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喜憂

  「……多走動，有助於身體。」

  

  「那你也不該自己一個人出去，我安排給你的侍女，你應該讓他們一起跟著你。」

  「下次一定，安心啦。」

  蕭鼎樊拿出乾淨的布帛，滿眼心疼，他小心翼翼地給林筱綰擦去了手上的髒污，看見下面確實是白嫩一片，不是想像中的紅色，松下一口氣。

  面前蕭鼎樊的喜憂，都是柳如煙從沒見過的一種喜憂。

  他愛溺的眼光滿含著發自內心，乃至靈魂的亮光，那個所謂的心上人雖然面上冷淡，但是她一個身外人卻是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她冷淡殼子下的軟順與愛戀。

  柳如煙的眼睛很痛，但是她又忍不住一直看著。

  她還沒有輸，雖然確實如同林芳那個女人所講情同意合又有了蕭鼎樊的孩子，但是蕭鼎樊對她的父親的事一直心存愧疚。

  況且她還與蕭鼎樊是自幼相識，她還能挽回，她會讓這個女人知道，摻和進皇家，可不容許她這麼隨意。

  柳如煙調整好笑容，她並著手，置於腹部，走到兩人面前，是恰到好處的失神又喜悅的語氣，多一分就會顯得刻意，少一分則提現不了她對蕭鼎樊的一往情深。

  「蕭大哥，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心上人了吧，長得真好看。」

  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說的就是這倆了。

  「你好。」

  林筱綰一眼就能看出柳如煙眼底的不甘，她眼底有暗光閃過，來著不善啊。

  「筱綰，這是我恩師的女兒，如煙，這就是你嫂子了，嘶！」

  林筱綰在神經大條的男人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蕭鼎樊一下沒注意，痛呼出了聲。

  林筱綰衝著柳如煙溫和地笑笑，就把蕭鼎樊扯到一邊，湊到男人的耳邊，壓低聲音。

  「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了一個好笑的傳言，你這邊又給我帶了一個女人回來，等下跟你算帳！」

  「謀殺親夫啊，娘子，你這力氣用的也太狠了，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人走了，我給你好好解釋，到時候你說咋樣就咋樣。」

  蕭鼎樊在被掐的地方揉了揉，又趁機在林筱綰臉上偷了個香，隨後攬著林筱綰來到柳如煙面前。

  後面，兩人留柳如煙在王府吃了頓中飯，恰好柳府的丫鬟來找柳如煙，就招呼管家著送柳如煙回了府。

  柳如煙靜靜坐在轎子裡，她的丫鬟鈴施在一旁著急地問。

  「小姐，夫人讓我問，真的如那芳貴妃所說嗎？」

  「嗯。」

  「那我們可該怎麼辦呀！」

  柳如煙半闔著杏目，淺淺淡淡地看了鈴施一眼，朱唇輕啟。

  「答應芳貴妃的計劃。」

  「可是小姐，我們，那芳貴妃她可……是！」

  「我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小姐，你明知那芳……」

  鈴施聽了更加心急如焚，手緊緊拉住柳如煙的衣角，眼睛更是瞪大了看她，柳如煙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力道不大，聲音脆生生的，淡淡的疼意卻足夠鈴施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沒？」

  「對不起，小姐，是我逾矩了。」

  鈴施歉意地垂下頭，只是拽著柳如煙衣裙的手還是沒放。

  「我懂你的擔憂，可是我又何嘗不懂呢，但是那個林筱綰不能留，我爹還有蘇將軍為了那份證據豁出性命，而蕭大哥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女人，輕易由著林家將證據毀去。」

  「現在蕭大哥為了她，還要解了我與他的婚約，而現在林芳也要林筱綰的命，這一點上，我們是達成一致的。」

  「我們雖然是與林家為敵，但是沒有永遠的敵人，等林筱綰這事了解了，我們跟林家還是死敵。」

  柳如煙的眼底交雜著對證據毀去的氣憤和對蕭鼎樊如此護著林筱綰的嫉妒，陰暗面覆蓋了她，鈴施幾經想張口勸阻，最終只是為難地閉上眼。

  夜晚，景陽宮。

  有宮女正在為芳貴妃重新修剪著指甲，染上紅蔻，突然室內的火燭晃了一下，芳貴妃從美人榻上坐起來，抽出手，向宮女揮了揮。

  「退下吧。」

  「是。」

  宮女起身行禮告退，等宮門重新關上，地上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聖女，聖子的身體已經被帶回南疆了。」

  「……那群老東西有辦法嗎？」

  「有千年一遇的黃金蠱在，聖女請放心。」

  芳貴妃立時激動地走到黑衣男子面前，她摁住男子的肩膀。

  「活死人，肉白骨的黃金蠱，你可當真？」

  「當真，大長老早在幾十年前就算出會有此劫難，跟前聖女還有前長老豁出命去開的禁忌。」

  「你最好沒再騙本宮，不然本宮有的是法子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更加恭謹地低下了頭，芳貴妃尖銳的指甲都陷進他的肉里，他都沒有任何吭聲。

  許久，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消散在原地，芳貴妃起身推開窗子，她欣喜地看著外面的夜空。

  弟弟。

  「哐——」

  紅木門被碧芸推開，她快步走到芳貴妃跟前。

  「什麼事？」

  「娘娘，柳如煙那邊派人傳信，同意我們的計劃了。」

  「還有杭戶侍那邊，說他事情已經辦妥了，想讓您……在皇上那邊多給他美言幾句。」

  芳貴妃轉身，眼中是對杭戶侍貪得無厭的厭煩，不過她上揚的嘴角卻是告訴碧芸，她的娘娘現在心情很不錯。

  「杭戶侍那個老東西，之前明明事前就已經給了他不少好處，竟然還覥著一張老臉，讓他兒子本色為難個姑娘而已，還如此不知足。」

  「不過柳如煙那邊既然也同意了，那事情就好辦很多了，蕭鼎樊那小子天天派著一群人暗中護著那林筱綰，害的本宮之前一直不好下手。」

  芳貴妃笑著走到楠木桌上，提筆寫下一紙計劃書，交給了碧芸。

  「交給柳如煙。」

  「是的，娘娘。」

  碧芸低垂著眼，不去看自家娘娘臉上算計的表情，慢慢退下。

  芳貴妃也跟著移步到外面的景陽宮花園，她坐在一個鞦韆上，腳尖點地輕輕地晃著，相比於宮裡其他華美的器具，這個鞦韆著實顯得簡單質樸，但是這卻是林長年親手搭建的。

  芳貴妃今晚很高興，從林長年出事這麼多天以來，她能疏懷，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