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一屜小籠包-38

  肖釀在和林楓說話時，夏天全程在看，且沒出聲，直到兩人切斷了通迅之後，夏天才冒出一句，還是在趕人的：「你回去吧。」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肖釀剛剛因為說話而下意識舒開了一半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你讓我回去？」

  「嗯。」夏天突然沒所謂的說：「反正你現在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我哥不會因為你醒過來，二哥的問題也解決不了，安哲那面更是，所有的問題都在懸著，總需要有人動一動去解決下什麼的，說不定你解決了那面的問題，夏涵這面還會出現新的轉機呢。」

  肖釀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眉頭又緊了幾分：「夏天，很多事情都不會是以犧牲你為前提的，你的生死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你也別往喪氣的方向去想，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那步。」

  「所以你覺得我是相關的人嘍？」夏天沒回頭，幽幽的嘆了一句。

  此時她正背對著肖釀，肖釀並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卻能從她的背影里，清晰的感覺出她的悲傷，忍不抱住了她：「別想的那麼悲觀，你的確是當事人，但是，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事情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你甚至不是蔣心悠的替身……」

  夏天還是頭一回從他嘴裡聽到這話，意外的回頭：「你從安哲那知道什麼了？」

  肖釀緩了緩，把和安哲聊天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夏天聽，但自覺的隱去了蔣心悠感情的問題。

  那是種太奇怪的感受，當回憶被喚醒的時候，感情亦被喚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喚醒的感情卻始終沒辦法和兩人初見時的感情相呼應。

  偏偏夏天還問了一句：「你知道了她們倆是一個人了，心裡沒什麼變化麼？」

  被點中了心事，肖釀的手臂不自覺的僵了一下，但嘴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這種輕微的變化，已經讓夏天感覺到了，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緩緩的推開了他的身子：「先去處理二哥的事吧，我還有我的事要處理，如果可以的話，你就順手把我的問題解決了，省得我回不了中轉站，還得時不時的受這種死亡的威脅。」

  肖釀被她推的僵了兩秒，卻反過來更用力的抱住了夏天：「相信我，還有，保護好你自己。」

  夏天呆了呆：「嗯。」

  嗯的有氣無力。

  她好像靠在他懷裡什麼都不做，就那麼靜靜的靠著，靠到天荒地老，想像是歲月的靜好，只是好像……不行。

  肖釀知道夏涵的重傷給夏天造成了太大的心裡創傷，而且他也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靠語言來解決的，他要做的，的確是夏天所說的，查明真相，尤其是那個夏天說的，老人。

  隱約的，他對這個人的身份有所猜測，卻始終不想去確認，但這會兒，特別是在離開夏天，從醫院出來之後，被夜裡冷風吹過的大腦突然清醒了許多，也意識到了自己能活到現在，並且順順利利的升了級，其實有太多運氣，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有人在保駕護航的成份，這就不得不讓他對心頭升起的那絲聯想做了再一次的強化和確認。

  可是，為什麼？

  當年失蹤的父親，真進了中轉站？可是，就算進入到了中轉站，他又以什麼樣的渠道進入中轉站的管理層呢？肖釀想不到，畢竟一直以來，中轉站的管理層都像是一個傳說，只活在所有人的猜測中。

  換個角度說，大家都太忙了，也沒有人去追求這種猜測是不是真的，有沒有意義，再怎麼說，他們的工作和所謂的高層一點關係都沒有。

  肖釀蹲在外面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終於不想了，起身召出時空列車，回了中轉站。

  在中轉站出現活人，是幾乎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先去看看老二再說，安哲不是說麼，他知道。

  老二依然是那個孱弱的少年，面色蒼白，身材消瘦，這會兒被林楓放在床上，又插了一身的管子，看上去更顯脆弱，看的肖釀眉頭緊鎖：「有救麼？」

  「現在不是救不救的問題。」林楓話說的也直接：「是怎麼救的問題……他這樣算死了麼？不算的，算是生的麼？也不算的，你說他死了，他還有氣，還有心跳，這可是中轉站的頭一份，而且，我也用中轉站的設備給他做了檢查，發現他除了沒有意識以外，一切都是正常的，換句話說，他現在就是個植物人的狀態。」

  「但是植物人也是不能出現在中轉站的。」肖釀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林楓同意他的觀點：「中轉站根本就不適合人類的生存，起碼，這裡沒有必要的空氣，也沒有支持人體生存的其它因素，連水都不是正常的水，人在這裡活不下去。」

  「所以這才是老二昏迷不醒的原因？」肖釀皺眉。

  林楓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冒出來一句：「我以為你在意的，會是他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怎麼變成這樣的，弄醒就知道了。」肖釀突然不耐煩：「老二雖然行動不便，但是想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也不太容易，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

  肖釀果然是了解老二的，這話說的實在太過正確，林楓除了點頭都沒辦法做別的表情。

  肖釀沒管他有什麼表現，只是在反反覆覆打量著老二的變化。

  這一幕，似曾相識，很像是當年在他的病房裡，自己偷偷的去看他時的畫面，只是，心境不同，那時自己滿是歉意，現在，一肚子問號。

  肖釀看著老二出了會神，再度壓下心裡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回頭問林楓：「張麗丈夫又是怎麼回事？他沒再說別的？」

  「他在審議庭，你自己過去問。」林楓隨手一指，讓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審議庭？」肖釀意外：「他一個人？」

  「對，他一個人。」說完不等肖釀問，林楓就自己解釋了：「我回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進過中轉站通向鏡向站的那條小路吧。」

  肖釀心念一動，他沒進過資料室，怎麼知道那條小路的。

  他沒問，林楓也沒多解釋：「我回來的時候，中轉站就和那差不多，所有的一切都被靜止的好像死了一般。」

  「機器組也是一樣？」肖釀問，他問的極自然。

  其實在中轉站，機器組和精神體在生存方式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大家都沒有心跳沒有呼吸，都在做著自己的工作，唯一的不同是，機器組的「想法」是早就設定好的程序，而精神體，是有自我主張的，有自己的意識，但是如果中轉站出了什麼問題，除了被扔到外太空……無論是機器人也好，精神體也罷，都完全沒辦法忍受外太空的壓力，除此之外，大家實在沒什麼差異。

  「嗯，所有的人。」林楓點頭：「要麼是死的，要麼是靜止的，但是你回來以後就一切正常了。」

  肖釀對他的說法表示詫異：「我回來之後？」

  「之前吧。」林楓聽出了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可能和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無非是種表述的方法而已。」

  肖釀點點頭，也不跟他糾結這事了，想了想：「行，你有事的話就先忙吧，我去解決一下張麗丈夫的事。」

  他剛要走，林楓把人給叫住了：「等下，你沒見安哲麼？」

  「見了。」肖釀回頭看著他，神色如常：「怎麼？」

  「你聽他說起我們之前的事了？」林楓問，一張靜淡的臉上同樣沒有什麼異常。

  肖釀像是和他鬥起了心智一般：「聽了，和你說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活了那麼久，我原本以為我就是個年齡大的了呢。」

  這話，已經有了調笑的成份，林楓看了他一會兒，居然也笑了：「那你就要改改對我的稱呼了，我不介意我自己的輩份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