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哭了沒人疼
2024-06-02 18:06:39
作者: 昭君
「這是我的婚戒!」白鸞昭著急去搶。
魏老闆將手抬高,邪笑著注視白鸞昭,「沒有愛情的婚戒,不過是一枚石頭。」
聞言,白鸞昭不再去搶,神色也從開始的憤怒轉為平靜,目光呆滯,如同木偶,「你喜歡,就拿著吧,反正遲早要扔的。」
見女子開門離開,魏老闆突然問道,「要錢幹啥去?」
白鸞昭腳步微頓,聲音清冷,「借錢不問事由,魏老闆您問的太多了。」
男人沒做聲,走過來把戒指塞在白鸞昭手中,「二手貨,我可不喜歡。」
等白鸞昭走出去好一會兒,她聽到後面屋子裡傳出男人爽朗快活的哈哈大笑聲。
粗礦、雄渾。
他向來不正常,她沒理會,徑直離開。
魏老闆是白家從前的債主,母親當年為了躲避追債的,把年幼的白鸞昭當做誘餌扔了出去,白鸞昭被抓走,被這個魏老闆吩咐幹了一個月的苦力還債。
後來是父親帶著錢來贖人,白鸞昭才得救。
因為母親好賭,所以總是借錢,好幾回白鸞昭放學走路上好好的就被拖來給魏老闆做苦力還債。
有時候是一周,有時候是一兩天。
後來白鸞昭把這兒都混熟了,直到嫁給傅懷慎,她才沒來過。
白鸞昭直接去了醫院,將醫藥費以及後面的手術費交齊。
前腳剛交完,後腳白母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了。
「錢呢?」白母質問。
「交完了。」
「我不是讓你給我嗎?我來交!」
「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白母歇斯底里,引得周圍人頻頻駐足。
白母逮著一個護士就罵,「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收錢是不是?沒看見她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嗎,她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啊,你們趕緊把錢退給我!」
「媽,你幹嘛呀,放開人家。」
白鸞昭見護士被嚇住,忙上去拉開白母。
「媽,你快放開人家,錢交了是退不了的。」
話音剛落,白母鬆開護士,回身對著白鸞昭惡狠狠的甩過去一巴掌。
眾目睽睽之下怒呵,「你那死鬼爹救不好了,你花那冤枉錢幹什麼!」
白鸞昭摸著被打的臉,終於忍不住了,目光含淚,滿是恨意,「媽,你別太過分了!」
白母察覺失言,卻沒有反省之意,趾高氣揚,「趕緊再去給我搞一百萬來,哦不,兩百萬,你一天之內就能那這麼多錢,看來傅懷慎還是喜歡你啊,勾引男人的本事不錯。」
「我沒錢。」
「放屁,給你爹治病就有錢,給媽怎麼就沒有了?你就是不想給我。」
「是,那又如何?」白鸞昭終於忍受不了。
白母詫異的看著白鸞昭,「你、你你你,你敢頂嘴?不給錢可以,把股權轉讓書籤了。」
「不可能!」
白母氣急敗壞,「好,你別後悔!」
放完狠話,白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甚至沒有說上樓看一眼丈夫。
她不愛女兒,也不愛她的丈夫。
白鸞昭叫的每一聲媽,都不曾有過回應。
白鸞昭注視著女人遠去的背影,默默流下了淚。
她這一生都在看著最親近之人的背影。
絕情的、冷酷的……
白鸞昭在醫院陪護了一晚,早晨剛睡了一會兒,就接到了一通讓她渾身發冷的電話。
閆竹君,也就是白鸞昭的母親,捲走了公司所有的錢跑路了。
「封鎖消息,封住高層的嘴!」
掛了電話後,白鸞昭火速趕往公司,來到財務核對款項,看完之後頭暈眼花。
白鸞昭一直覺得,母親再怎麼不喜歡自己,但終究有血緣關係,她總不會讓自己死。
可現在她才醒悟,閆竹君根本就不配為人母!
白鸞昭正頭疼,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女人脫掉黑色風衣,露出裡面性感的紅色連衣裙,摘下墨鏡口罩,扭著纖細的腰肢做到了白鸞昭對面。
白鸞昭錯愕,有些慌亂,「姐姐。」
來人正是三年未見的姐姐,高蔓。
高蔓與母親長的十分相像,氣場也非常相似。
「我的男人用了三年,現在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接連而來,白鸞昭深呼吸一口氣,「傅懷慎是我的丈夫。」
「丈夫?除了三年前那一次,後來傅懷慎有碰過你嗎?」
面對女人的嘲諷,白鸞昭不言語。
「姐妹一場,用不著為了一個男人不愉快,但我真的喜歡傅懷慎。這樣吧,你還當你的傅太太,但周末的時間你要把傅懷慎讓給我。」
白鸞昭震驚的看著高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高蔓挑釁,「其實我也只是過來通知你,在此之前,他早就已經是我的了。」
白鸞昭渾身發冷,「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你能先走嗎?」
「當然,對了,還有這份合同你看一下,覺得沒問題就簽了吧,現在能幫助你的只有我。」
「這是什麼?」
「收購合同,這家公司,現在就是燙手山芋,你沒有那個本事力纜狂瀾,但是我可以。」
說完之後,高蔓留下合同離開了。
白鸞昭看著合同上的條約,手都在顫抖。
明明是收購合同,可是上面寫的卻全部都是關於傅懷慎。
不可以跟傅懷慎出現在公共場合;不可以跟傅懷慎接吻、拉手;不可以給傅懷慎做飯;不可以幫傅懷慎打領帶……
高蔓不是要收購公司,高蔓是在變相的施壓,讓她離開傅懷慎!
白鸞昭在辦公室一待就是一天,深夜,肚子咕咕直叫,她才想起來自己一天沒吃飯。
虛弱的打通了傅懷慎的電話。
「餵?」男人語氣慵懶。
「有時間出來吃個飯嗎?我想跟你談談。」
「沒有。」
拒絕的乾脆果斷。
白鸞昭早已經被拒絕習慣,追問,「你有什麼事?」
「懷慎,來幫我拉一下拉鏈。」
電話那頭傳來高蔓的聲音,與白天的頤指氣使不同,很溫柔。
「你……跟誰在一起?」白鸞昭裝傻,哪怕他騙騙自己,也說明他有一丁點兒的在乎她。
「你姐姐,沒什麼事就掛電話吧。」
「傅懷慎……」
「嗯?」
「其實我……算了,掛吧。」
「嗯。」
電話掛斷,白鸞昭背貼落地窗,緩緩下滑,蹲坐在冰冷的地上。
衣著單薄的她不覺得冷,只是心痛如絞。
「不許哭,不許哭,真沒用……哭了沒人哄,哭了沒人疼……」
女子語無倫次的自言自語,手不停的擦著眼淚,可淚水就像秋季的雨,淅淅瀝瀝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比欺騙還要令人難受的,是毫無遮掩的敷衍,以及,對他人明目張胆的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