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娘親不開門
2024-06-02 18:12:54
作者: 規劃失憶
不過那些忙碌的人並未進入秦二狗的眼,他的眼睛裡燃燒得是火熱的烈焰,他看得見的只是大紅的蓋頭,耳朵里是那激昂飛揚的嗩吶聲,啊,一切都是那麼喜氣洋洋。只要想一想,他渾身的骨頭便酥了,他的整個人便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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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頂小騾車,一個黑頭巾,一身青布衣裳,月塵在昏暗中隨著小騾車的「得得得」聲走向了城門。
走向城門的那一刻,秦二狗的內心是有著忐忑的,畢竟這個姑娘不是他真的表妹,雖然是個傻姑娘,可是傻姑娘也是娘生爹養的,搞不好還會惹一身官司的。他一個小夥計,目不識丁,只會算帳,哪裡有本事去惹官司呢?
所以當他排著隊的時候,他的腿因為緊張過度,微微地抖動著,他越想保持冷靜,越想讓自己不過分緊張,他的腿抖得越厲害。
他索性不再去想城門口的人會盤問他什麼了,他滿腦子裡去想他從未經歷過的旖旎風光,那真是美好的事啊,想著想著他的臉紅,他只能一口又一口吞咽著唾沫。
終於到他了,他的前一位是一位佝僂著肩的賣菜的老農,輪到他了,他不是第一次出城,卻是第一次帶著一個姑娘出城。
他帶著顫音說道「我要回家,帶著我的表妹。」
那守城的門吏大聲問道「大點聲,聽不見。」
天已見黑,那守城的門吏也不甚耐煩了。
於是他不得不大聲說道「我要回家,我是鳳來客棧的夥計。」
「有路引嗎?」守城的門吏問道。
他從懷裡掏出路引來,借著燈光,那門吏看了一會兒,把路引還給他。又一指他的又騾車上坐著的人問道「車上坐的什麼人?可有路引?」
他急了,他一急便大腦一片空白,他面對的不是他所熟悉的店老闆,而是從來高高在上的守門吏。
他努力地想說些什麼,可是他張不開嘴。
此時,騾車上的月塵卻說話了「表哥,怎麼了?他們不讓我們出城嗎?」
那糯軟的聲音仿佛又讓他做回了男子漢,他終於能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那是我表妹,我們要一起回家看我娘。」
守門吏鄙夷地說道「表妹就表妹,有什麼不敢說的?」
說完,他手一揮,「走吧走吧,走完了我也好換班。」
聽到這話,他如蒙大赦,拿起鞭子,抽著騾子,那騾子「得得得」聲更加急了。
他剛剛走過城門不久,官府的畫像就貼到了城門。
那騎馬的官吏問道「有沒有一個姑娘出城去?」
那守門小吏回答「姑娘倒是有很多,不過不知道您說提哪一個?」
那騎馬的官吏便把月塵的畫像遞上去,問道「可有這樣樣貌的姑娘出城去嗎?」
那守門小吏想了一會兒,果斷地回道「沒有,絕對沒有。」
那騎馬的官吏收回畫像,抱拳道「打擾了。」便自顧自地把畫像張貼在城門口,畫像下面特別標註「能提供線索者視線索重要程度送黃金至萬兩不等。」
雖然天已然黑了下來,守門小吏聲嘶力竭地驅趕著那些努力想記住畫像上的人,萬一自己遇見了呢?那賞金可是高至萬兩的黃金啊。
城門終於緩緩地關上了。
月塵轉過身,怔怔地看著那在黑暗中漸漸合攏的城門,她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面:飛奔的馬,漸漸合攏的城門。
好熟悉啊。
她怔怔地不再說話。
秦二狗卻很開心,自打出了城門,他一直唱著小曲,雖然唱得跑了調,可是他卻覺得他唱的曲雄渾有力,舉世無雙,簡直堪與天籟之音相比。
他更開心的是傻姑娘竟然會替他說話,所以說這傻姑娘對他也是有情的了。他心裡思忖道「千里姻緣一線牽,這說得便是他了。等明兒回家一定要買兩斤上好的黃裱紙去爹爹墳前燒一燒,這真是爹爹保佑了。」
小騾車在山間小道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那阡陌相連的羊腸小道,早已把月塵繞暈了。她索性就伏在騾車上睡了起來,反正天黑自己也記不得路,腦子裡又紛紜著一此亂七八糟的事,不如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在一間茅屋面前停著,秦二狗一件一件地往下拿著東西,一邊拿著東西一邊喊著她說道「哎,醒醒,醒醒,到家了。」
她揉揉眼睛站起來,茫然地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問道「我住在這裡啊?」
秦二狗嘿嘿一笑道「對啊,以後你,我,我們都住在這裡,對了,還有我的娘。」
「噢。」她掃地清地噢了一聲,乖乖地跳下騾車。
茅屋前面有著圈柵欄,還有兩扇木門。
秦二狗震天響地擂著門,大聲叫道「娘娘,開門,我回來了。」
屋子裡毫無動靜,他又大聲叫道「娘娘,我是二狗啊,我回來了。」
還是沒有回應。
秦二狗看看身後站著的月塵,問道「你怕不怕?」
月塵疑惑地問道「怕什麼?」
「就是說你不怕了?那你等我,可千萬別跑啊,山裡面有狼的,如果你一個人跑掉會被狼吃掉的,知道嗎?」
他說得認真,月塵聽得認真,可是她失憶了,她並不知道狼是多麼兇猛的動物,所以她無所謂害怕。
她反倒篤定地說「我不害怕,我在這裡等你,我哪裡也不去。」
多麼熟悉的話啊,她似乎在什麼時候說過,是什麼時候呢?在哪裡?她又記不起來了,不管了,先等著他吧,畢竟目前為止,他是唯一對她好的人。
於是秦二狗像狸貓一樣一彎身,一縱身,就躍過柵欄,跳進院子裡去了。
他走到六前,一推門,門是栓上的。
他剛舉起手想擂門,突然六里傳出緊張的說話聲。他停下了敲門的拳頭,側耳細聽。
一個聲音說道「怎麼辦?我兒子回來了。以前我兒子回來時都會托鄰居捎信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有時候我會讓他回來,有時候我想你了,就不會讓他回來了。可是今天晚上,他怎么半夜三更地就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