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橫生枝節-13

  夏天瘋了一樣的衝進了夏涵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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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涵還在病床上躺著，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但夏天不敢信，衝過去又摸又捏，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以後，又不敢確定的去把醫生叫了進來，硬要醫生給做檢查不可。

  換是別人，醫生可能會罵人，因為一個小時之前，他剛剛檢查過夏涵的身體，可這段時間過來，他也知道夏天對這個哥哥有多緊張，緊張到幾乎神經的狀態，也只能嘆息著按她的要求又做了一遍檢查：「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夏天瘋：「你用不用做個DNA的檢查什麼的？」

  DNA是什麼鬼！醫生真要罵人了，老二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進來了。

  剛才醫生檢查的功夫，他已經處理完了老太太的事，進來看見屋裡的情況，揮手用最簡單的話客氣而禮貌的把醫生給趕了出去：「我是夏涵的弟弟，我知道他沒事，你先出去吧，有問題的話，我會隨時叫你的。」

  醫生本來就不想在這多呆，見這話轉身就走了，還回手關上了門。

  夏天看著老二的表情驟然緊張，老二嘆了口氣：「我非要坐下來你才認得我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肖釀說你現在昏迷了……」夏天糾結了一下才找著自己的舌頭。

  老二聽出了她的話外音，更很直接的戳穿了她的心思：「你擔心的應該不是這個，而是我會不會占用夏涵的身體。」

  這話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夏天被他問的一怔，愣是沒能接上話來。

  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是，直接被老二點出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算起來，她和老二相處的時間甚至要比夏涵還長，可這會兒，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義無反顧的站到了夏涵這一邊。

  是的，好像是一種本能，連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同時她也清楚，這種反應，挺傷人的。

  老二看樣子是真有點受傷，他在夏涵床前的沙發上坐下，苦笑：「你要真這麼想的話，我也不怪你，我猜，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大家好像都以為，我是想借夏涵重生……」

  話里，居然帶了幾分委屈，這又是夏天不常見的老二，一如剛才。

  夏天印象中的老二，一向都是平靜無波，不受外界干擾的，絕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在別人慌或者亂的時候，靜靜的守在那裡，不動聲色的出著主意，好像全天下人都不明是非的時候，永遠都有他一個人在清醒著，做著那個看上去不夠強大，實則足夠穩定的依靠。

  是的，依靠，現在夏天才意識到，他才是幾人當中最不動聲色，最穩定，最沒有變化的那個，但一夜之間，他變了，變的好多，甚至變出了多種形態，變到幾乎讓她不認識了……

  會委屈了，會冷，更會以氣勢壓人，還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奪人的心神，哪個才是真正的他？還有，他為什麼會跑到這來？他不是變成活人了麼，不是已經昏迷了麼？

  太多的問號一涌而出，搞的夏天也不知道從哪問起，但不自覺得，她被老二的委屈帶動，本能的解釋：「我……沒那麼想……就……反正……那個……」

  「算了，想又如何……」老二笑笑，居然帶了幾分自嘲：「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想了，沒所謂。」

  這話，說的好傷。

  夏天又急了：「我真沒別的意思……」

  老二沒讓她說下去，抬手制止了她的話，他看看夏天：「呂老太太那面，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剛才我讓她看到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這會兒她已經同意去特護病房了，而且，也沒有繼續為難她孫子的模樣，不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太敢保證，以防萬一，你沒事的話，還是要過去看看。」

  夏天張了張嘴，不知道能說什麼，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老二看著她突然笑了：「你這麼怕我？」

  夏天被他這一笑，笑的沒了脾氣：「不是怕，就是……」

  嘆了口氣，夏天總算是坐下了：「我不是怕你，而是怕了這個世界，之前好容易理出來的那麼點思路，有了那麼點柳暗花明的意思，可事一轉到現在，好像一切又都亂了，亂到我完全不知道會怎麼樣，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總之，我現在也是個亂的……再加上一直沒辦法回中轉站，所有關於你的事都是在聽說的，就……」

  她抬頭看向老二：「你明白我啥意思吧……」

  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老二卻點頭：「當然，同一件事，放到每個人的眼裡都會有不同的角度，你說，或者他說都會說出不同的角度來，所以你會怕也正常……無序的世界裡，很正然的就會產生無助感。」

  「我都說我不是怕了……」夏天不樂意，總算是回來了點兩人相處時的小脾氣。

  老二好像還挺吃這套，笑笑：「我知道，你不是怕，就是有點慌。」

  口氣里已經多了幾分哄的意思，於是一句話，就把夏天逗樂了：「討厭！」

  氣氛瞬間融洽了起來，老二的表情也舒緩了許多：「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的問題，總之……算了先不說這事，我這次過來，是偷跑的，主要是想來解決夏涵的事。」

  夏天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揪了起來：「解決他什麼事？你……」

  你該不會真想替換他的身體吧，不過話到嘴邊，夏天又開始急轉直下：「你怎麼站起來的？你以前……」

  「我以前就是這個空間的。」老二認真的解釋了：「只不過是把我身上的時間轉回到了最初而已，我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是可以正常行走的……」

  他笑笑，坦然的又補充了一句：「我沒去賣身之前，雖然腿腳不好，但起碼也可以走上幾步，這迴轉換身體的時候又做了一些治療，於是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夏天不好意思了：「二哥，我沒別的意思……」

  一句二哥，叫的老二頗為感慨，他愣愣的出了一會兒神後笑笑：「無所謂，我那段過去，很多人都知道，好的不好的，也就是那樣了，都是跟在我身上的一段經歷，想擦都擦不下去，反正當時的那些人也都死了，我也懶得去想那麼多，哦，剛說夏涵的事，你知道夏涵是調查官的事麼？」

  「嗯……」夏天只能點頭：「我也是聽人家說的，而且不太確定是不是……」

  「是，所以我想帶他回去。」老二解釋：「我是說，回中轉站。」

  「什麼？」夏天又蹦了起來：「為什麼？他回去不會有危險麼？」

  「你可能想像不到，他這麼多年都沒出現過什麼病啊，或者傷啊什麼的事。」老二解釋：「我是說，在肖釀出事以後，這幾百年的時間裡，夏涵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況狀，你是也知道的，調查官身上最特殊的情況就是，他們出來做任務的時候，身上的時間是停滯的。」

  夏天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

  老二點頭：「是的，如果他不離開的話，在這裡就只會是這種狀態，就好像當時肖釀為了救你，跳入到外太空，在中轉站怎麼養都不見好的情況是一樣的。」

  「可是，回去就能好轉麼？」夏天不敢確定。

  「這個不好說，但轉換空間對他現在的狀態無疑是有效的。」老二搖頭：「回去的話，倒是容易實現，但難辦的事，我怎麼才能解除掉他身上的任務。」

  「任務？」夏天不解：「什麼任務？」

  「夏涵的任務，就是查當年肖釀的事，而且任務時間是無限。」老二把他的資料找出來給夏天看，夏天探頭過去，果然，任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夏涵的身份和任務，同時夏天也知道，這是無解的。

  這麼多年，肖釀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讓夏涵怎麼解決，怪不得，夏涵這麼多年在這裡都不會老，不會死，但，他活的真不像是一個調查官的狀態。

  「他自己不知道。」老二看出了夏天的心思：「不知道的話，自然就不會往那個方向想，當然，這也是肖釀父親為了保護他的一種方式，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長久的在這裡生活下去。」

  一提到肖釀的爸，夏天便又想起了個問題：「那……當時想要殺我的人，也是他爸？」

  老二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頭：「對，也是他爸，還有安哲，兩人都動過殺你的念頭。」

  「為什麼？」夏天不解：「我是怎麼得罪他人了？為什麼要殺我？」

  「不是你得罪他了，而是他不得不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