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他猶豫片刻，卻選擇成全

  自從沈觀瀾進來起，遲鶯就開始有意識的去躲避沈觀瀾的目光，她柔弱的朝著沈嘯威背後靠，這樣細微的動作倒是滿足了沈嘯威的心思，他也適時的又將遲鶯往身邊攏了一下。

  即使沈嘯威什麼都不說，沈觀瀾也能知道他的意思。

  今日完全被遲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沈觀瀾也沒有別的選擇，他行過禮之後，便恭敬道：「如此深夜，父皇突然召見，可是蕊姬那丫頭犯了什麼過錯？」

  他如何不知道他父皇現在的心思？現在遲鶯自己攀上父皇，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定然得想辦法撈回點什麼。

  沈嘯威本來就想把這個在自己心裡掀起一點兒波瀾的少女據為己有，現在沈觀瀾先挑明了，沈嘯威便直接道：「這姑娘是你府上的？身世可還清白？」

  這句話問出來，還不等沈觀瀾回應，沈嘯威身邊那名年紀稍長一些的太監立刻臉色一變，直接帶著還跪在地上的幾名侍衛退了出去。

  侍衛長朱闕離開的時候，面色有些猶豫，他好似有什麼話想說，但迫於沈嘯威帶來的壓力，他也只能神色鬱悶的退了下來。

  從沈嘯威的語氣里，沈觀瀾能聽到幾分和善的意味，他心裡忍不住升起了幾分嘲諷，他的這位父皇還真是老樣子，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讓他見到了感興趣的美人，那麼其他事都得往旁邊放。

  「清白，她是兒臣當初在城郊撿回來的，她無親無故，這幾年一直都跟在兒臣身邊，只是她生性柔弱膽怯，兒臣平常甚少帶她出門。」沈觀瀾說。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遲鶯略微一愣，她倒是沒想到沈觀瀾又給她造了一個新的身份，對於這個新身份，遲鶯倒也不擔心，她也知道這種話沈觀瀾既已經說出了口，就是暗中處理好了一切，不怕沈嘯威讓人去查。

  

  不過那句生性柔弱膽怯，倒是讓她格外的滿意，這句話正好符合她現在營造出來的人設。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遲鶯心裡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不得不說，如果沈觀瀾願意順著她推波助瀾，那麼距離她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就容易許多。

  沈嘯威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他剛才詢問沈觀瀾的時候，除去詢問這姑娘的身世之外，更重要的是想知道這姑娘同沈觀瀾有沒有關係，而現在沈觀瀾的表現告訴他，此女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

  如此就正合他意。

  沈嘯威說：「朕看她很有眼緣，不如便留在朕身邊吧。」

  沈嘯威這樣直白的要人，中間幾乎不加掩飾，倒是讓沈觀瀾覺得訝異。

  沈嘯威的要求不容拒絕，沈觀瀾應該馬上點頭的，但是微微一抬眼，他看到那柔柔弱弱依附在父皇身邊宛如菟絲花一般的女子時，心裡竟是閃過了一絲猶豫。

  「你不願意？」沈觀瀾久久不說話，沈嘯威緩緩地開口，僅僅是幾個字，就有鋪天蓋地的壓力朝著沈觀瀾的方向襲來。

  說話的時候，沈嘯威的視線卻落在了遲鶯的身上，少女還是柔柔弱弱的，她略微低著頭，那隻柔軟的小手卻有意無意的握緊了他的手。

  沈嘯威很喜歡少女這無意識的依賴，也讓他心裡想要將少女占為己有的想法更加的劇烈。

  好像在他的後宮裡，那些女人總是充滿各種各樣的算計，他真的好久沒遇到這樣單純柔弱到極致，又滿心都只有依賴的小貓一樣的女人了。

  沈嘯威正想再逼沈觀瀾一下，沈觀瀾已經回過了神來，他道：「兒臣只是覺得，蕊姬過分膽小，恐會惹了父皇厭煩。」

  「不會。」沈觀瀾的話讓沈嘯威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笑意，沈嘯威好心情的捏了捏遲鶯的手，他指著書房後面的內室道，「你先進去休息，朕同老三有事要說。」

  到了這一刻，一切好像已經塵埃落定，遲鶯臉上露出了怯怯不安的表情，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時而看向沈觀瀾，時而看向沈嘯威，她的手還是沒有鬆開沈嘯威的手。

  她真的很膽小。

  就好像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在沈嘯威讓她離開之時，她依舊如此怯弱，其實已經算得上一種誤事了。

  若是放在平時，沈嘯威應當惱怒的訓斥她才對，但現在他才剛剛得到這嬌弱的少女，少女的依賴不但不會讓他覺得厭煩，反而讓他心情澎湃。

  沈嘯威看了一眼沈觀瀾，他好心情的道：「看來朕的蕊兒當真柔弱至極啊，老三，你便先在此處等朕吧。」

  沈觀瀾應了一聲，他的視線一直都看著沈嘯威和遲鶯的背影，心狠手辣的少女收起獠牙，乖巧的依附在他的父皇面前扮作嬌花，這讓沈觀瀾的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方才在沈嘯威面前，他看似表現的平靜，實際上心裡早就翻江倒海，甚至在沈嘯威向他詢問少女身世的時候，他甚至想直接告訴父皇，那女子是他的心上人。

  可是看著少女壓著本性，甚至為了留在父皇身邊不惜裝作她自己都討厭的怯弱模樣時，沈觀瀾到底沒有忍心去毀掉她的願望。

  既是不可避免的喜歡上了她，那麼就順了她的意好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沈觀瀾也動過將這少女據為己有的想法，可是見她一次次的忤逆與算計，沈觀瀾格外的清楚，如果她沒有報仇，她便不可能全心全意的跟在任何一個人身邊。

  沈觀瀾自然也能幫她報仇，但他也知道，那許微在她心裡是不一樣的存在，她想要的是親手給許微報仇。

  想到許微，沈觀瀾又覺得有些可惜。

  他還沒有從遲鶯口中聽到許微的事呢。

  思緒到這裡，沈觀瀾平靜了一下心情，沒有再細想下去。

  …

  遲鶯被沈嘯威親自帶著到了御書房後面的偏殿，說是偏殿，卻也豪華異常，香爐里氤氳著淺淡的龍涎香，架子上擺了許多捲軸奏章，不用看這兒就是平常沈嘯威處理政事之後休息的地方。

  沈嘯威直接扶著遲鶯到了床邊，床上儘是明黃色的帳簾，無端給人許多壓力，遲鶯順勢的又朝著沈嘯威懷裡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