和遲鶯糾纏下去,打了個響指,一個人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那人就好像是從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出現的沒有一點徵兆,他穿著黑衣,戴著黑色的斗笠,臉遮的比沈聽朝還要嚴實,也只有從身形能勉強分辨出這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