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後花園合歡樹下,我等你
2024-06-02 19:01:11
作者: 露將熹
翌日一早,鳶秀昨日意外身死的消息就傳遍了菡萏院,對於鳶秀的死因,沈觀瀾那邊沒有明說。
明月難得沒有早起去練舞,而是和遲鶯阿柔一起到了飯堂。
才進飯堂,遲鶯便聽得周圍人都在議論鳶秀之死,阿柔一直低著頭,神色怏怏的模樣,在聽到鳶秀的死訊時,她難得驚訝的抬起頭來,低聲道:「鳶秀死了?她不是林管事的女兒嗎?怎會這麼突然?」
「許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遲鶯將剝好的雞蛋放在了阿柔碗裡,輕聲道。
阿柔心裡有事,似乎只是隨口一問,遲鶯解釋之後,她也沒深究,又低下頭去扒碗裡的飯。
而明月卻突然抬頭看向了遲鶯,遲鶯面不改色的回望過去,端的是坦坦蕩蕩,偏偏明月心裡總有種預感,就好像這事一定和蕊姬脫不開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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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訓練結束,李嬤嬤前腳剛走,就有耐不住性子的樂姬湊在一起議論起鳶秀的死因來,明月和遲鶯都不願摻和進去,兩人拉著阿柔正準備離開,榆喬突然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一看到榆喬,阿柔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明明她之前是個活潑的性子,同菡萏院的所有人都接上兩句話,現在卻總習慣性的低著頭。
遲鶯冷著臉把阿柔擋在了身後,她問:「你有事嗎?」
自從那日在飯堂里被遲鶯塞了一嘴老鼠之後,榆喬面對她心裡總不自覺的發怵,但想到昨夜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她還是硬著頭皮道:「昨天夜裡你是不是出去了?」
昨天夜裡…
榆喬問的直白,遲鶯心下一驚,莫不是昨夜榆喬見到她殺死鳶秀了?
不,她太了解這些女人了,她們膽子小的很,如果榆喬真的看到她殺人,就不會這麼冷靜。
殺掉鳶秀這件事是沈觀瀾默許的,便是林管事也知曉兇手是她,但遲鶯並不想鬧的菡萏院也人盡皆知,那對她沒什麼好處。
「我看到了,你同李侍衛一起回來的,你們兩個什麼關係?」遲鶯久不言語,榆喬又說。
李侍衛三個字在榆喬口中說出來,遲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腦海里瞬間想起了阿柔,她稍稍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阿柔的臉色更白了。
榆喬掐著腰,眼睛泛紅,卻又氣勢凌人,就像是抓住了狐媚子外室的正室一般。
「明月,夜裡冷,你先同阿柔回去吧。」遲鶯道。
經她一提醒,明月也回過神來,忙拉了阿柔要走,阿柔的腳步及其緩慢,稱得上是一步三回頭。
遲鶯一直等到二人走遠了,才對榆喬道:「那你呢?你同李侍衛又是什麼關係?」
榆喬沒想到遲鶯會反問,她先是愣了一下,才道:「他說會娶我。」
「巧了,他同我也是這麼說的。」遲鶯道。
遲鶯話說的坦坦蕩蕩,榆喬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剛要辯駁一下,就聽遲鶯又道:「榆喬,你與其揪著我不放,倒不如問問你那情郎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你說什麼?」榆喬瞪大了眼睛,明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遲鶯。
她和李郎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也有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以來,李郎對她總是溫柔體貼,她早就將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李郎,她也從來沒想過李郎會背叛她。
昨夜見到蕊姬和李郎一起,她還能勉強安慰自己,可現在…
榆喬心裡有些沒底。
難道李郎真的還有別人?
「他約我明日亥時相見,不知榆喬姑娘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你那好情郎是什麼嘴臉?」
遲鶯就是故意拉榆喬下水的。
李書油嘴滑舌,騙的阿柔失了清白前路渺茫,所以遲鶯便打算借榆喬投石問路。
「你少挑撥離間,李郎的人品如何我是知道的,不管你和他什麼關係,我都不會信你的。」榆喬心裡亂糟糟的,卻還是硬著頭皮為李書辯解。
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遲鶯只是笑了笑,重複道:「明日亥時後花園前那棵合歡樹下,去不去隨你。」
…
遲鶯剛回到房間,明月和阿柔就齊齊的看了過來,阿柔的眼睛還紅紅的,一看就是又哭過了。
這一幕讓遲鶯有些頭疼,她當真不會哄人,也無法理解少女為何有這樣多的眼淚。
「蕊姬姐姐,你見過他了?」阿柔問。
聽著她怯生生的嗓音,遲鶯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你別怕阿柔,我答應給你報仇,肯定會做到的,明日便能給你答覆。」
「為什麼?蕊姬姐姐,我們也才剛認識不久,你為什麼要為我冒險?還為我得罪榆喬?」阿柔問。
今日被見遲鶯堵住的時候,阿柔心裡第一反應是擔心,反倒是李書的影子在她心裡不那麼明顯了。
蕊姬姐姐一直說為她報仇,她以為是哄她的,畢竟對方是王爺身邊的騰鷹衛。
為什麼呢?
遲鶯自己也在想。
她在遲府孤單慣了,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許微和許嬤嬤,從陳府逃出來到了菡萏院,是阿柔一直在向她釋放善意。
阿柔對她好,她也該對阿柔好。
「因為我們是朋友吧。」遲鶯道。
這個答案說出來,她自己腦海里一片清明,而阿柔又開始紅了眼睛,遲鶯忙道:「你別哭呀,這有什麼好哭的?」
瞧著遲鶯哄阿柔手忙腳亂的模樣,明月覺得有些好笑,她轉移話題道:「你明日還要去見李書?昨夜鳶秀剛莫名慘死,現在王府里並不太平,你還是先消停一些吧。」
提到鳶秀的時候,明月的視線忍不住往遲鶯臉上打量,她話里試探的意思很是明顯。
遲鶯能感覺到明月的探究,她滿不在乎的擺手道:「怕什麼明月,鳶秀之死同我又沒有關係,她就算是要報仇,也找不到我頭上呀,我好不容易約了李書,不去怎麼能行?」
明月一直盯著遲鶯的臉,在她臉上,並沒發覺任何的異樣,她自己便也有些懷疑。
莫不是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蕊姬只是膽子大些,卻也是個弱女子。
或許自己不應該對她那麼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