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一屜小籠包-5

  「對，還是因為他媽的關係，老太太的觀念就根本改不過來，一直想要個兒子，就在這事上沒完沒了。」

  「哎別說，高清懷老二的時候還真是累。」

  「誰說不是呢，天天不是吃這個就是喝那個的，我的天，什麼香灰還打什麼針，也不知道老呂他媽哪搞來這麼多的門道，反正換我的話我是吃不下去。」

  「可不麼，婆婆不給帶孩子還總添亂。」

  「高清吃這些的時候，自己是不樂意的吧。」夏天明知故問。

  「肯定的啊，誰能樂意，要我我是吃不下去。」瓜子大姐說：「你想啊，那一天到晚的，吃的東西一點都不見少不說，還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我們都懷疑他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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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正常了？」夏涵剛查完張麗的事，對這句話就格外敏感。

  瓜子大姐不太確定：「哎，那孩子是不是真不正常？亂七八糟東西吃了那麼多？」

  「我瞅著，也是有點不太正常，都不怎麼愛理人，你逗他玩吧，也不吱聲。」

  「你們別胡說八道，人家那孩子哪不正常了，去醫院都做檢查了，哪哪都正常著呢。」

  「你們啊，都多餘，正不正常的又能怎麼樣，他們家還管孩子是不是正常的麼？人家老太太就是要個男娃，腦子不正常又怎麼樣！人家不在乎的。」

  「哎，瞅你們說的，說的人家老太太怎麼著了一樣，那要是好幾代的單傳，老太太想要個男孩怎麼了，不挺正常的麼，哦，回頭等閨女結婚了，帶過去給女婿了，你們就高興了？」

  「……」

  「別聽他們的。」一堆人七嘴八舌在吵的功夫，瓜子大姐拉著夏涵和夏天說：「孩子吧，有點小，他們家出事的時候，才兩歲多點，那有事也看不出來不是，說白了啊，高清會動手殺人，就根本和孩子沒關係。」

  說了半天，總算是把話繞到這來了。

  夏涵剛來的時候因為不熟，沒把話談的這麼深，這會兒說了半天，大家都有了談性，也總算是把話繞到這來了，於是夏涵琢磨了一下，小聲問：「您覺得呢？」

  「我吧，也是過來人。」瓜子大姐也小了聲：「你們文化人有句話叫啥來的，什麼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他們家鬧成這樣，也真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說白了，就是老的管的太嚴，下面哄的太厲害，高清自己吧，又是個沒主意的人。」

  「沒主意？」夏天問：「怎麼個沒主意法？」

  「就該正了八經要爭的事，她不爭，反倒總是在一些小事上計較，遠的不說，就單說是這房子的事，那老呂有房子的事，你說一個外人都知道了，他這個當媳婦的，能不知道麼？那既然知道了，就搬唄，你老太太不想搬，我自己搬就是了，讓你兒子陪你住，我陪孩子住去，有啥不行的呢？她啊，就是下不了這個狠心，你想啊，他們那麼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那麼一個破房子裡……你們知道他住的那地方什麼樣吧？」

  「去過。」夏涵簡單的點頭，一句帶過。

  「就是，高清在這種事上想的是對的，她吧，以前和我聊過，說想搬走，那也不全是為了她不想和婆婆住一起，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孩子上學，哦，他們家老大已經快幼兒園畢業了，馬上升小學了，那不就得想找個好點的學區，上個好學校麼，我也是個當媽的，反正我是不想讓他在這種地方再這麼繼續生活下去了，你想啊，這一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在這個市場裡轉，他能學著什麼？學著騙人？學著和人勾心鬥角，遠的不說，就女的在這裡呆的久了，都會讓覺得一身市儈氣，那長大了能找個好婆家麼，現在的男人也是精著呢是不是，那挑人都是挑了出身的，別的不說，你說你這樣的，能到我們這挑個媳婦？」

  最後一句話，夏涵愣是沒敢接，不過大姐看樣子也沒打算讓他發表什麼感想，只繼續說道：「所以在這件事上，我覺得高清想的是對的，可問題是，你都對了，現在家裡也有條件，那就搬唄，別堅持了幾天，老呂哄著哄著，好了，不吵了，就不提這事了，回頭自己在家生悶氣，有啥意思呢。」

  「這些事，老呂想不到麼？」夏涵問。

  「怎麼可能想不到，他又不傻。」

  「那他為啥非堅持著不搬？」

  「因為他媽啊，你看這話說著說著不又繞回來了麼。」瓜子大姐說：「老太太快八十的人了，腿腳不方便，在這裡又住了這麼多年了，你能把老太太一個人扔這？那萬一出點啥事怎麼辦？再說老呂那個人，有錢歸有錢，可骨子裡其實沒什麼文化，也不是個多有高層意識的人，他自己這輩子不就這麼過的麼，就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這往好了說啊，是知足常樂，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兩臭錢就知足了，沒啥大能耐。」

  「老太太不走的話，請個保姆也行啊。」夏天不解：「不捨得？」

  「不是不捨得吧，好像也請過……」瓜子大姐想了一會兒：「對，請過，你們等等啊。」

  說著起身去店裡找了個名片出來：「就是這個家政中心的。」

  夏涵接了謝過，瓜子大姐說：「這保姆是怎麼回事，我就真不知道了，前前後後好像請了不止一個，但對這事，高清也好，老呂也好，他媽也好，都不提，啥都不說，我們啊都猜……」

  瓜子大姐的聲音又小了幾分：「就都覺得老呂和那保姆是不是有點啥事。」

  「保姆現在還在那工作？」

  「怎麼可能，早就給請走了。」瓜子大姐繼續保持著剛才的音量：「這事我估計……那個，就是我猜啊，你想，這高清，別的事情都特別拖拉，唯獨這件事情就特別堅決，保姆說給開了就給開了，你能說不是這事？」

  「老呂不是很疼媳婦麼？怎麼還能在外面亂搞。」夏天提出疑問。

  瓜子大姐笑了，笑的意味深長：「小媳婦，這男人疼老婆是一回事，能不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天啞然。

  夏涵看著她的臉笑了，卻也沒當著他的面說什麼，起身向瓜子大姐告辭：「行，麻煩大姐了，還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

  他轉頭看了一圈店裡的東西，隨手挑了個檯燈：「正好我們單位缺個燈，要不我就在你這挑一個吧。」

  瓜子大姐心裡明鏡似的：「不用不用啊，我們這和你聊了半天，可不是為了做你生意的，你說說這鄰里鄰居的，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居然轉眼就沒了，還是被人殺的，更要命的是這動手的還是他媳婦，誰心裡能舒坦呢，就是和你們說說，你們當記者的，尤其是我看著你這麼講究的人，估計也不會亂寫，不用這麼客氣哈。」

  「哪能呢，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夏涵堅持。

  夏天不太懂這些，就一直在後面站著看兩人推來推去，看了一會兒不由的好奇。

  說真的，要不是夏涵，她自己來的話，可能還意識不到這種情況應該是要給對方一些好處的，對這些，她的確沒經驗，但不管怎麼樣，瓜子大姐的推託都顯的有點過了。

  夏涵都已經說了，自己是要給單位買東西，而且是需要報銷的人，她還這麼堅持就有點奇怪，話又說回來，他們一開始就湊過來聊天的事也挺奇怪。

  無緣無故的，他們怎麼會這麼相信記者？

  這年頭，律師和媒體人物不都是他們需要躲著的人麼？更別說是這麼一個滿是假貨的地方。

  夏天正奇怪著，邊上一個男人說漏了嘴：「你就不用客氣啦，你們來之前啊，特意有人過來找我們，說是要我們就著這事好好跟你們聊聊……」

  一聽這話，夏天和夏涵的腦袋立即齊刷刷的看了過去，嘴裡的話也是如出一轍：「誰？」