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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沒有人能讓你頂罪

2024-06-02 19:01:58 作者: 露將熹

  「那婢女哭得如此可憐,她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

  「這…應當不會吧,鄭公子如此的正直端方,他選的夫人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哎,柔欣公主身體不好,須得日日按時吃藥,這耽誤了公主的用藥時辰本也是她們兩個的事,若是真要那小丫鬟一個人承擔,那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

  議論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倒也沒有人非要逼迫遲雲姣站出來,但是又好像每一句話都在逼她。

  遲雲姣也知道,得罪了公主自己必然不好過,但現在的情況卻也讓她騎虎難下。

  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她的視線看向了鄭磬犀,她刻意壓著柔和的語調道:「鄭郎,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但我能確定,是她自己撞上來的,這不關我事的。」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鄭磬犀還未過門的妻子,她這般求助鄭磬犀倒也實屬正常。

  鄭磬犀的眉頭微微皺起,現在的情況他自然也能分辨出,看著遲雲姣委屈驚恐的模樣,他正要說話,那名跟在遲雲姣身邊的丫鬟卻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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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磬犀回頭看了丫鬟一眼,他眉頭皺了皺,緩緩地道:「剛才我過來的晚,也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姑娘也確實可憐,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能幫便幫吧。」

  「鄭公子果真是光風霽月,從不偏私,當真是讓我等刮目相看呢。」鄭磬犀話音一落,突然有人如此誇讚了一聲。

  這人的聲音對遲鶯來說好像有些熟悉,遲鶯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便看到了戴著面具的沈聽潮。

  沈聽潮嘴角還掛著微微的弧度,就好似格外欣賞鄭磬犀一般。

  見到沈聽潮,鄭磬犀愣了一下,很快就謙虛道:「六殿下繆贊,此事遲姑娘本也有錯,磬犀不過就是主持公道罷了。」

  遲姑娘!

  遲雲姣本還沒有從鄭磬犀的話里回過神來,卻聽對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了她一聲遲姑娘,她表情瞬間就變了。

  明明他們馬上就要成親了。

  整個望京城都知道他們要成親了。

  他怎麼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她遲姑娘這樣疏遠的稱呼?這不是明擺著要她難堪嗎?

  更何況她根本沒錯,他作為她的未婚夫,為何就不顧及她的感受,讓她出來頂罪?

  無數的想法在遲雲姣心裡翻湧著,鄭磬犀和沈聽潮的客套聲夾雜著地上丫鬟的哭聲一起傳進遲雲姣的耳朵里,讓遲雲姣處在一個瀕臨爆發的邊緣。

  遲鶯在沈觀瀾身邊,她一直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遲雲姣的表情,見遲雲姣陰沉至極的眉目,她突然輕聲道:「王爺,這位姑娘好似有些可憐,若是鶯兒遇到這樣的事,您會讓鶯兒出來頂罪嗎?」

  這兒圍了很多人,但是所有人都在看遲雲姣的笑話,沒有一個人為遲雲姣說話。

  遲鶯這帶著幾分同情的聲音一出口,一下子就拉了大片的注意力,遲雲姣也猛的看了過來。

  遲鶯整張臉都被兜帽和手帕遮掩著,遲雲姣無法看到她的臉,只能知道文宣王身邊站著個身形纖細的姑娘,她聲音聽起來嬌嬌弱弱的,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

  僅僅是這樣一個念頭,就讓遲雲姣心裡有了幾分嫉妒,但緊接著,遲雲姣就聽到身份高貴的文宣王輕聲哄道:「別怕鶯兒,不會有人能讓你頂罪,如果真的有,本王會站在你前面。」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兩句話,已經足夠讓遲雲姣心上牽著的那根弦直接斷裂,遲雲姣又看了一眼站在文宣王身邊的少女,不知怎麼,她好像覺得那少女有些熟悉。

  但遲雲姣現在也沒心思想這些,她拉住了鄭磬犀的袖子,委屈道:「鄭郎,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能讓我去給那不相干的人頂罪?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是她故意冤枉我的!」

  這兒是柔欣公主府,來赴宴的也都是望京城裡有頭有臉的公子小姐,且不說鄭磬犀喜不喜歡遲雲姣,就他那樣端方正直的性格,怕也做不出來和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你儂我儂這樣的事。

  更何況他要遲雲姣頂罪這事才剛得到了六殿下的誇讚,現在遲雲姣就反駁,這正是在打他的臉。

  哪怕剛剛讓遲雲姣出來頂罪只是隨口一提,但現在這罪遲雲姣也必須得頂。

  鄭磬犀伸手,把遲雲姣的手在自己袖子上撥開,他平靜道:「我知你素來嬌蠻,卻也是個善良的姑娘,眼下這姑娘如此可憐,既是能救,你肯定會救的對吧?」

  鄭磬犀完全是一幅很了解遲雲姣的姿態,就這麼兩句話,卻也讓遲雲姣變了神色。

  遲雲姣自己知道她不善良,但在鄭磬犀眼裡,她卻是如此的善良,那她怎麼能辜負鄭郎對自己的信任?

  遲雲姣眼睛有些痴迷的看向鄭磬犀,頂著鄭磬犀的視線,她緩緩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鄭郎,我不是見死不救之人,我剛剛只是有些委屈,這才失了分寸,你放心,我會救她的。」

  遲鶯本以為,被她這樣一激,遲雲姣和鄭磬犀會當場吵起來,這樣一來,她便更有機會趁亂攪局。

  可是她沒有想到,遲雲姣竟是那麼喜歡鄭磬犀,對方三言兩語,就能把她哄騙到如此地步。

  然而現在,遲鶯卻也沒心思再繼續攪局。

  她腦海里始終都迴蕩著沈觀瀾方才鄭重其事的那兩句話。

  剛才沈觀瀾說的太認真了,她只是請沈觀瀾幫她做戲而已,她自己亦知道那樣的話當不得真的,但偏偏她心裡還是有了幾分動搖,就連藏在兜帽中的臉頰也略微有些發燙。

  她有些不安的攥了攥自己的裙擺,在心裡安撫自己,只是隨口做戲的謊言,怎麼可能當得了真?

  更何況她同文宣王才認識了幾日?對方對她有那麼一點輕微的喜歡已經是不可思議了,像她這樣不動規矩的孤女,可配不上一位王爺全心全意的愛,那些虛無飄渺的風花雪月,不值得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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