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愧疚心在作祟

  林七將紙條塞進鴿子右爪旁的小木袖中，揉了揉它胖嘟嘟的身子，手感厚實。

  

  「這鴿子又胖了，我就說三隊的伙食好，把鴿子都餵這麼胖，到時候飛不起來，我倒要看看主子不怪罪他們。」

  說著，林七吩咐手下的人散去。

  思索著剛剛在窗外看到的一個婦人在賣著一塊繡著緋紅碧華的黑布，他挑起垂落在鬢旁的黑髮。深夜時，本該睡著的林七，衣服整齊。

  他拿過劍，掀身翻過窗子，跳到了屋檐上，快速奔跑著。

  所過之處，沒帶出半分聲音。

  很快，他就在鄉鎮石門前的靈犀樹下見到了一個故人。

  林七一笑，抬手就甩過去一枚飛鏢，被影一側身躲了過去。

  「呦，沒想到啊，竟然真的是你。」

  樹下的人正是影一，聽到身後妖孽的聲音，他真的不是很想見林七。

  「沒想到你竟然還敢來見我，林小五或者我又該喊你一聲影一呢。」

  林七的聲音依然妖孽，但是逐漸發冷。

  影一嘆口氣，他不願見林七一方面也包括著一些愧疚心在作祟。

  「主子吩咐而已，林七。」

  「主子吩咐，真是絕情呢，白廢我想了你這麼多年。」

  林七諷刺一笑，隨即抽出別在腰身的軟劍就刺去。

  影一沒有還手一直在躲避著，思考著這次主子布下的任務，當真是給他出了難題啊。

  「怎麼不還手呢，拔劍啊，就像你當初那樣。」

  林七心裡的怒火層層疊加，手下的動作不禁越發狠厲起來，招招逼命。

  影一無奈只得抽出鐵劍抵抗起來，知道不把林七制服，林七就無法冷靜聽他講話。

  「呲——」

  火光閃爍，劍與劍相對，迸發出火光，抓住機會，影一手腕使力打在林七舉劍的胳膊上。

  「砰！」

  林七的劍掉落在地上，影一的劍抵在林七的脖脖頸邊，鋒利的刃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細微的疼痛刺激著林七的神經，讓他漸漸冷靜下來，影一放下劍，兩人雙目而視。

  林七漸漸走近影一。

  「你既然出現在這裡，明王定時也藏身於此，你主子為何要你現身，說吧。」

  影一正在後悔不小心傷了林七，重新組織語言，窘迫地開口。

  「……我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為林長年效力的，你有自己的抱負的。」

  林七一怔，隨即臉上綻放出笑顏，腕間滑落的匕首抵住影一的腹部。

  「匕首上我抹了七日香，你說我這一刀下去，你能活嗎？」

  影一抓住了他的手，又放下，深深地看著他。

  影一有胡人血統，眼睛是深藍像大海一般的顏色，林七的家鄉在沿海城市，第一次見到影一的時候，就很喜歡他的眼睛，他收了手，轉身看著光禿禿的樹。

  「所以你們是想招募我？」

  「……是。」

  「唉，你竟然連我的事情，都跟你的主子透乾淨底子了嗎？」

  「……皇家影衛。」

  林七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今閣老當政肆意橫行，在朝中結黨營私，他所推行的政策更是欺壓百姓，族下子弟更是什麼惡事都做，北區鬧荒災的時候，皇上派下餉糧他們都敢……一樁樁一件件你這些年在林家做事，應該比我還了解。」

  「更何況，你的父親……」

  「打住哦，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暗衛而已，只要忠主就好。」

  林七緊了緊手，又鬆開，擺擺雙臂，滿不在乎地說。

  「……好吧。」

  影一抿嘴，上前就打暈了林七，拿過他的劍，將人抱入懷中，消失在黑夜中。

  林七昏過去的前一刻滿是不可置信，眼底藏著一抹受傷。

  「帶回來了？」

  蕭鼎樊站在後院中，漫不經心地問。

  「是，安置在李叔那裡了。」

  「起來吧，我懂你的心思，影一。」

  影一沒有動，而是將頭埋地更低。

  「他的父親曾有恩於本王，本王並不會將他怎麼樣，只是這樣林家少了一個統令人，怕是很快本王的位置就快暴露，你吩咐其他人，加快手中理事的速度。」

  「遵命，另外王爺，這次林七會來，是鎮上已確認是有探子傳了消息。」

  「……退下吧。」

  「好的。」

  蕭鼎樊摩挲著手中代表王爺身份的暖玉環，夜時已經很冷了，但是他的心更冷。

  打住自己繼續往那個方向想下去，走進蕭冕的屋子，蕭冕是醒著的。

  「皇叔……」

  蕭鼎樊揉了揉他的頭。

  「偷聽？」

  「皇叔，不會是嬸嬸的！嬸嬸對我們那麼好，你是知道的。」

  蕭冕著急地，抓住蕭鼎樊的手，小聲地說。

  「冕兒，你是皇孫，將來的皇帝，不該為某個人偏頗。」

  「目前也沒證據證明林筱綰是探子，放心，早點睡吧，明日還要學習。」

  蕭鼎樊走回主屋，他幫林筱綰掩了掩被子。

  林筱綰睡顏很平穩，他在考慮要不要派一個暗衛跟著她，思慮半天，最終決定放棄。

  反正她已經就在他的身邊了，有什麼他自己都能知道，不需要再多浪費一個人跟著。

  日子眨眼之間就過去了，很快就要過年了。

  年前幾天，林筱綰跟劉嬸就開始準備了餡料。

  調餡料時，發生一個意外。

  劉嬸將黑木耳切碎之後，跟白蘿蔔一起混雜了，林筱綰在仔細調著肉，她偷偷從袖子裡撒了一抹白色在料上，攪和起來。

  林筱綰聞到了味道不對勁，一抬頭發現劉嬸將黑木耳跟白蘿蔔混在一起，也沒細想，只以為是食材混錯的味道。

  「劉嬸，這兩個食材是不可以混搭的，吃了會中毒，我之前跟你說過，黑木耳是用來配餃子，白蘿蔔是配包子的。」

  「誒抱歉抱歉，瞧我這記性，真的是白浪費了這麼新鮮的蘿蔔，只能倒掉重來了。」

  「……嗯。」

  林筱綰覺得有些不對勁，劉嬸平時不是一個粗心的人。

  劉嬸走到院子裡，她從懷中掏出布袋，隨即將碗中的一坨倒進去，放在木柴房，回到廚房將碗洗乾淨，重新揉和餡料。

  忙了一下午中午把餡料趕好，林筱綰滴了蘆菱水，可以保質量，畢竟需要發酵的麵粉，要等明天才能擀皮。

  林筱綰想留劉嬸吃晚飯，劉嬸綰拒，那時她還在廚房裡洗手，劉嬸拎起放在柴房的布袋，快步離去。

  「林妹子，我娃子還在家等著呢，我得先回去陪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