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山

  「姑娘，在下林長年，是京城人氏，本是一名儒師，仰慕安平美食而來，不想路上遇到了山賊，幸得林大夫所救！之前安平城的時候聽說過姑娘的名聲，一直好奇，沒想到今日直接見到本人。」

  「儒師啊……」

  怪不得呆頭呆腦的，林筱綰恰好水開，林筱綰舀了一瓢遞給他。

  林長年見林筱綰沒有反駁，這下有意思了，他左右摸索，最後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的遞給林筱綰。

  「林大夫，在下身上的銀錢都已經被那山賊搶去，唯剩下這枚玉佩被我藏的好好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林筱綰放在手中掂了掂，玉佩色澤上佳，是塊好玉，但是這也太貴重了，林筱綰將玉佩丟還給林長年。

  「我救你，是為了行義，不是貪圖什麼報酬。」

  「林姑娘，您的意思在下懂，只是如果救我是你想，那麼支付報酬也是在下的想。」

  林長年正了正臉色，將玉佩重新放進林筱綰手中，林筱綰被他眼中的認真一閃，倒也沒有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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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落在樹葉上，樹葉的水珠聚集成流地往地上掉，山洞裡火光閃爍，林筱綰抱著腿發呆，也不知道蕭鼎樊會不會擔心她，應該會的吧，小肉糰子也會擔心的，早知道就不該在這個時候上山。

  「林大夫在想什麼？」

  林長年有些好奇是什麼使這個從見面，就一直冷漠的女大夫會犯愁。

  「想還能不能出得去了。」

  林長年一愣，隨即大聲笑出來，用力之猛都牽動了傷處，有血色析透出來。

  「笑什麼笑，傷口都流血了！」

  林筱綰趕忙過來查看了他的傷處。

  「在下笑，原來林小姐這般高潔之人也會怕死。」

  「是人自然都會怕死。」

  林筱綰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儒師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是的是的，是在下愚鈍了，不過林大夫大可不必擔心，先前在下跟朋友約好，如果申時前在下沒回去，他就會帶人來找在下。」

  「呦，還挺有腦子。」

  林筱綰往火里添了些乾柴。

  「哪裡哪裡，世間險惡，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下這位朋友本領高超，定能解救我倆。」

  林長年上挑的眉眼彎了彎，滿臉信任驕傲的神色，就像小太陽一樣驅散了些許林筱綰心中的不安。

  為了防止夜晚有野獸出沒，兩人商量分工守夜，林長年主動挑起了最容易犯困的前半夜。

  一夜過去，蕭鼎樊也在山中尋找了一夜。

  男人滿山頭地找，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個想見到的身影，蕭鼎樊疲憊地靠在一顆古樹上，他的後背出了一身汗，頭髮在漫長的尋找中散亂，一夜未合的眼睛更是微微泛著紅。

  「王爺注意會兒吧，林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屬下聽說山上有許多獵戶做的臨時洞口，林姑娘應該就是在哪個山洞裡吧。」

  身邊的下屬看不下去了，這麼大個山找人何其容易，王爺還是這麼要命的找法。

  蕭鼎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葉子上的水落進了他的眼中。

  聽到小豆子的匯報時，他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知道那女人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有能力自保，可是如今山里這麼危險越遲一步找到她，她的生還可能性就越小。

  蕭鼎樊喘了幾口氣，動身前往那些洞口。

  林長年的朋友來得很早，天還沒亮，洞口就有腳步聲響起。

  林筱綰擔心是野獸，剛把抹了毒的匕首拿出，林長年就從她身後冒出，按住了她的手。

  「別擔心，林大夫，那是我朋友來了。」

  來人是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看到林筱綰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袁兄，你終於來了。」

  男人剛想參拜林長年，就被林長年先一步抱住。

  「別暴露。」

  林長年不著痕跡地開口，隨即滿面笑容。

  此時雨已經停了，但是泥被水泡得軟爛，三人先是摘了幾片大的樹葉纏裹在鞋底。

  林筱綰跟著他倆下山，這名袁兄果然如林長年所說本領高超，走山路如履平地，方向感還特別敏感，就是不愛說話，惜字如金。

  不過，林筱綰抓著背簍，這個袁兄的背影真是越看越眼熟，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等等，林大夫，你昨晚不是說上山是為了采那什麼墨草嗎，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這，不用了吧，太麻煩了。我們先下山吧。」

  「林大夫是我的恩人，為恩人辦事怎麼叫麻煩呢，袁兄你就幫幫忙吧。」

  「嗯。」

  林長年拍了拍袁兄的肩膀，笑眯著眼，袁兄同林長年一齊看著林筱綰。

  林筱綰拒絕不過，索性也答應了。

  這次有袁兄帶路，很快，林筱綰就在一方草叢中看見了墨草的蹤影，林筱綰撥動墨草的葉子，心中喜悅跟擔憂摻半。

  就是為了找這個小東西，在山上待了一宿，她現在已經很著急下山了。

  等到一行人下山時，由於雙方要去的地方不同，遂而告別。

  「再見，林大夫。」

  「再見，墨草的事，這次謝謝你們了。」

  林長年擺擺手，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林大夫這就見外了，可惜我這還有事，下次定請林大夫去京城轉轉。」

  「好的，那就此別過。」

  三人就此分道揚鑣。

  林長年害羞的笑容，讓林筱綰想到了另一個也容易害羞的男人，心下更是著急起來，她默默地加快了腳程。

  等林筱綰懷著忐忑的心回到四合院時，院裡空無一人，蕭鼎樊跟蕭冕都不在，心下有些空落，腦迴路一轉立馬跑到懸壺堂。

  果然，蕭冕此時正坐在懸壺堂的木檻上，他低著頭，感覺面前一暗，他猛然抬頭，發現是林筱綰之後，他立馬抱住了她的腰。

  「嬸嬸，你回來了，我好擔心你。」

  林筱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低頭看著蕭冕，想起剛剛看到的紅眼圈，心疼地揉了揉他的頭。

  「是嬸嬸不對，小肉糰子別難受，嬸嬸這不是回來了嘛。」

  「對了！嬸嬸，叔叔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蕭冕從她懷中退出，扒到她身後四處張望，沒發現想見的人，情緒又低落下來。

  林筱綰心中剛放下的石頭又高高懸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